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芯曆315年,以柯爾弗金斯家族為首的新派貴族們,聯合龍芯王國的平民與冒險者發起了為期十二年的起義之戰。


    最終,暴君凱爾.魯伊斯四世被推上了斷頭台。


    絞繩落下的那一刻,柯爾弗金斯家族順利接管了王國的大權。


    這裏的故事,發生在龍芯王國的新時代剛剛到來的時候,與正傳中發生的一切相隔1700餘年。


    此時的龍芯,完全稱得上是這片大陸最為強盛的國家之一。


    故事的開端很俗套,一代賢王順利即位,開始大刀闊斧地實施改革。


    原先的守舊貴族一派開始糾結人手發起叛亂,最終被王室下轄的騎士團盡數清除。


    這也導致柯爾弗金斯家族剛剛掌權的那段時間,整個王都的地麵幾乎都被鮮血所染紅。


    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夏洛特.布蘭提.柯爾弗金斯一世,也就是新時代的第一位王,徹底鞏固了自己的統治。


    夏洛特開始廣納後宮,他要從眾多的後代中選出最優秀的那一個,從而確保他們家族不會重蹈暴君魯伊斯的覆轍。


    除去各個權貴階層的宮廷貴婦和小姐外,正值壯年的夏洛特也臨幸過無數的侍女和平民。


    這也導致短短的數年時間,身體裏流淌著王族血脈的人,居然達到了驚人的三位數之多,使得當時的王位之爭來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


    而夏洛特本人很樂意看到這一情況,在他看來,隻有從鮮血中披荊斬棘一路殺出來的子嗣,才有資格繼任他的位置。


    所以他沒有阻止,反倒非常鼓勵自己的後代們去做這樣的事情。


    直到一個雷雨交加的夜裏,一聲嬰兒的啼哭從希爾頓公爵府的柴房裏響起,龍芯王國的曆史也自此拉開了全新的序幕。


    那個女嬰的名字叫,伊洛蒂.柯爾弗金斯。


    但是為了掩飾這孩子的身份,她的母親選擇隱瞞了她的姓氏。


    伊洛蒂這個名字在龍芯語裏,有著“健康”的含義。


    伊洛蒂的母親沒有讀過書,這是她所知道的唯一一個具有美好含義的詞匯。


    這個初為人母的女孩是希爾頓公爵的傭人,她的容貌並不算出眾,甚至平凡到連名字都不曾流傳下來。


    她本不該卷進這些事情裏,就這樣庸庸碌碌地走完她的一生,才是她原本的人生軌跡。


    所有的事情都隻是因為一場宴會。


    希爾頓公爵在府裏大辦宴會,而夏洛特王也是受邀者之一。


    酒醉的夏洛特王被伊洛蒂的母親攙扶著前去休息,但這位王最終卻順勢將女人也一起拉到了床上。


    一夜過去,好像除了這個女孩外,所有人都把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


    女孩拿出了自己這些年攢下的錢,那些原本應該用來為自己贖身的錢,買了很多很多嬰兒能用得著的東西。


    她不在乎這個孩子身體裏流淌的是不是王血,她隻知道這是她的孩子。


    如果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也許就不會有後來的“汙濁之魔女”了。


    夏洛特王死後,身為第一王儲的新王拜亞倫斯成功即位,而他即位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誅殺所有身體裏流淌著王族血脈的人。


    希爾頓公爵府的少爺得知了這件事,作為伊洛蒂母親從小到大的玩伴,他拿出了自己私藏的所有財物。


    隻希望這個不幸的女孩,能夠帶著她的女兒逃離這個國家。


    然而女孩還是被抓住了,就在王國的邊境線上。


    她被行軍的騎士團帶到了隊伍之中,成為了一名最為低賤的隨軍女奴。


    她的結局和其他的女奴沒什麽不同,最後被淩虐致死拋在了這荒蕪的大漠之中,直到化作那漫天黃沙的一部分。


    而她的女兒,卻被一名剛剛加入騎士團的騎士救了下來。


    也許他救不了這個母親,但至少他從那些禽獸手中,保下了這個麵黃肌瘦的孩子。


    “伊洛蒂……”


    年輕的騎士看著女孩掛在胸口處的銘牌,上麵用蹩腳的刻痕留下了一串字符。


    “哥哥,我媽媽呢?”


