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你又來了。”


    初次見麵的時候,她是這樣跟我說的。


    言語中的興奮不似作偽,溫情的目光像是久別重逢的故友,在漫長的等待中,遊秋的內心同樣是封閉的,卻因為出現在眼前的人敞開,期待對方走進。


    隻是,這完全是看待陌生人的目光啊。


    於是她做出邀請。


    “打牌嗎?指揮官。”


    我們都知道,指揮官是不能輕易說出的,短短三個字卻代表著兩個人交織的命運,是因,也是果。


    但是,這時的蘇塵不知道。


    在不久的將來,他所麵對的困境,和他對指揮官與艦娘之間羈絆的不明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不能正視自己對艦娘的感情這一點,有多種解讀方式,比較好理解的是對感情的自卑,最弱的艦娘憑著艦裝都能和塞壬初級量產艦單挑七三開,而指揮官的戰鬥裏,能拿得出手的,不是隻有為了正義赴死的決心嗎?


    如果理順後文,我們就可以知道。


    指揮官讓艦娘有了心智覺醒這條進階道路,指揮官可以讓艦娘不消耗心智魔方就使用艦裝,艦艇演習數據和還沒有提到的科研艦裝,甚至指揮官什麽都不需要做,隻需要存在,艦娘就會受到鼓舞,促使自己變強。


    但是蘇塵不知道啊。


    他就知道塞壬老牛逼了,好好的世界說清理就清理了,就像高高在上的神一樣站在雲端審判世人。


    當然也不能怪他,莫名其妙到了危機四伏的新世界,苟了三個月被淨化者按在港區一頓暴打,擱誰不慌啊。


    這時候想逃,絕不是懦弱。


    要是非要找出值得稱道的地方,就是蘇塵不隻是自己想逃,也想拉著初始艦一起。


    在這種情況下,被小光輝直接當頭一棒。


    為什麽要讓她來做這件事呢?可以溫水煮青蛙潛移默化做出改變的事情,突然一計重症下猛藥,差點創死所有人。


    再想想重櫻某驅逐脫口而出的“不能使用艦裝那老師你不就是廢物嗎”,突出的就是一個童言無忌。


    前期蘇塵和小光輝的關係,得當成大人和孩子看。


    愛是真的,剪斷翅膀般絕望的控製欲也是真的,地獄笑話是小光輝真的有翅膀。


    蘇塵願意把艦娘當人看,但要是從小光輝的角度來看呢?哪個指揮官這麽屑,都不準艦娘碰海,艦裝存在的意義都沒有了。


    拴在港區也就算了,聽聽蘇塵稀奇古怪的故事也好,但有個叫光輝的家夥是永遠的主角。


    指揮官還強調,自己是光輝的幼年艦,即使是這樣按理來說也該叫姐姐,平白無故多了個媽,換誰都是懵逼的。


    一直活在光輝的陰影下,甭說改變指揮官,小光輝自己都被影響地差不多了。


    指揮官心事重重眉頭緊鎖的時候,艦娘怎麽可能笑得出來?


    一定是有什麽地方出錯了。


    這就是小光輝的想法。


    至於後來的衝突,小光輝拒絕和蘇塵一起逃離碧藍航線,包含以下原因。


    首先,港區還沒收複。沒有港區的指揮官,大抵是永遠抬不起頭了,就算建立了新的港區又怎樣,下次見到塞壬又丟盔棄甲撒腿就跑嗎?


    然後,沒有比碧藍航線更安全的地方了,而且艦隊都停在外麵準備出發,這個時候蘇塵和皇家翻臉是小光輝無論如何都理解不了的。


    碧藍航線就類似於官方工具人,比天城還好用,結果蘇塵隻用了兩句話輕易地激怒了威爾士親王。


    “碧藍航線永遠不可能是塞壬的對手,加上赤色中軸也一樣,整個海洋不過是塞壬的實驗場,meta化是艦娘進化的趨勢,你和你的正義,隻是個笑話。”


    這話是相當重的。


    並且威爾士自始至終沒有因為蘇塵是人類而怠慢,恰恰相返,她默認蘇塵是管事的,把小光輝放在一邊,即使是蘇塵和企業、或者別的誰來了,威爾士也是會默認和蘇塵進行交流。


    至於那句逃兵。


    我隻能說,這是兩個雷區舞王在相互試探,勢必要分出誰才是真正的牛馬。


    這樣的玩笑確實足夠讓蘇塵腦袋裏緊繃的那根弦斷開了。


    後文如下。


    “他編排我的時候,我可沒有生氣。”威爾士親王的語氣軟了下來,“隻允許他開我的玩笑,不允許我開他的玩笑?這樣做是交不到朋友的。而且還說出把你托付給我的這種蠢話,真的開了指揮官之先河。”


    想起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雖然口頭上說的是讓蘇塵想要離開就必須把小光輝留下,實際上的意思卻是希望他能看在小光輝的麵子上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聊聊,畢竟哪有指揮官丟下艦娘不管的,結果就是蘇塵真的做出了意料之外的決定。


    把逃兵理解為“你這個憨憨又在外麵受欺負了讓大哥我為你出頭”是完全沒問題的。


    正如重櫻赤城說過的。


    “不屬於碧藍航線?難道指揮官是更傾向於我們赤色中軸嗎,如果這樣的話塞壬這樣的行為可真是觸碰到我們的逆鱗了呢!不僅是赤誠,重櫻和鐵血一定會給他們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重櫻都會因為指揮官被塞壬攻占港區而憤憤不平,皇家又怎麽可能會無動於衷。


    那麽,問題來了,所有人都沒問題,那矛盾是怎麽產生的呢?


    故事是荒誕的,但細想確實也能得到一些東西。


    沙漠賣瓜其實也是蘇塵奇妙物語的一部分。


    但是,隱喻的不是艦娘,而是塞壬。


    固守著沒有希望和未來的承諾,在無盡荒漠中等待,暗示塞壬是背負一切走到最後的人。


    同時,也說明蘇塵雖然是主角,但他聽說所想並非全是正確的,尤其是對塞壬具有很大的誤判。


    至於威爾士那句“他編排我的時候,我可沒有生氣”,我認為這是一種幽默,笑不笑得出來就不知道了。


    真正受傷的,從來隻有一個人。


    就在矛盾激發的十四章開頭。


    “隻要是指揮官說的話,我都會當真哦,”小光輝伸出雙手迴應了蘇塵的擁抱,“所以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那我們就拉勾,拉過勾的約定,不管多久我都會記得的。”


    “雖然指揮官以前也這麽說過,但小光輝還是會相信你的。”


    隻要是指揮官說過的話,她都願意相信。


    包括。


    “曾屬於我的艦娘現在就交與你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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