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碼頭目送艦船載江薑漸行漸遠,直到完全消失在地平線,船來船往間蘇塵久久無言。


    “主人,迴港區了。”


    謝菲主動牽起指揮官的手,自從成為婚艦,她對一些細節已經不太在意,隻有其他同伴在場時她才會是那個有些傲嬌的小女仆,單獨和蘇塵在一起就會明顯放飛自我,若隱若現的笑意則是代表她的好心情。


    “再吹會兒風吧。”


    片刻的安靜,蘇塵突然指向在停靠的一艘船。


    “要是傅兄竟然在這艘船上,那該是多麽叫人驚喜的一件事啊。”


    “主人想他了?”


    “之前他不是讓我拉他一起投靠塞壬嗎?當時我義正辭嚴斥責了他,沒想到現在竟然會為此煩惱。”


    “這有什麽好煩惱的呢?”


    “我想讓更多的指揮官和艦娘認可塞壬,但是這件事的難度比以往都要大,而且完全無從下手,隻好從身邊人開始一點點改變。”


    “這件事讓塞壬自己處理不好嗎?”


    “她們根本不在乎啊。”


    “既然她們自己做出了決定,順其自然就好了。”


    “好無恥......呃謝菲我不是這個意思。”


    “主人是怎麽想的呢?”


    “正如有人默默為我付出,結果我突然來一句我又沒有要求她這樣做,一切都是她自願的,這完全不是我能做到的。”


    “塞壬沒有幫助過我們港區吧?反而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才是事實。”


    “但奧斯塔幫過我,安潔也幫過我,構建者也是,安蒂克絲是奧斯塔博士的造物,為了對抗未知而存在,她們應該有好的結局才是,現實卻是相反,不僅路越走越窄在宇宙中臭名昭著,還頑固得守著最初的設定不肯動搖,就連停止進犯我們港區這樣合理的要求都不同意,很難想象她們最後會陷入怎樣的境地。”


    “換個角度,或許可以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怎樣看?”


    “主人提前為她們準備好退路就可以了,比如全撈到我們港區。”


    “這......不太現實吧?”


    “但主人不排斥這樣做吧,像淨化親三天兩頭就往我們港區這裏跑,已經很少去碧藍航線搞事,再過一段時間說不定她連自我介紹都要變了。”


    “撈塞壬啊......哪個指揮官禁得起這種誘惑?”


    “塞壬可沒有女仆裝。”


    “我又想起之前你讓淨化親當女仆的事了,女仆長的感覺還不錯吧?”


    “管轄淨化親這樣的半吊子,讓我漸漸理解了貝爾法斯特。”


    “為什麽會想要做女仆呢?”


    “這樣就能一直跟在主人身邊了吧。”


    “有沒有更深層次的含意?”


    “自己的興趣恰好讓主人為之心動,沒有理由不發揚光大吧?”


    “我可沒有讓女仆不穿胖次的癖好。”


    “是的,主人喜歡收集那些東西,胖次或者絲襪,每天都在您房間的抽屜裏自動刷新。”


    “我隻是替你們保管。”


    “保管穿過的嗎?”


    “難道現在的小女仆流行讓指揮官下不來台嗎?”


    “這裏沒別人了。”


    蘇塵隻好使出殺手鐧。


    “謝菲,你裏麵到底穿沒穿?”


    以往被問到這個話題,即使是傲嬌的謝菲爾德也會避而不談,偶爾還會翻個白眼。


    但現在,她是婚艦。


    靈巧的雙手掀起裙擺,微踮的腳尖靠後交叉輕點地麵,這一次的提裙禮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高雅......或許主要是因為提的夠高。


    “如您所見,我的主人。”


    落日在她的身後沉入海麵,血紅的晚霞漸漸灰暗,在黑暗到來之前,謝菲爾德雙眸熠熠生輝,連它們所映出自己的身影仿佛也在閃耀,時間靜止在這一刻。


    是旖旎,是心動。


    是最耿直的放浪形骸,是最純潔的至高至雅。


    她的眼裏,是愛意。


    他的眼裏,先是驚愕,再是慌亂,最後的最後他選擇轉過身,選擇不去看她,彼此早已定下亙古不變的誓約,眼中所流淌的情感卻下意識掩藏,所以並沒有傳達到她那裏。


    也就是說。


    蘇塵猛地轉身背對謝菲爾德,唯有正在狂跳的心髒證明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絕非虛妄。


    謝菲爾德從背後輕輕環住蘇塵。


    她理解他。


    她包容他。


    她認可他。


    以及,她愛他。


    惡魔般誘人墮落的低語響起,謝菲爾德附在蘇塵耳邊不依不饒地說。


    “裏麵,真的什麽都沒穿哦。”


    激蕩的情緒在蘇塵胸中沸騰,心髒的強烈跳動竟像鼓點一般有了節奏,海風漸漸泯滅,愛意越發猖獗,欲望讓他無所畏懼,理智使他敢於主動,彼此之間理應無話不談,理應百無禁忌,一切的隱瞞都已失去意義,唯有彼此之間熾熱的情感得以永存。


    下定決心從來不是什麽難事。


    隻要看清自己的內心,知道什麽是重要的,就不會選擇逃避,就不會三分鍾熱度,就不會虛度光陰。


    這一次,他要在上麵。


    蘇塵轉過身,身高的差距讓他占據上風,雙手護在胸前的謝菲爾德竟然破天荒有了嬌小可愛的感覺。


    她說。


    “這種眼神......難道害蟲主人終於要對楚楚可憐的小女仆下手了嗎?”


    蘇塵下意識想要反駁,卻發現無從說起。


    因為這本就是事實。


    謝菲爾德的眼神往下一瞟,鬼使神差般說了句。


    “硬了?”


    蘇塵受到百萬點暴擊傷害。


    反應過來話中的大膽,謝菲爾德的臉頰都在頃刻間燃燒起紅暈。


    一不做二不休,她在考慮要不要再過火一些。


    即使俏臉已燒紅,她還是倔強地抬了起來,努力地做出不屑的樣子。


    “主人,您到底行是不行?”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要親吻她的嘴唇,半蹲是不可避免的,這樣的行為委實有些煞風景。


    於是蘇塵撩開謝菲爾德的秀發,低頭一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天使與惡魔的交匯,理智與欲望的結合。


    陰霾一掃而空,月光清輝灑下。


    早已洶湧的情感,再度泛起驚喜的漣漪。


    她踮起腳尖,摁著蘇塵的肩膀,迫不及待地想要進行唇齒間的懈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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