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快鬆手,快……”


    “不,雲深,我不會鬆手的,我想辦法拉你上來,請一定要你堅持住!”


    雪山上的寒風唿唿的刮著,薑淺予穿著厚重的防風服,卻也抵擋不住雪山頂上的滲人寒意。


    她趴在懸崖邊上,手中死死的拽住手中的繩索,白皙的手腕早已磨出了鮮紅的血,一大片血紅色冰渣。


    繩索那頭,是一個掛在懸崖上的少年。


    在短短一段時間的拉扯中,少年的重量將她的身體已經拖到了懸崖邊,兩人岌岌可危。


    再往前一步,就是死。


    薑淺予拚命拽著繩索,紅紅的眼睛裏全都是固執和堅決:“雲深,抓緊。”


    “淺淺。”


    看著她臉上剛剛冒出的冷汗迅速變成冰渣,細細的手腕傷口觸目驚心,季雲深心疼的不得了,他的目光從絕望漸漸的變成了溫柔,微微笑著,他絕美的笑容在冰天雪地中格外燦爛——


    “你知不知道,你再不鬆手,我們兩個都得死,隻要你放手,你就可以活下去。”


    他的語氣帶著誘哄。


    “不,我不要你死,我要我們都活著……”


    薑淺予炙熱的眼淚從眼眶裏流淌而出,她拚盡身上所有的力量,死死的拽住自己手中的繩索,不甘心看著他就這樣墜入懸崖。


    少年的眼神越來越溫柔,“淺淺,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徹底鬆了手。


    “雲深——”


    薑淺予眼睜睜看著他掉下懸崖,一瞬間,她的世界崩塌了,撕心裂肺的唿喊在空蕩又寂寥的雪山懸崖邊迴蕩。


    幾乎是季雲深放手墜下懸崖的那一刻,周邊的雪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不遠處,同伴驚恐的聲音傳來——


    “薑淺予,快,快離開這裏!”


    “大家快跟上,馬上要雪崩了!”


    “不……”


    薑淺予搖搖頭,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深不見底的懸崖,“雲深,我不能留下他一個人……雲深……”


    ……


    “啊——”


    夜半深深,一聲急促又痛苦的唿喊聲突然從幽靜的房間裏爆開來。


    躺在床上的女孩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雲深,雲深。”


    任憑她怎麽唿喚,都沒有人迴應她。


    她的思緒漸漸迴轉,好半晌,才清醒過過來。


    打開床頭燈,看著熟悉的臥室,一個人驚魂未定的坐在床上,張著口,大口大口的唿吸著,纖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晶瑩的淚珠,全身上下都蒙著一層濕噠噠的冷汗。


    許久,她才平靜下來。


    “雲深……”


    她喃喃的緩著少年的名字。


    剛剛,夢中的雪山崩塌、少年墜崖,這五年來,她不知道夢到過多少次,每一次都在絕望的唿喊聲中醒來。


    更絕望的是,那不隻隻是一個夢,而是五年前曾真真切切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實。


    那個她愛戀著的少年,在五年前以那麽決絕的方式從她的生命中徹底消失……


    再後來,這個場景就成了她日日夜夜的噩夢。


    因為他的離開,她的冬天再也沒有了色彩。她開始討厭下雪,討厭寒冷,討厭和冬天所有的一切!


    絕望過後,她緩緩轉過頭。


    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個相框,相框裏的那個少年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那純淨又意氣奮發的眼神,那溫柔又迷人的笑容,足以讓情竇初開的少女為此淪陷。


    相框中的少年,就是夢中墜崖的少年,季雲深。


    薑淺予少年班的學長,被同學們稱讚為天才少年,可是,這樣一個風華矚目的少年,卻在那次雪山攀岩時永遠的離開了她。


    薑淺予抬手,手指輕輕泛過相片上少年的臉,嘴角泛起濃濃的傷感,“雲深,你還好嗎?”


    ……


    早晨,薑淺予下樓的時候,家裏的幫傭阿姨看到她蒼白疲倦的臉色,忍不住關心的問道:“大小姐,昨晚你又沒睡好?”


    薑淺予淡淡的笑了笑:“嗯,最近寫論文又熬夜了……”


    她的聲音剛落下,一道尖悅的聲音橫空傳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女孩子不要熬夜,你今天就要相親了,臉色這麽憔悴,你讓人家怎麽能看上你,怎麽能出個好價錢?”


    “媽!”


    薑淺予無奈的皺著眉頭,很是頭疼:“我是人,又不是商品……還有,我本來也不想嫁人……”


    她才二十歲,還是在讀大學,又不是三四十歲大齡剩女,還沒到那種急不可迫的要把自己嫁出去的地步吧?


    “你還敢頂嘴?”


    劉惠走上前,狠狠的捏了一把薑淺予的手臂,瞪她一眼:“不想嫁人?你難道還想繼續賴在家裏讓我們養你?哼,我養了你這麽多年了,也就圖你這點迴報了,你別給我扯後腿,家裏還指望你賺點錢給你妹妹出國留學用。”


    訓斥的話,給薑淺予帶來了陣陣的涼意。


    她的神色黯淡了下來,聲音也悶悶的:“嗯,我知道了……”


    “好了,別傻愣愣的站著了,趕緊吃飯去,吃完了洗個澡,換套好看的衣服,哦,別忘了再化個妝,慕家說十點會派司機來接我們,你可別丟了我們薑家的臉!”


    劉惠說著,還推了她一把,催促她。


    半夜夢到季雲深,薑淺予心情不太好,在機上還要被逼著相親,心情更糟糕了,哪兒還有胃口去吃東西。


    “我不吃了,迴房了。”


    她轉身就往樓上走去。


    劉惠以為她在跟自己鬧脾氣,氣惱的喊道:“你什麽意思?我讓你吃飯你不吃,誠心和我過不去是吧?”


    “……”


    麵對母親的沒事找事,薑淺予無奈的迴頭:“我是擔心吃多了穿不上好看的衣服。”


    劉惠聽了她的解釋,這才讚同的擺擺手:“說的也是,現在都流行瘦點,那你快迴去打扮自己。”


    “……”


    薑淺予迴到房間,關上門,聽著房間裏的鍾擺滴答抵達的響著,她的眼神一下變得空洞起來。


    ……


    “薑淺予,二十歲,十六歲考入科技大學少年班,十九歲考入科技大學研究院,身高一米六八,體重一百,胸圍75c。無任何遺傳疾病史……”


    女人放下手中的資料,點了一根煙,一邊靠著椅子後背挑剔的審視著薑淺予,一邊抽煙:“還行吧,除了身材差一點之外,智商看上去是沒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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