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二十五年,正月。


    華安長公主親臨淩陽城的消息震撼整個滄州,因著宋欽玉在正山溝被正山溝僅存活著的村民給淩遲,滄州其他屬地的官員因著與宋欽玉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個時候紛紛開始後怕。


    就怕這位從長公主把他們一塊兒給解決了。


    也不是他們臆想,而是華安長公主把宋欽玉沒有一處好的屍首吊在淩陽城的車門上,這讓整個淩陽城的百姓都惡寒不已。


    這明明該是喜氣洋洋的正月,卻因為城門上掛著兩具剔骨有斷頭的屍首,徹底蓋過新年的喜悅。


    而城門之下偌大的告示上寫著‘以儆效尤’四個大字,讓滄州其他屬地的官員也猶如他們瑟瑟發抖。


    正月初三,晴。


    這是從正山溝出事後天空頭一次這麽晴朗,恰恰還是宋欽玉死後,無疑是在表明正山溝的百姓與冤魂,雲開月明,


    在宋欽玉死後,從宋欽玉的府邸中搬出了幾箱烙著官印的官銀,以及與滄州屬地中官員的來往信件,每年朝廷撥款的官據,年月日。


    這些就像蒙了光的東西突然落入陽光之下,很是刺眼。


    正因如此,整個滄州的官員也紛紛入獄。


    與宋欽玉勾結吞並官銀擺在滄州百姓眼前,鐵證如山,加上正山溝的事情,許多百姓對官員開始有了膈應,這不為民的官,那是什麽官?


    於是,宋欽玉的名聲年前與年後兩個極端。


    甚至有的百姓會走至宋欽玉兄弟二人的屍首前淬一口唾沫,罵幾聲。


    …


    …


    正月初十,帝都。


    皇宮。


    長陽殿。


    劉泉雙手呈著從滄州來的信箋快步的踏入大殿中,走至禦桌側。


    恭敬道:“陛下,長公主來信了。”


    元安帝一手伸出,劉泉把手中的信箋放置元安帝的手中,然後退至一旁。


    大殿中詭異的安靜中出現了拆開信函的窸窣聲。


    劉泉垂著頭,滄州的事情他多少也聽說些,隻是這次是長公主親自來的信箋自然不同,滄州的官員與陳家私吞朝廷的官銀,這無疑是觸碰到了皇上的最底端。


    這為官,為自己謀些私利,也不為過。


    但太不把百姓當迴事,太不把皇上放在眼裏,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劉泉。”


    劉泉聽著元安帝並不是動怒的聲音,立即迴應:“陛下請吩咐。”


    “滄州一共四個城池?”元安帝問。


    “迴陛下,滄州一共四個城池,淩陽城為首。”劉元恭敬迴答。


    元安帝放下手中的信箋,眉宇間浮現幾絲滿意之色,他說:“你覺得長公主如何?”


    劉泉微愣,腦海中快速閃過閃過很多思緒,陛下怎會突然這麽問?


    “不好迴答?”元安帝低笑著,把信箋隨意放在折子上,便起身朝著 殿外走去。


    劉泉見狀,心神一凜,踱著小步跟在元安帝的身後,他低聲說道:“長公主似乎變了不少。”


    元安帝沒有迴應,倒是步子放慢了不少。


    “以往長公主可以說是紈絝,帝都中什麽盛行就要去做什麽,名聲算是在帝都並不怎麽好。”


    劉泉說著就見前麵偉岸的身影停下來,他一抖,元安帝側頭神色晦暗的盯著劉泉。


    劉泉立即跪地:“陛下恕罪,奴才都是瞎說。”


    “繼續說。”元安帝收迴目光跨出大殿。


    劉泉起身立即跟上,這次的語氣帶著些許的小心翼翼:“不過現在奴才看過去的長公主,奴才倒是覺得長公主隻是遮芒。”


    元安帝沒有迴應,劉泉繼續說:“長公主從來就沒有對哪個男子的興趣超過三月,卻偏偏對秦家二房小公子一直糾纏不清,或許這是長公主扳倒陳家的開始。”


    元安帝聽到這裏,那本斂起的劍眉卻舒緩開來。


    “秦家與陳淑妃早就在暗中有來往,長公主與二公主早就不對付,便與秦舒錦糾葛不清,讓二公主自亂陣腳非秦舒錦不嫁,畢竟隻有嫁給秦舒錦,二公主才覺得贏了長公主。”


    “然後就是迎親當日,長公主激怒秦舒錦,故意激起陳家的殺意,然後中毒,這些種種都是奔著淑妃與陳家而去,長公主很清楚在陛下心裏的位置,所以長公主借著陛下讓其查下毒真兇的機會。”


    “後麵更是讓陛下看了一場戲,這每一步都是公主刻意而為之,奴才覺得長公主這些年就是在藏拙。”


    劉泉分析得頭頭是道,好像是這樣,又好像並不是這樣。


    但不管如何,華安長公主的確是讓元安帝驚豔了一下。


    走出長陽殿後,元安帝才說道:“華安的性子太過張揚,這也算是朕把她養成了這個樣子,此番滄州一事她解決得很好,甚至對滄州官員一個也沒有心軟,這樣,足以鎮壓各地官員醃臢的心思。”


    “那陛下是擔心長公主什麽……?”劉泉鬥膽問了這麽一句。


    元安帝輕笑,漆黑的眸子中甚至有著譏諷之意:“朕不喜子嗣過多,但也不能沒有子嗣,原本很滿意老四,朕又何嚐不知四皇子私底下與陳家做的事情?隻是覺得那都是儲君該籌謀之事。”


    “隻是陳家太過自負,四皇子更甚,落在華安手中,便再無翻身之地。”元安帝很少有這樣帶情緒的時候,或許隻是在劉泉的麵前:“如今朕的膝下隻有一個皇子,三個女兒中也隻有華安有些魄力,想想朕年少時與皇兄皇弟們的爭鬥,第一次朕覺得父皇說的是對的。”


    劉泉默默地聽著,他知道元安帝這是後悔當初沒有讓膝下子嗣繁茂,隻是陛下也不過是不想手足相殘罷了。


    “皇家的確需要子嗣繁茂,這個帝國才能繁盛。”元安帝自嘲一笑:“至於奪嫡之爭,這個帝王位本就是強者的東西,弱者怎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


    “照著陛下的身體,好好培養五皇子,一樣可以繼承大統。”劉泉說出口後才知說錯了話,他撲通跪地:“奴才該死。”


    那些話皇上說可以,但他一個奴才就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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