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隱星退,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


    篝火在冰屋裏燃燒,跳動的火焰泛起橙紅的光。


    是分開睡的。


    蘇塵看著小光輝蜷縮著身體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不是說不怕冷的嗎?”


    他手腳並用地接近。


    聽到了小光輝的夢中囈語。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終焉降臨之時,受害者還沒有抗議,加害者的內心已經快要崩潰。


    一個個麵孔浮現。


    加賀、獨角獸、克利夫蘭、皇家方舟、光輝、胡德、赤城......


    被她幹掉的陣營艦娘。


    都成了夢魘,讓小光輝無法安睡。


    眉頭緊蹙,抽搐冷汗,臉色慘白。


    想逃,卻無路可走;想哭,也流不出淚。隻能被她們拖拽,溺斃在悲傷與絕望的海洋。


    蘇塵輕輕抱住小光輝。


    額頭抵著她小小的額頭。


    她的表情漸漸變得舒緩。


    “別怕,指揮官在這裏。”


    室內卷起了風,殘存的篝火被熄滅。


    小手一推,蘇塵仰倒在地。


    後腦勺在地上砸出冰碴子。


    分明感覺小光輝還沒有醒,卻睜開了眼睛,她的身形倒映在純白的牆上,瞳孔閃爍著懾人的金光。


    “你不是我的指揮官。”


    “我的指揮官不會原諒現在的我,更不會做出現在這樣的行為。”


    “指揮官應該是永恆正義、善良的。”


    “我做了壞事,是壞人。”


    “指揮官......不會接受這樣的我。”


    “指揮官,你要試試meta的味道嗎?”


    “在悲傷與絕望的海洋裏,你就是我唯一的浮木。”


    “而我,一直想拉你下水。”


    “一起沉溺。”


    “這樣,你是不是就能理解我的痛苦?”


    “不要反抗。”


    蘇塵坐倒在地,小光輝按住他雙肩。


    踮起腳尖,輕吻在蘇塵的額頭。


    瞳孔驟縮,身體僵硬。


    嚐嚐meta的味道......是指這個?


    聽不出是戲謔的笑意還是悲絕的哭腔,小光輝附身在蘇塵耳邊,輕聲說。


    “指揮官,憲兵隊被我平了。”


    “我代表全碧藍航線的蘿莉控謝謝你啊。”


    “蘿莉也沉沒的差不多了。”


    “......。”


    “北方聯合全是糙娘們兒。”


    “不是吧,阿芙樂爾、塔什幹......”


    蘇塵一連串報出了許多名字。


    小光輝做出認真傾聽的樣子。


    蘇塵覺得有些冷,裹緊了衣服,心生詫異。


    “你聽那麽認真幹嘛?”


    “記住這份名單,以後逐個登門拜訪。”


    “還是不要吧......”


    小光輝取出永恆禮盒。


    在蘇塵驚疑的注視中打開,小手伸進去觸碰到裏麵的誓約之戒。


    彩色的光芒黯淡失色。


    “為什麽會這樣?”


    小光輝捏碎了失去光澤的戒指,灰白的粉末在蘇塵眼前揚揚灑灑。


    蘇塵遞上一盒優酸乳,他說。


    “冷靜些。”


    小光輝默默接過,一口氣喝光,很快麵露笑容。


    “真好喝。”


    真是喜怒無常。


    篝火被重新升了起來。


    小光輝賴在懷裏打起了唿嚕睡得正香,蘇塵糾結許久,還是沒有推開她或者把她摔在冰地上的勇氣。


    她的體溫很低,像冰塊一樣。


    “到底要我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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