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接近山頂的一處平台地,玉相儒滿身的大汗,但即使渾身疲累,他也不會覺得厭煩,隻要一想到後麵被的那許多盒子裏麵的東西,他就覺得自己再累也值得了。


    從那株千年人參之後,他們繼續往山裏走,又接連發現幾株人參,也都至少有百年以上,還在一個洞穴裏發現百年難得一見的九轉水蓮兩朵,和金龍蛇球一株。


    不管是哪一種,在市麵上必定都是萬金難求的價值,而他們竟然像是在郊遊一樣,不用多久就會隨便在路邊發現,感覺比市場上的白菜還不值錢。


    他爬得滿頭大汗,但柳平綠的狀況也沒比他好,臉色蒼白著甚至還微微鐵青。


    “還好嗎?要不我們迴去了?”他擔憂的問。


    柳平綠咬了咬牙,“不行,有樣藥草我還沒找到!那可是要治你的病很重要的藥引。”


    這對她來說算是破天荒的記錄了。


    基本上她的超強運氣,是可以讓她隨手拈來都是寶的,但是今天她偏偏沒有那麽順利。


    她明明有翻到神醫怪手的手劄裏記載著蒼華山上應該有好幾株,最近也會開花結果,跟他們早上找到的那些東西比起來,應該找到的難度不高才對,可怎麽就是找不到了呢。


    她的身子說實話已有些吃不消,隻是沒找到那味藥著實麻煩  ,或許她再堅持一下,再走一段路藥材就會出現了......


    玉相儒沉默了下,淡淡說著,“平綠,無所謂的,找不到藥引無法治病那也是我的命,你的身體更重要,我們迴去吧!”


    她聞言卻是冷哼了哼,“你現在是在侮辱我你知道嗎?我想救得人沒有不能救的,別說今天是隻差一味藥,就是差了五味十味,我都會堅持下去。而且什麽是命?是因為你先放棄了所以才感到絕望,但是你放棄了那是你的事情,我既然下定決心打算要救人,就絕對不會輕易的放棄。”


    她說完徑自走向前去,即使腳步有些蹣跚,但是骨子裏的傲氣卻讓她不允許自己停下來。


    他盯著她的背影,心中像被什麽大錘撞擊,眼底的悲澀也被她這樣的一番話給打散,一時之間,他覺得自己似乎是做錯了什麽。


    她說的沒錯!他向來習慣了自己的體弱,無法長命百歲的事實,所以見到她如此辛苦,才會下意識的出言要她放棄,反正他也不認為這麽努力能改變什麽。


    但是誰有能清楚地知道什麽是自己的命運?如果一個萍水相逢的姑娘都有這股決心毅力,他這個當事人又怎能龜縮不前呢?


    他握緊了拳,一鼓作氣的奔上前追過去,“我不放棄,我們一起去找最後一味藥。”


    柳平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不過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嗬!這桃花男這時候看起來終於有點男子氣概了。


    兩人互相扶持著,根據著柳平綠的超強第六感前進,在午後時分他們來到了山巔。


    “找到了!”她突然露出欣喜的眼神低聲喊道。


    “在哪裏?”一聽到她的話,玉相儒也露出狂喜的神情,順著她的眼神望過去。


    山之巔,卻沒什麽高大的植物,頂多都隻是些樹叢類的植物,唯有一棵大樹佇立在山棱線上,崢嶸地展現生機之美。


    “在那棵樹上,看到了嗎?那樹名為聚靈樹,一樹隻生一果,名曰聚靈果,聚靈樹難尋,要等到結果更難,而那棵樹上一點紅色地方應該就是聚靈果了。”她解釋道。


    “原來如此。”玉相儒心裏沒說出口的是,其實他在一看到那棵樹時就知道來曆了。


    打小他就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但是身處皇室,又是最受重視的那一個,他很早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應該要藏拙的道理,不想招忌的將所有的能力都用在農事方麵,所謂民以食為天,他相信照顧好人民的肚子,更勝帶兵打仗或是政壇上爾虞我詐。


    將身上的東西全都拿下來放在地上,柳平綠吩咐他道:“在這裏等我,我去摘果子。”


    “等等!你要去?”玉相儒攔下她,皺著眉間。


    “當然,我不去難道你去嗎?”她取笑似的看著他。“說到底你還是個病人,我怎麽可以讓一個病人去爬樹摘果子?”