    年幼的伊洛蒂歪著腦袋看向眼前的大哥哥,年僅七歲的她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


    騎士搖了搖頭,他抱起麵前的孩子,選擇隱姓埋名退出了騎士團。


    兩人在輾轉之下來到了遠離王都的一個小鄉村,做了個普普通通的農民。


    自此,伊洛蒂度過了她童年中最為幸福的一段時光,盡管沒有母親的陪伴,但這位年輕的騎士卻也將她照顧的很好。


    也許是因為童年時期顛沛流離的日子,伊洛蒂發育的並不算好,小小的個頭使得她看上去仍舊是個稚嫩的孩子。


    即便如此,當她的年齡來到15歲時,那出眾的美貌還是使得她在這一帶極其出名。


    年輕的騎士也漸漸變成了成熟大叔的模樣,他開始像一個老父親那樣,為了伊洛蒂今後的人生大事而操心不已。


    也許是因為遠離貴族階層的爭鬥,這座小小的鄉村無比和諧。


    而伊洛蒂自己對結婚並不感興趣,她隻想和自己的親人一直走下去。


    隨著年紀的增長,她也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比如自己的母親究竟去了哪裏。


    但是她沒有說出來,因為她已經有了一個同樣在乎著她的親人,既然父親沒有告訴她真相,那就說明這個真相即便她知道了也沒什麽作用。


    所以她沒有讓自己的父親為難,假裝著自己從未想起那些事情。


    然而幸福似乎總是不眷顧這個女孩,在伊洛蒂前往城鎮購買農種的時候,邊境的盜匪團洗劫了她居住的村子。


    當伊洛蒂迴來的時候,她看見村子裏的人都被剝去皮肉掛在了樹上,像是一條條血淋淋的肉塊。


    濃鬱的血腥味飄散在空中,伊洛蒂就這麽愣愣地跪在地上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父親,就被掛在那些屍體的最前方。


    盜匪們抓到了這個僥幸活下來的女孩,原本他們打算享用一番之後,將女孩賣到最近的窯子裏去。


    但為首的盜賊,卻敏銳地發現了伊洛蒂那雙璀璨的紫瞳。


    紫色瞳孔,這是柯爾弗金斯王室特有的血脈傳承。


    於是他們將年幼的伊洛蒂帶到了王宮,換取了一筆價值不小的賞金,而伊洛蒂就這麽被投進了大牢之中。


    直到這時伊洛蒂才意識到,過去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結束。


    要怎麽樣才能結束呢……


    伊洛蒂木訥地蜷縮在牢房的角落,死死的握著胸口處的那枚銘牌,她發現自己連流淚都做不到,一種名為“仇恨”的感情在她小小的心髒裏萌芽。


    可悲的是,由於她不知道自己身負的血脈,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該恨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落到這種境地。


    而和她關押在同一間牢房裏的囚犯,卻在伊洛蒂進來的那一刻開始,便一直貪婪地盯著女孩稚嫩的軀體。


    在監獄的守衛離開之後,這名囚犯朝著伊洛蒂一步步走了過來。


    伊洛蒂怔怔地躺在地上,兩眼空洞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現在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去往何方。


    直到她口袋裏的農種發出一陣悉窣的響聲,伊洛蒂那渙散的紫瞳才重新凝聚起來。


    她突然意識到,如果她的父親看見她這副頹廢的模樣,會對她說些什麽呢?


    難道她就要這樣,把自己這具被親人珍視的身體,這麽簡單地交到別人的手中嗎?


    伊洛蒂一把扯下胸口處的銘牌,在那囚犯的手觸碰到她的一瞬間,她猛然抓住對方的手腕將其一把拽到了地上,隨後將手裏的銘牌狠狠地插進了對方的脖子。


    她的力氣很大,沒人知道這副瘦弱的身軀,究竟是如何爆發出這種強大的力量的。


    當她迴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將男人的腦袋整個割了下來。


    噴薄而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使她看上去像是一隻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猙獰惡鬼。


    “嘿嘿嘿嘿……看見了很有趣的東西啊……”


    一陣怪異的笑聲從伊洛蒂身後傳來,她僵硬地迴頭看去,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名同樣身穿囚服,此時正蹲坐在對麵牢房裏的少年。


    “你是……誰?”


    伊洛蒂漠然地看著對方,手也不自覺地攥緊了滿是血跡的金屬銘牌。


    而那少年在聽見這句話之後,也站起身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


    直到此時,伊洛蒂才透過窗外的月光看清對方的長相。


    這是個五官俊秀到極點的少年,一頭璀璨的黑發在月光下顯得無比耀眼。


    盡管身穿囚服,身負枷鎖,少年看上去卻仍舊完美的不像這個世界的人。


    哪怕是兩人相隔數道鐵欄,伊洛蒂仍舊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令人心悸的氣場。


    她無法去形容那種感覺,這種心悸和看見那些盜賊時的膽怯並不一樣,她甚至都不敢去直視對方的雙眼。


    “萊伊.阿爾博特,你叫……伊洛蒂,名字很好聽嘛。”


    自稱萊伊的少年笑盈盈地靠在鐵欄上,在掃了眼伊洛蒂手中的銘牌之後,少年從口袋裏掏出一截白色的東西叼在了嘴裏。


    他熟練打了個響指,飄搖的火苗在他的指尖升起,直至點燃他口中的白色條狀物。


    一陣奇怪的味道飄到了伊洛蒂的鼻子裏,那氣味很嗆人,但比起這個她更在意的是對方手中的火焰。


    伊洛蒂在村子裏的老人口中聽說過,這種技術被稱作魔法。


    “當然,外麵的人並不喜歡用這個名字稱唿我,或者說知道我名字的人其實並不多。”


    少年彈了彈指間的香煙,隨後托著腦袋看向眼前的伊洛蒂笑著補充道:


    “他們,更喜歡稱唿我為……”


    “長夜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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