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皇宮。


    今日後宮之中氣氛格外的低沉,沈雲秀在大殿之中站了許久,也沒有得到主位上太後以及新帝的迴應。


    他又說道:“太後娘娘是怎麽想的?給微臣一個準確的想法,不然微臣實在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新帝又是看了一眼太後,他知曉這裏沒有他開口的份,就算是今日出現在這裏,也隻是因為他需要坐在這裏罷了。


    從登基在那個位置後,新帝不光沒有了以往的自由,就連現在去見一見自己的母妃,也要經過太後的同意才行。


    太後冷笑一聲,沒有直接迴應沈雲秀所說與漠北之事,而是提起了驛館的西涼長公主。


    這也是太後心中震撼之事,不光是因為把她與元德帝誆騙住的是西涼公主。


    還有最重要的是那位西涼公主與趙楠姝相識。


    這兩個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兩個人怎麽會認識?


    照著她的了解,趙楠姝可是與西涼人沒有任何來往才是。


    就算是成為禹王妃後,奔走過許多地方,但也沒有前往過西涼,這怎麽可能會與西涼公主認識?


    還與西涼長公主關係如此好?


    居然讓西涼長公主親自前來南越帝京籌謀這些,目的就是為了替趙楠姝報仇。


    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沈大人,哀家還想問問你,西涼長公主到底是什麽意思?”太後提起這個心裏還是有幾分忌憚,盡管那位西涼長公主在她的地界中,而且人手帶的也不夠多,她明明沒有什麽好畏懼的,但偏偏就是有幾分畏懼。


    “說是來帝京談和的,但到現在都還沒有進宮的意思,難道還要等著我們先開口?”太後著實有些力不從心。


    照著蕭笙的手段,怕是新帝還沒有說兩句話就落入了蕭笙的圈套之中。


    “這個,太後您是怎麽想的?”沈雲秀又問,他也不是很了解蕭笙的想法,但他猜測應該是在等著他什麽時候出手,但這不是蕭笙還沒有拿出證據嗎?


    “哀家覺得這個長公主是有些厲害的,她暫時不動,哀家也不動。”太後說完,又輕嘖了一聲:“但是現在的局麵是哀家著急,所以哀家想著,是不是得去會會那位公主?”


    “或者是西涼公主覺得進入皇宮不怎麽安全?”


    “娘娘所言極是,現在南越被動,的確是應該前往驛館去見西涼公主。”沈雲秀也覺得蕭笙可能等著的就是南越的態度,畢竟她又不著急。


    南越什麽態度,對於蕭笙來說都無所謂。


    隻有南越著急的份,而不是蕭笙。


    “這幾日那位公主可有什麽異常之處?”太後問道。


    “並無。”沈雲秀還是有些著急漠北的事情,但他也深知這位太後是什麽樣的人,所以不能著急再次詢問。


    “漠北現在向南越伸出援手,哀家能理解,但耶律劼這個人哀家不了解啊,沈大人了解嗎?”太後好似看出了沈雲秀心中所想,話題又說迴到了借著漠北的手把西涼人驅逐到南越上。


    沈雲秀還沒有開口,新帝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開口。


    “皇祖母,眼下沈大人的意思應該是先要把西涼人給驅逐到南越外,而照著漠北如今的局麵,那也耶律劼隻能與我們南越保持友好的關係,畢竟漠北還有一個耶律達爾。”


    太後想到漠北背後的牽製,或許這次耶律劼向南越伸手,就是想借南越對付耶律達爾,這也算是在聯手之中達成各自的目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漠北也不是沒有接觸的可能。


    漠北要是這次能把西涼人給驅逐出南越,後麵想讓南越的幫助,也不是不可以。


    太後深思熟慮一番後,視線再次落在沈雲秀的身上,說:“既然沈大人與楊大人都有了主意,那就照著你們二人的想法去做,而哀家眼下最難的就是要去與西涼那位公主會麵才行,畢竟是我們南越想要談和。”


    “那太後娘娘打算什麽時候前往驛館或者召喚西涼長公主?”沈雲秀說話間,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新帝,心中難免有些惆悵,要是元德帝還在,這種事情又怎會與太後相商?