    她還有一句話放在心中沒有說的是,讓這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大少爺去爬樹,說不定他還爬不上去呢!所以還是她自己來得好。


    他卻拉住了她,不讓她往前進,搖了搖頭堅定的說:“你說的沒錯,我是個病人,但是你也忘了,我也是個男人,不管怎麽說,我都不應該讓你去冒這個險。”


    “你......”她蹙眉看著他。


    他看得出來她眼中的疑惑還有不認同,然而在這件事情上頭,他不想要輕易退讓。


    “我已經下定決心,加入你不讓我去的話,那我寧可死也不讓你治病了。”


    柳平綠看著他堅定的眼神,他也絲毫不退縮的看迴去,過了許久之後,她妥協了。


    “好吧!你去!”唉唉!有人要自己當這種出頭鳥,她還有什麽好阻攔的呢?


    頂多他爬不上去時,她忍耐一點,不要笑他好了,畢竟他也算是勇氣可嘉。


    玉相儒卷起長袍,拿了個木盒塞在懷裏,站在樹下,雙腳用力一跳,便開始攀著樹幹往上爬去。


    他的動作不是很熟練,速度也不快,柳平綠的視線隨著他的動作移動,心髒忍不住急促的跳著,擔心起來。


    啊,他會爬樹呢......可穩不穩啊?有沒有懼高症啊?會不會怕一怕就掉下來?


    摔成殘廢怎麽辦......


    他越往上爬,樹幹越來越細,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整棵樹晃得更厲害,也讓他在踏出下一步的時候更加困難。


    好不容易就在他用於以緩慢的動作,采下那顆紅豔豔的聚靈果的時候,柳平綠才發現,不知道何時自己竟屏住唿吸看著他每一個動作。


    還好還好,他順利摘到果子了,既然都上的去了,下樹的時候應該也沒問題吧?


    將聚靈果放進懷中的木盒放好,玉相儒才發現自己發了一身的冷汗,但是一想到懷中的東西,他就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


    循著來路,他慢慢的爬下去,一步一步不敢大意,但是意外卻在兩人都沒察覺的時候來臨。


    山巔之處毫無遮蔽,本來風就大,就在他正離地麵大概還有兩公尺的距離,突然一陣大風吹來,他身子被吹得左右搖擺不定,腳又一滑,抓不住手中的樹幹,整個人就這麽掉了下去。


    “小心——”柳平綠一聲驚唿,沒有考慮接下來這個毫不考慮的舉動有多麽不自量力,伸出手想接住她這個從半空中墜下的大男人。


    這行為無異於螳臂當車,玉相儒整個人直接壓落在她的身上,兩人也因為他的重力加速度的作用力隨之翻滾下坡,直到他們撞上一處低矮木叢為止。


    他們緊緊地抱著彼此,久久都沒有從這震驚中迴過神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平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稍稍平靜了些,腦中模模糊糊的想著他也不知道有沒有......悠然,冷風吹,她驚醒過來,連忙坐起身問道:“怎麽了?有沒有摔到哪裏?”


    他也迴過神來,也坐了起來,“我沒什麽事情,就是不知道聚靈果有沒有摔壞?”說著,他連忙取出懷中的木盒,打開一看確定過是安然無恙之後才鬆了口氣。


    為了這顆聚靈果,兩人可是平白受了許多的驚嚇,要是摔壞了,他們哭都來不及。


    柳平綠隻稍微看了聚靈果一眼卻沒再多問,重點是——他沒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哦,shit!他沒事,她卻事情大條了!


