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發生了很多事情啦,抱歉啦,瞞你瞞到現在。”


    “其實咱倆本來應該更早見麵的,之前伊萊先生不是帶著你來了一趟王都嘛……”


    “結果後來納達裏克大人現身,所以又把時間給延誤了。”


    斯圖爾特拎起飄在身側的裙擺,安安穩穩地坐在了拉夫爾的身旁。


    她看上去神色還不錯,在卸下那身厚重的騎士鎧甲之後,斯圖爾特也不再是那位英姿勃發的騎士團長。


    這會兒的她,看上去反倒更像個嘻嘻哈哈的鄰家女孩。


    “所以之前少主說要帶我去王都見一個人,見的人指的是你……”


    拉夫爾幽幽地看著身旁的斯圖爾特,他著實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應該是吧……”


    斯圖爾特吐了吐舌頭笑道。


    “……你怎麽不死了算了,人活著也不知道吱個聲。”


    拉夫爾有些惆悵地看向天空。


    他現在,該怎麽麵對少主呢?


    自己還因為斯圖爾特身死的事情難過了好一段時間,連管家的本職工作都沒能做好,結果少主卻幫他把人保下來了。


    拉夫爾很清楚,如果不是伊萊的話,斯圖爾特現在絕不可能還活著。


    他欠少主的人情,好像越來越多了……


    “嘿嘿,陛下有指令在嘛。”


    “而且現在王儲之爭剛剛結束,身為王子派係的我暫時也不方便露麵。”


    斯圖爾特笑著伸出手,拍了拍拉夫爾的肩膀。


    能夠活著再見老友,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至於她口中的陛下,指的自然是已經成為女王的伊洛蒂。


    “你也是被伊洛蒂大人複活的嗎?”


    拉夫爾聞言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隻可惜蘭蒂看不到這一幕了,他已經死了太久,即便是陛下也無法將他複活。”


    斯圖爾特撩開裙擺,一條黑色的龍尾緩緩探出。


    顯然,她的血統也已經被黑水所轉化。


    “對了,這位是……”


    斯圖爾特笑嘻嘻地探出半個身子,朝著坐在一旁的伊薩貝爾努了努嘴。


    “初次見麵,斯圖爾特大人。”


    “我是伊薩貝爾,現在是伊萊大人宅子裏的女仆。”


    伊薩貝爾朝著斯圖爾特點了點頭。


    “叫我斯圖爾特就好啦,我現在也不是什麽騎士團團長了。”


    “斷月騎士團好像要並入另外兩大騎士團裏,畢竟現在石跡帝國那邊,已經造成不了什麽威脅了,負責監視他們的斷月騎士團,自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過……女仆啊……那咱倆還挺像的,我現在是寢殿的侍衛長。”


    斯圖爾特上下打量著伊薩貝爾的身子,眼神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她的眼力何等刁鑽,自然很快便分辨出了伊薩貝爾的實力層次。


    眼前這位自稱女仆的女人,實際上卻是實力絲毫不遜色於它們龍族的強大人物。


    “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拉夫爾歎了口氣,他的確很不滿斯圖爾特這副嘻嘻哈哈的態度。


    但兩人畢竟也是這麽多年的交情了,他也不至於因為這種事情而鬱結不已。


    “不知道,按照陛下那邊的安排,我之後可能也會去伊萊大人身邊任職。”


    “到時候你可得罩著我點,管家大哥。”


    斯圖爾特笑著碰了碰拉夫爾的肩膀。


    “哈……”


    拉夫爾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黯淡。


    “他怎麽了?”


    斯圖爾特疑惑地看向伊薩貝爾。


    拉夫爾這家夥,怎麽好像一下子丟了半條命似的。


    “不知道,可能是被宅子裏住的那幾位揍過太多次了吧。”


    …………


    宴會漸漸散去的時候,伊萊在把伊洛蒂安置好之後,緩步走到了溫斯和凱拉兩人的身前。


    這兩位公爵大人正喝的興起,凱拉更是把腳都給搭在了溫斯的大腿上。


    那副模樣哪裏像個公爵,說是撒潑的醉鬼都不為過。


    至於其他的貴族,也都默默地遠離了這個地方。


    目睹公爵發酒瘋的事情,之後要是被找上門來,他們連哭都沒地兒哭去。


    “哈哈哈哈……伊萊先生,你看溫斯這家夥,喝酒的時候臉都這麽臭,哈哈哈……”


    凱拉晃蕩著手裏的酒杯,臉上滿是控製不住的嘲笑。


    “伊萊先生……”


    溫斯滿臉無奈地看著伊萊,顯然他也拿喝醉的凱拉一點辦法都沒有。


    “沒事兒,好日子也該多喝點。”


    伊萊笑著朝身旁的侍者招了招手,後者也十分識趣地為了搬來了一把椅子。


    隨後伊萊坐在上邊,從禮服的內襯口袋裏,取出了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瓶。


    而凱拉在看見那東西的時候,酒瞬間醒了大半,露出了驚駭不已的表情。


    “伊萊……先生?”