    太後到底是女子,有很多事情想得都很有局限,沈雲秀也隻能偶爾的提醒,不過今日的事情太後還算是考慮得當。


    “你剛剛也說了,南越現在是屬於被動的一方,就算是哀家讓她進宮,怕也不會前來,我們防著人家,人家也是在防著咱們。”太後頗有一種無奈的感覺:“最重要的是,哀家也不知道這個西涼公主談和,到底想怎麽談,所以哀家想著親自會會她。”


    “那微臣明日前往驛館與西涼公主說說,先提前知會一聲。”沈雲秀想著蕭笙是個陰晴不定的人,為了南越的體麵,還是得先行告知一聲才行。


    抵達帝京這好幾日了,那公主真是一點都不著急。


    “行,那就由沈大人多多操心了。”太後還是對沈雲秀有很多的信任,或許是因為元德帝很信任沈雲秀。


    “太後客氣了,微臣告退。”沈雲秀退出大殿中。


    新帝見狀,在剛要起身的時候,被太後給喊住:“磊兒最近可有好好看奏折?”


    “迴皇祖母的話,孫兒都有好好看奏折。”齊懷磊知曉太後不想他與母妃會麵,母妃與他說了,不會麵沒有關係,在太後把持朝政期間,最好不要惹怒太後。


    要先羽翼豐滿,才能與太後抗衡。


    “你的母妃最近沒有來看你?”太後的語氣冷下來。


    齊懷磊好似早就猜中了太後會問出這番話,說:“聽聞母妃最近在宮殿中沒有出來,孫兒最近因著西涼公主前來帝京的事情也沒有注意母妃的事情。”


    “這樣挺好,一個帝王最重要的是心係天下與百姓,當初你父皇在的時候,與哀家也是幾月不相見都是可以的,雖說都是在皇宮之中,但各司其職,你母妃也是個懂事的。”太後笑意淺淺的盯著新帝。


    “皇祖母,孫兒還有事情要去做,就先告退了。”齊懷磊語氣恭敬的說道。


    “去吧,別太累了。”


    ——


    翌日,辰時,沈雲秀就來到了驛館中。


    沈雲秀走進驛館大堂中的時候就看到了林錚以及從榆城來的幾名侍衛在用飯,腳步停頓下來,一國公主肯定是不會與這些人一同用膳的。


    沈雲秀先是俯首一禮:“林公子,在下求見公主,還望公子稟告一聲。”


    林錚與裴晟對視一眼,裴晟才起身:“沈大人稍等,在下這就去通報一聲。”


    裴晟說完就朝著驛館後院走去,這裏雖說是南越的地方,但自從來到帝京,蕭笙比他們誰都要自在。


    來到蕭笙所住的房間外,裴晟敲了敲門:“公主,沈雲秀求見。”


    沒過多久,蕭笙打開房門,看向裴晟:“讓沈雲秀在隔壁的花廳等我。”


    裴晟注意到了蕭笙眉宇間的病態,想要多問幾句的時候,蕭笙又重新關上了房間。


    裴晟想著昨日都還是精神抖擻的公主,今日怎麽就感覺生病了?


    他看著緊閉的房門,問:“公主,你需要大夫嗎?”


    “不用,讓沈雲秀到花廳等著。”聲音倒是很正常。


    裴晟離開,來到大堂的時候,就對沈雲秀說:“沈大人,公主讓你去花廳等著。”


    沈雲秀心中到底是有些怒意,這裏明明是南越,這西涼的人還如此擺姿態,但他也無可奈何。


    “行,我這就去花廳。”沈雲秀說著便朝著花廳的方向走去。


    裴晟走至林錚身邊,說:“公主好像生病了。”


    剛剛坐下的林錚就站起身來,緊接著就被裴晟給攔下:“你遇到公主的事情就不會動腦子思考了,公主要是有事肯定不會瞞著,公主不想讓我們知曉,那我們就裝作不知曉就行了。”


    聞言,林錚又重新坐了下來,問:“昨日都還好好的。”


    “剛剛我看著就是臉色有些蒼白。”裴晟說著拍了拍林錚的肩膀:“或許沒有什麽大事,待公主見了沈雲秀後,你再去問問?”


