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車裏待著,等會老甘帶你迴去。”


    電話掛斷,甘橘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色,住院部大樓的燈熄滅了大半,到了休息時間了。


    病房裏還有另一家人,不能太吵,張曉便讓老甘他們先迴去,她和王梅還有兩個女婿留下來照顧。


    “行吧,那我們先走。”


    老甘,周父周母,還有蔡老看了孫子外孫一眼,一起離開。


    甘橘不想迴去,但病房不可能讓他進去,他也隻能迴家,想見到那兩個小家夥,估計要等兩人出院。


    一夜沒睡好,甘橘第二天早上睡得死沉死沉,八點多才被老甘叫醒。


    “橘子,快起來,出事了!”


    甘橘猛然坐起身,貓爪子搭在被子上。


    “出什麽事了?”


    老甘麵色擔憂,嗓子略微嘶啞。


    “牛牛的情況不太好...”


    他將今早獲知的消息詳細說了一遍:


    昨天夜裏,兩個小家夥幾乎同時鬧騰起來,張曉知道他們是餓了,和了一點奶,兩個外婆沒讓女婿插手,坐在折疊床上喂奶。


    喝完奶兩個寶寶很快睡著了,張曉在給寶寶換尿不濕的時候發現,小家夥的尿不濕裏有血絲。


    一時間大家都慌了,甘雨甜這個母親更是滿眼淚水,好在還有張曉在,她拿著尿不濕給值班醫生看。


    醫生給開了尿管,讓張曉收集尿液送去檢查,結果要到第二天才能出來。


    惶惶不安的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張曉便在女兒淒苦,女婿擔憂的目光中,奔到了急診檢驗科拿到了報告。


    “尿蛋白有點高,得抽血進一步檢查原因。”


    女醫生麵容嚴肅。


    “另外我剛剛看了查房護士的單子,寶寶黃疸還在升高,今天可能要進保溫箱照藍光。”


    沒人知道張曉在聽完這些話後有多恐懼。


    寶寶尿蛋白太高,還不知道原因就要被送進保溫箱。


    她不知道女兒得知這個消息後,會有多傷心。


    無奈,現實終歸是現實,不論有多不舍多心疼,還是改變不了什麽。


    老甘他們趕到醫院時,周父周母已經在病房裏安慰甘雨甜了。


    寶寶已經被送進了保溫箱,他連名字都還沒有起好,就暫時離開了母親,離開了愛他疼他的家人。


    等待的時間無比煎熬,甘橘不知道自己在車裏的一天是怎麽度過的。


    吃不下喝不安,隻能眼巴巴的盯著手機,靠甘小竹發信息來獲知具體情況。


    甘雨甜的情緒暫時穩定下來,孩子在保溫箱裏雖然看不到,但他們請了護士單人照顧,應該不會有事。


    期間還有不少來看望她,孫佳一,顧照月,許婧陽,就連徐璿聽聞這個消息都抽空過來了一趟,把甘雨甜和周奕橙換到了骨科的雙人病房。


    這自然是不符合規矩的,但院長願意賣徐總這個麵子。


    在眾人的安慰下,甘雨甜在傍晚拔掉了尿管,孩子不在身邊,她還要忍著劇痛下床上廁所。


    這是剖腹產必須經曆的。


    反觀周奕橙那邊就要好了不少,後天就能出院了,柚柚...也就是蔡誌坤女兒,非常健康,吃了睡睡了吃。


    甘雨甜看到小丫頭這麽可愛,心裏既心酸又溫暖。


    傍晚,檢查報告出來了。


    寶寶肺部有少許積水,應該是順產轉剖時耽擱的時間太久,導致寶寶有些缺氧。


    剛出生的嬰兒缺氧,無異於小孩發燒過度燒了腦袋,對於孩子的未來絕對是致命的。


    目前來看,缺氧暫時沒有太過嚴重的後果發生。


    寶寶尿蛋白高的原因也查清了,由於寶寶的體格屬於巨大兒,而巨大兒的出生有較大的概率出現疾病。


    很不幸,甘雨甜的寶寶沒有那麽幸運,他的腎髒和腸胃先天發育不良,無法承受巨大的身體...


    老甘和周父聽完女醫生的話,一言不發。


    許久之後,老甘深唿吸了一口氣,將單子收好,盯著女醫生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不管你們醫院有沒有鼓勵順產的政策,但在我們多次聲明剖腹產的情況下你仍然不死心,鼓動孕婦,測量嬰兒體格是重大失誤。”


    “這些,我會曝光出去,另外,咱們法庭上見吧。”


    老甘外表平靜無波,內心的憤怒已經達到了極致。


    若不是這個賤人一直勸說,若不是她測量失誤,若不是醫院動作拖拖拉拉。


    他的外孫...怎麽可能遭受這麽多罪!!!


    女醫生看著他們的背影,不以為意,繼續自己的工作。


    之她雖然年紀不大,但經曆過不少醫鬧事件,院長不可能因為這點事將她怎麽樣。


    至於上法庭?


    別逗了!


    她隻是勸說,又沒有強迫人家簽字,能有什麽事?


    ...


    迴到病房,看著一臉期盼的女兒,老甘嘴唇囁嚅許久,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爸,到底怎麽樣了!”


    甘雨甜看著父親,話語逐漸帶上了哭腔,仿佛已經知道了有什麽不好的結果...


    “老甘你說話啊!”


    張曉和王梅也急了,周棠和蔡誌坤盯著他,所有人的目光匯聚過來,仿佛是一把把尖刀一樣。


    老甘歎了口氣,將檢查結果和醫生的診斷說了出來。


    年輕人差點沒有氣的昏過去,平時脾氣很好的周棠沉著臉,就要去找醫生算賬,最後還是被老甘攔下來了。


    “那個醫生的賬以後再算,當務之急是寶寶的事。”


    “寶寶..”


    周棠呢喃一句,像是抽空靈魂的軀殼,坐在凳子上。


    “這個醫院不能待了,我考慮了一下,還是轉院吧。”


    周父沉著臉,說出來自己的想法。


    “全國最好的兒童醫院在滬城和金陵,新生兒科的話還是金陵水平更高,在那裏寶寶才有機會。”


    眾人都沉默了,缺氧本就會對寶寶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傷,現在又加上這一堆先天問題,確實隻有金陵兒童醫院這種國家級重點醫院才能解決。


    “我已經掛了號,但問題是這裏到金陵要三個半小時,親家母要留下來照顧雨甜,我們怕照顧不好寶寶,所以需要一輛救護車,和護士陪同。”


    周父繼續說道。


    “救護車速度快,能省去不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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