    腳上傳來的疼痛感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糟糕,憑著這股痛感,她大約可以猜測出自己的腳就算沒有骨折也可能是脫臼了。


    玉相儒爬起身,低頭卻見她還坐在地上,臉色發白,當下覺得不對勁,一看見她皺眉,連忙開口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傷著哪裏了?”擔心的視線連忙在她身上四處梭巡。


    方才從樹上落下時,他就算想避開她也來不及,兩人滾落的時候,他也隻來得及護著她的頭部,其他的地方著實是無暇顧及。


    她苦笑道:“嗯,沒什麽,小事,可能是腳斷了,迴去接一下就好了。”還好傷在腳,手還能動,迴到木屋她自己就能處理了。


    “腳斷了怎麽能算不嚴重?”他氣急敗壞得道。


    生在皇室,就是一點破皮都能喊太醫,更不用說傷筋動骨了,更何況她是個女子,若是未來腳跛了該如何是好?


    “別激動,這傷真的不重,隻要迴到木屋裏我敷個藥把骨頭接迴去就行了。”


    她見他有些激動,安撫的說“等等我找根木棍,就算用跳得也可以跳迴去,沒事!”


    “真的沒事?”他還是有些存疑。


    “沒事,沒事,我真的沒事,不信的話你去找根木棍子來,我馬上跳迴去給你看!”


    見她還能說笑,他這才稍微心安了些,雖說這句玩笑可讓人不敢苟同。


    “你腳都傷成這樣了,還想跳迴去?”他眉頭皺得死緊,一臉的不讚同。


    “不然呢?”


    他在她麵前蹲下身,然後迴過頭來望著她,“上來,我背你迴去。”


    “等等,你背我,那我們采的那些藥材要怎麽帶迴去?”


    那些木盒累積起來也是可觀的重量,再加上她......他行嗎?


    他臉色有些難看,考慮到自己的確可能沒辦法兼顧,他堅決的下了決定,“那些東西......就放著吧!你比較重要,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將你安全地送下山。”


    一聽見這話,她十分詫異地望著他。“你......你沒說錯吧?你確定要放棄會讓你驚訝道說不出話來的千年人參還有金龍蛇球和——”


    他打斷了她的話,務必肯定的說:“不管什麽都比不上你重要。”


    這句話就這麽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說出來之後,他自己猜頓然領悟,原來不過半個月,她在他的心中,已留下深刻的印記。


    初見麵以為她是神女,再相處發覺她與他過往所見的女子有那麽多不同,她對他而言,不是特別兩字就可以形容。


    她對他說話從不輕聲軟語,甚至指使他這個王爺做東做西的,高興的時候給個笑臉,不高興的時候冷臉相對,但他明白她的好。她會在他受寒發燒親自守在床邊徹夜未眠,一勺一勺的喂藥,沒有一絲不耐。


    或者就如同她曾開玩笑所說的,自己約莫是天生奴性重,有什麽被“效姆”的傾向......要不然怎麽對往常那些屈膝逢迎的女子沒有半分感覺,卻對老是對他沒好氣的她越看越喜愛呢?


    她沉默了,在聽見了他說的那句話之後,自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或許這時候都不說才是對的吧!


    誰都比不上你重要?意思是說她的醫術對他來說無比的重要,還是她這個人呢?


    她眼神複雜的看著他,很快的收斂起情緒,不讓心中的悸動擴大成天崩地裂似的動搖。


    不要想太多,不管他一直為何,他們頂多隻能說算同住的房客與醫病關係而已,她認真不得。


    “那......東西我來拿吧!”看他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沒辦法說服他改變主意,隻好妥協。“我堅持!我可不想為了才要多跑幾趟。”


    就算她天生帶有好運,但這些珍貴藥材也不是像野草一樣,割了馬上又可以長出來的。


    他也退了一步,協助她將那些木盒背起,沉沉的重量讓她有點難受,可她沒說什麽,咬著牙接著攀到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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