    凱拉僵硬地轉過腦袋,她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真能見到這東西。


    那是正統的蘭蒂心漿,不是借助她的身體製造出來的那種偽劣品,而是由銀龍蘭蒂本人製造出來的蘭蒂心漿。


    而這東西,也是能夠解開凱拉詛咒的唯一解藥。


    “之前三龍聚首的時候,伊洛蒂……陛下她切斷了石跡帝國的傀儡術,然後和短暫恢複意識的蘭蒂聊到了這個事情。”


    “蘭蒂讓我們給你說句抱歉,它的罪孽不該擔在你的身上。”


    說完,伊萊便把手中的玉瓶交到了凱拉的手中,隨後笑著補充道:


    “我說過我會幫你解開詛咒的,那不是玩笑話。”


    “……”


    凱拉顫抖著接過瓶子,她的瞳孔也漸漸變得空洞無比。


    很久以前,她曾經也期待過詛咒能夠解開。


    但十多年來的失望,早已毀掉了她過去的那份期盼。


    “別愣著了,溫斯。”


    伊萊朝著一旁的溫斯使了個眼色。


    滿臉疑惑的溫斯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的克裏斯汀就已經舉起了他的胳膊,然後將其順勢搭在了凱拉的肩膀上。


    “……”


    凱拉的身子微微一縮,但卻並沒有推開溫斯的手。


    “剩下的時間就留給你們倆了,我這人也沒有當電燈泡的習慣。”


    伊萊笑著轉身朝門外走去,而克裏斯汀兄妹倆也對視一眼,隨後默默地跟上了伊萊的步伐。


    “那什麽……孩子們不懂事,你……你先去處理詛咒的事情吧。”


    溫斯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兩聲,這些天來他也聽說了凱拉過去的一些事情。


    這是個移植了銀龍之心的女孩,一個懷揣著對王室的恨意,並憑著這份仇恨一直活到了現在的女孩。


    然而就在溫斯打算將手拿開的時候,凱拉卻默默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凱拉……?”


    溫斯的表情有些發愣,但他卻無法撥開凱拉的手。


    因為那條細嫩的胳膊上,有著無數猙獰的黑色紋路。


    “他們不懂事,我也不懂事嗎?”


    凱拉扭頭看向溫斯,輕輕地問了一句。


    她的眼神澄澈而靈動,完全看不出任何喝醉酒的光芒。


    她和溫斯之間的感情,和這段時間的王儲之爭並沒有什麽關聯。


    早在她還是個普通騎士的時候,時任聖木先鋒官的溫斯,便已經成為了她最早的教官。


    那時候的凱拉心裏想的隻有複仇,所以一心都隻想著變強。


    而溫斯這個傻子,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還一個勁地誇她。


    說什麽……她早晚會成為相當優秀的騎士。


    然後溫斯這傻子,給凱拉製定了相當離譜的訓練計劃,硬是把凱拉練的那段時間連仇恨都暫時拋到了一邊。


    那時候凱拉的心裏暗自憋著一口氣,她早晚要把這個傻逼教官按在地上打。


    溫斯根本沒想到,凱拉這麽拚命,其實隻是為了把王室的那幫人誅殺殆盡。


    直到後來凱拉加入了伊洛蒂的陣營,她才知道這個沒腦子的教官,居然是和她今後同一陣營的隊友。


    這麽多年下來,兩人之間有過很多次合作。


    但凱拉從來沒覺得自己對他動過心,因為溫斯這人跟個木頭沒什麽區別。


    而在溫斯的心裏,似乎也隻有那個因他而死的療愈師。


    兩顆同樣無法生出感情的心,最終卻陰差陽錯地走到了一起。


    “克裏斯汀他們,會願意叫我媽媽嗎?”


    “那兩個孩子還是我練出來的呢,就像當初的我一樣。”


    凱拉拿出瓶子晃了晃,臉上也多了些淺淺的笑容。


    “我現在配得上你了,溫斯。”


    “你一直都配得上……”


    溫斯輕輕地歎了口氣,因為愛人離世的緣故,過去的他很少去顧及到家人的存在。


    這也導致早些年的時候,克裏斯汀兄妹倆,其實一直在凱拉的身邊參與曆練。


    那份他沒能傳達給孩子們的感情,卻被眼前的凱拉彌補了不少。


    他很喜歡這個心裏憋著一口氣的女孩,但他一直以為這份感情是欣賞與感謝。


    可當凱拉真正吐露心意的時候,溫斯發現自己其實……還挺高興的。


    “你說到時候咱們要幾個小孩呢……”


    “喂,凱拉……?”


    “我覺得五個差不多了吧,你看咱們還有兩個騎士團需要處理,到時候繼承人什麽的……”


    “凱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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