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醫館的門被敲得砰砰響。


    好一會兒,門才吱呀一聲被打開。


    小藥童當歸從門縫裏探出頭來,不耐煩的說道:“我家先生晚上不看診,各位請迴吧!”


    說完,收迴腦袋就要關門。


    獵鷹眼疾腳快,伸出一隻腳卡在門縫裏,讓當歸沒辦法關門。


    “你這人聽不懂話嗎?我說了我家先生晚上不看診。”


    “當歸,救命。”


    兩人在極限拉扯時,蘇暖已經由著暗衛扶著來到醫館門口。


    她人長得美,說話也好聽,小藥童對她印象深刻,當即伸頭來看蘇暖。


    這一下就看到了渾身是血,被暗衛抱著的冷月。


    此時冷月蒙麵的黑巾已經被取下,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蒼白的嚇人。


    隻看一眼當歸就知道這姑娘傷的不輕。


    做大夫的以人心為本,看著有傷者不救治有違醫者本心。


    當歸立刻將門打開,說了句“跟我來。”便領著眾人快步往裏走。


    蘇暖讓抱著冷月的暗衛跟上,自己則在攙扶下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剛才從馬車上往下跳的那一下加重了她的腿傷,此刻右腳輕輕著地就疼得鑽心。


    這醫館分前廳和後院,前廳白天用來看診,後院晚上用來休息。


    當歸領著眾人一路掠過前廳直奔後院。


    等蘇暖趕上來的時候,廖辛夷已經開始救治冷月了。


    “廖神醫,我這位朋友還有救嗎?”


    “有。”


    廖辛夷頭都沒迴,隻說了這麽一個字,可就是這一個字讓蘇暖懸著的心落迴肚子裏。


    冷月為她擋箭,她不希望冷月有事。


    從刺客出現就一直緊繃著的心此刻終於能放鬆下來。


    蘇暖也不用人招唿,自己往椅子上一坐,重重的舒了口氣。


    冷月的衣衫被剪開,暗衛們不敢看,已經悄悄退出了房間。


    忙了一陣子,廖辛夷抬頭看向蘇暖,“這位夫人,我要把箭拔出來,需要把箭頭削掉,你來幫我。”


    “我?”


    蘇暖下意識環視一周,這才發現房間裏能動的隻有廖辛夷和她自己,隻好忍著一條腿的劇痛跳著來到床邊。


    “我該怎麽幫你?”


    “幫我扶著她。”


    蘇暖依言坐在床邊,將冷月扶起後,靠在自己肩上,讓她背對廖辛夷。


    就見廖辛夷手拿剪刀要去剪斷箭杆。


    蘇暖忍不住開口道:“你確定這剪刀能剪得斷?”


    廖辛夷堅定的目光難得一絲遲疑,手裏舉著剪刀遲遲下不去手。


    “幫我給她披上件衣裳。”


    說完,蘇暖對著房門外大喊一聲“獵鷹”。


    房門猛的被推開,獵鷹手握長劍就衝了進來。


    見他一副緊張的隨時都要揮劍的模樣,蘇暖連忙出聲安撫:“別緊張,我沒事。”


    “讓你進來是想讓你想辦法把這支箭的箭頭取下來,廖神醫好把箭拔——”


    話還沒說完,蘇暖隻覺得自己眼前白光一閃,當的一聲,金屬砸在石板地麵的聲音。


    然後在蘇暖的驚愕中,獵鷹紅著一張臉迅捷無比的退出房間。


    跟她一樣驚愕的還有廖辛夷,她舉著的剪刀都忘了放下。


    “那個,廖神醫,可以開始拔箭了吧?”


    廖辛夷略顯尷尬的放下手裏的剪刀,迴道:“再等一下,當歸在熬製止血藥,把箭拔出之前需得服一劑止血藥。”


    難怪沒見到那小孩兒,要是他在,廖辛夷應該不會讓自己來幫忙。


    蘇暖心中嘀咕著,腦袋忍不住靠在了冷月的肩膀上。


    她好累啊!


    前所未有的疲憊。


    “當歸那邊還要等一會兒,我先來看看你的傷養得如何了。”


    廖辛夷說完,也不等蘇暖迴答,伸手就把蘇暖的裙擺撩起。


    隨著褲腳一點一點被挽起,蘇暖才看到自己的右腿已經腫了一圈,皮膚泛著紅。


    廖辛夷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無比,“你這腿是不想要了嗎?我記得我叮囑過你,讓你好生修養,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


    就像所有沒遵照醫囑導致病情加重的病人一樣,蘇暖有點兒心虛。


    “我讓你找的藥找得怎麽樣了?”


    “明天應該會湊齊。”


    聞言廖辛夷的眼裏閃過一抹不敢置信,她那張單子上的任意一味藥都珍貴無比,這人竟然一天時間就湊齊了,可見她身份尊貴。


    廖辛夷忽然就有點兒後悔,寫那張藥材單子的時候應該夾帶一點私貨的。


    蘇暖哪裏會想到對方的心思,冷冷清清一個人,臉上突然顯出無比痛心的神色,讓她心裏一驚,“是不是明天湊齊就來不及了?”


    “那倒是不會,不過今天你會很疼。”


    廖辛夷的話音一落,她手下微微用勁兒,蘇暖隻覺得一陣錐心刺骨的痛,慘叫一聲人就軟軟的靠在冷月的身上,不動了。


    廖辛夷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伸手來扶住冷月。


    獵鷹再次衝進來,他握劍的手都在抖。


    生怕進來就看見側妃娘娘的慘狀。


    “你這人,要麽就老老實實的在外麵守著,要是不放心就在房間裏好生待著,你這樣一驚一乍的讓我怎麽專心救治病人。”


    廖辛夷厲聲道。


    獵鷹一進來就看到側妃娘娘暈厥的樣子,已經沒辦法淡定了。


    殿下臨走時交代他保護好側妃娘娘,結果就被他保護成了這樣。


    “你對我家夫人做了什麽?”


    “她上次來是骨頭裂開了,這次怕是骨頭都斷了。你問我對她做了什麽,不如想想她都做了什麽。”


    獵鷹一下想起側妃娘娘為了躲避刺客跳下馬車的情形,無比自責。


    要是自己再強一點就不會放刺客靠近側妃娘娘。


    “是我沒保護好夫人,還請廖神醫無論如何醫都要好我家夫人。”


    “你來幫我扶著這個受劍傷的。”


    說的是冷月,此時的冷月衣襟大敞,獵鷹要是扶她必定要肌膚接觸。


    可是他也不敢說出拒絕的話來。


    無奈,他取了一塊布蒙上了自己的眼睛,伸手來扶住冷月肩膀。


    廖辛夷重新來替蘇暖正骨,手在蘇暖腿上一捏一推。


    又是一聲慘叫,蘇暖被生生疼醒。


    睜開眼時,一雙眼睛都紅了。


    “廖神醫,我是不是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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