    林錚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花廳中,沈雲秀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蕭笙才姍姍來遲。


    沈雲秀一看從房門處出現的蕭笙,立即站起身來,拱手作揖:“見過公主。”


    “沈大人不必這般客氣,這裏畢竟是你們的南越。”蕭笙隻是淡淡的掃過沈雲秀一眼便在主位上坐下來:“沈大人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麽事情?”


    “昨日本官去見了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說想要來與公主會會麵,就是不知道公主有沒有那個時間?”沈雲秀盡量把姿態放得很低。


    蕭笙輕笑,想著太後那個老東西這個時候竟這般規矩起來,看來是知曉自己手裏沒有多少人手備用了,武不行,那就隻能文的了。


    “你們太後真是太客氣了,本該是本宮前往公主看望她的,隻是礙於本宮前來南越後似乎有些水土不服,病了,所以這幾日沒有任何的動靜。”蕭笙說完,還象征性的輕咳了幾聲。


    沈雲秀見蕭笙也不像是裝的,從走進來就能看出蕭笙臉上的病倦之意:“原來是公主病了,可有叫大夫?要不本官拿著貼子讓宮中的太醫來給公主看看?”


    蕭笙擺了擺手:“不用麻煩了。”


    “那公主今日可好些了?”沈雲秀又問。


    蕭笙又輕咳了幾聲,聲音比剛剛虛弱:“今日倒是好些了,隻是嗓子有些不舒服,沈大人,剛剛你說你們太後想要來見本宮,本宮怎麽好意思?到底本宮也算是小輩,要不本宮進宮吧。”


    沈雲秀自然願意蕭笙進宮,畢竟哪有別國公主前來還要本國太後出宮麵見的?這不是拉低自己的身份嗎?


    “公主能這麽想,本官甚感欣慰,隻是到底是我們南越想要談和,讓公主親自前往麵見太後娘娘,公主有心了。”沈雲秀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出蕭笙本質的性子,就像在榆城會麵時候那樣的殺心。


    蕭笙靠在椅背上,眉宇間的疲倦很是明顯,她的目光從沈雲秀的身上移開:“沈大人,咱們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就行了,這些客套話也不用再本宮麵前說。”


    沈雲秀生怕蕭笙下一句話就是說要為趙皇後洗刷冤屈的話來,他立即說道:“公主說的是,我們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也不用說有的沒的了。”


    “既然沈大人都這麽說了,那本宮就直言了,本宮與太後見麵的不能是你們太後的宮殿,本宮要去禦書房與太後見麵,還有你們的南越的朝臣,可行?”蕭笙的要求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畢竟是談和一事,禦書房是處理朝政的地方,朝臣也在,這足以說明蕭笙是真的想要談和。


    而沈雲秀卻覺得蕭笙這麽做,肯定是因為禦書房的暗室中有趙皇後的屍首,但沈雲秀也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他詢問新帝了,禦書房中根本就沒有什麽暗室,加上自家夫人是親自看著趙皇後進入棺槨中的,所以沈雲秀覺得是蕭笙誆騙他的一種法子。


    隻有他慌了,很多事情對於蕭笙來說就容易多了。


    “當然行。”沈雲秀放下心來,但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公主是打算當著南越朝臣的麵,拿出趙皇後被冤屈的證據嗎?”


    蕭笙沒有直接迴應,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沈大人,吳家帶著的物資已經分發到了軍中將士的手中,這件事你可匯報給了太後?你們南越的官員可都知道?”


    沈雲秀愣住,迴來一心隻想著如何對付蕭笙以及怎麽與漠北聯絡,這件事還真沒有告訴給太後以及新帝。


    “看來沈大人是沒有說了,那這件事就由本宮親自與你們太後說說。”蕭笙說道。


    沈雲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長公主,本官也不是故意的,您也知道,您的身份足以讓這帝京許多人忌憚了,所以從迴京的這些日子都在忙著怎麽……”


    “怎麽對付本宮?”蕭笙打斷了沈雲秀的話,她笑:“沈大人,你最好不要做些小聰明,不然本宮不會給褚颺任何麵子,你應該知曉,你能活著全靠褚颺在本宮麵前替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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