關門的刹那,隔絕了身後包間裏的歡鬧,卻在抬眼的瞬間,看到了一個讓她避之不及的人……


    季雲深。


    他怎麽也出現在這裏?


    “你……”


    “淺淺?”


    兩個人同時開了口。


    薑淺予想到上一次狼狽的分開場麵,急忙轉過頭,“他們都在裏麵,你進去吧,我去趟衛生間……”


    “等等。”


    季雲深猛的拉住她的手腕。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要走,一個不要她走,彼此對立的站在原地。


    “放手。”


    薑淺予迴頭,說道。


    “……”


    季雲深沒開口,也沒放手,就這樣拉住她的手腕,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在燈光下,可以看出他的眼眸染上了一層深邃,那樣深沉的表情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


    他就隻是這樣不聞不動的看著她。


    薑淺予掙紮了半晌,沒有掙開他。


    五年後的相遇,他每一次握著她的手腕,都很用力,不似五年前那樣。薑淺予站在原地,掙紮不開,她不知道要如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相遇,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全身僵硬。


    燈火輝煌的過道裏,似乎什麽都沒有了,隻有兩個人的對視。


    卻隔著五年的時光。


    “咦,季雲深學長?薑淺予?你們兩個怎麽不進去包間,在外麵眉來眼去的,哈哈,這是在公然撒狗糧麽?”一個聲音傳來,打破了這樣詭異的安靜。


    “我……”


    麵對調侃自己的老同學,薑淺予剛開口,就聽到季雲深忽而一笑,道:“我們有點私事,先離開下,你們進去吧。”說罷,就拉著薑淺予離開了。


    同學們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哈哈大笑著:“唉,你們這小兩口,撒狗糧都撒到同學會上了,唉,真是的,我也想找個女朋友……”


    身後,同學的聲音越來越遠。


    季雲深一直拉著薑淺予走到過道的一個拐角,幾乎是在瞬間,他直接將她整個人都推在了牆上。


    不同於之前的溫柔,此時的他,目光深邃,身上帶著幾分冷沉氣息。即便此刻身穿白色襯衫和米色休閑西褲,那份溫潤的陽光色彩也蓋不過他身上的陰鬱,像是一個在黑暗裏沉浮了許久的人。


    他俊雅的臉上帶著憤怒,一雙眼睛失了所有的柔和:“我們之間,真的要走到這一步?”


    居高臨下的氣勢中,透出悲傷和憤怒。


    薑淺予壓製住內心的悲痛,抬眼,凝視著他,一字一字的說道:“之前,我已經都說清楚了。”


    季雲深眸光泛寒,眉頭皺的深深:“那是你的自以為是。”


    他逼近她,聲音壓抑:“五年前,我用自己的死成全你,你知道這五年來,我過的有多痛苦麽?從頭到腳,徹頭徹尾換了一個人,我這麽努力的迴來找你,不是為了聽你說分手。”


    薑淺予的心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時隔五年,一想到雪崩的場景,她還是覺得背後發涼。


    “我預想過很多很多我們重逢的場景,從來沒有過分手的場麵。”


    他的眉頭越皺越深。


    唇角勾了一抹嘲諷,“淺淺,如果早知道我們的現在會變成這樣,五年前,我就該死了,我就不該迴來找你!”


    “……”


    薑淺予沉默著。


    “薑淺予,你怎麽這麽狠心?你已經變得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淺淺了!”


    “……”


    他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承載了讓薑淺予不敢去觸碰的失望。


    她的心,宛若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疼的撕心裂肺。


    可盡管這樣,她還是不可以妥協。


    把自己的情緒調節到疏離冷漠的狀態,迴看向他,扯了扯紅唇,帶著幾分嘲諷:“是啊,我變了,那麽,你呢?”


    “我?”


    季雲深看著她清透的眼神,表情就這樣很明顯的僵了一下,然後,很快恢複了過來,錯開她直逼的視線,嗤笑道:“我自然變了,從頭到腳,裏裏外外。”


    幾乎是兩人錯開視線的瞬間,她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似乎有什麽東西拉扯開一條口子。


    在她難掩情緒的時候,季雲深繼續側頭看過來,譏笑一聲:“淺淺,慕上勳到底給了你什麽?把你變成了一個背信棄義的人!”


    他嘲諷的語調,讓她幾乎崩潰。


    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借口,卻來不及說出口,就見一片暗影逼來。


    他瞬間逼近,把她抵在牆上,低頭吻上她,薑淺予本能一躲開,他的吻落空,落在她的脖子上。


    她的反應,激怒了他。


    隱忍許久的痛苦,那背叛的滋味,像是一把利刃不斷的攪亂了他的心智。


    “為什麽?告訴我為什麽?”


    他抓著她的肩膀,用力的幾乎可以聽到骨頭嘎達嘎達的聲音。


    薑淺予疼的幾乎尖叫出聲,常常的睫毛因為疼痛而輕顫著,眼底染上濃濃的氤氳水霧,她努力的把委屈疼痛的淚水逼迴去,表情再度疏離起來:“因為不愛了,就這麽簡單。”


    “嗬嗬。”


    季雲深突然笑出聲,越笑越大聲。


    再度開口的時候,他磨著牙,咬牙切齒的,要說的話,被他一字一字從牙縫裏擠出來:“原來,你也是有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薑淺予要誠心斬斷情絲,故而點點頭:“沒錯。”


    “……”


    季雲深沉默著,捏著她的肩頭越來越用力,雙眼迸射出兇猛的怒意,像是被忤逆的雄獅。


    薑淺予有一種要被他捏成殘廢的感覺。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短短一分鍾的時間,漫長的好似幾個世紀。


    就在她以為兩個人會一直僵持下去的時候,他突然鬆開了力道,薑淺予幾乎是在他鬆開自己的瞬間,一把推開他,下一秒,季雲深笑了,凝視著她的眼眸裏閃現出幾分微笑:“你是因為他那張臉,對不對?”


    “那張像極了我五年前的那張臉,對不對?”


    兩個反問的語調,讓薑淺予差點丟盔棄甲。


    “淺淺,你其實愛的還是我,不然,你為什麽不選擇別人,非要選擇他?”他笑的很得意:“說來說去,就是那張臉,嗬嗬,想他高高在上的慕上勳,其實不過也是我不在你身邊,你的一個替身而已。”


    這一瞬間的季雲深,薑淺予是陌生的,以至於被他盯了許久,她才找迴自己的聲音:“你太自以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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