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的快樂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物業就派人過來清理積雪,沒多久,道路重見天日,積雪堆在了草坪上。


    甘橘忍不住給他們點讚,終於有下腳的地方了。


    “橘子,拜年去?”


    老甘和張曉抱著紙箱從單元樓內走了出來,征詢他的意見。


    “毛怎麽濕了?”


    張曉皺眉。


    “先迴家拿吹風機吹一下,別感冒了,我跟你爸還要搬兩趟,你快去。”


    甘橘點頭,顛顛的上樓吹毛,十分鍾後他的毛發重新變得蓬鬆柔順。


    用老人的話來說就是“油光水滑”!


    東西還沒搬完,甘橘把自己的早飯解決掉,正好老甘上來叫他,一人一貓下樓。


    “今年又多一家咯。”


    老甘撥動方向盤,忽然轉頭,麵色狐疑。


    “你在外邊兒有沒有我不知道的關係?”


    平時忙忙碌碌沒時間想這些,過年閑下來後,又想起這一茬。


    要知道,老李頭和徐董那邊,可都是甘橘自己結交的關係。


    甘橘愣了愣,然後點頭。


    “還真有?”


    老甘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問,還真問問出來了。


    “這次又是哪家?”


    甘橘沉默,心說我該怎麽迴答。


    “是不是又給人家添麻煩了?”


    這當然是玩笑話,自家貓這要算是添麻煩,那他甘名望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廢人了。


    甘橘搖頭否認,貓爪比劃著動作。


    看到自家貓爪子側邊的大拇指張開,就像是人類的大拇指指著旁邊的網吧說:去嗎?


    甘名望嘴角一抽,搖頭。


    “東西已經分好了,不能更改,等下午有時間在做吧,你媽還要準備年飯,明天要去淮泉。”


    行吧,正好能趕在年飯之前,讓老孫小孫吃上熱乎的包子花卷。


    甘橘心想。


    白色suv緩緩停靠在兩層小別墅前,甘橘跳下車,跑過去按響門鈴。


    老甘搬著一個紙箱,與自家貓並列,很快,門被打開,老李頭布滿褶皺的麵龐出現在視線中。


    “來啦。”


    老李頭露出笑容,溫和的看著一人一貓。


    甘橘走進去忽然一愣,客廳空空蕩蕩的,不似去年那般,一家人圍坐在客廳其樂融融,老李頭抱著孫子,難得可以享受天倫之樂。


    今年老李頭的兒子媳婦一家子沒迴來?讓六十來歲的老頭子一個人過年?


    他皺眉沉思,心中湧起很不爽的感覺,渾然沒有發現單人沙發上,坐的板板正正的身影。


    老甘也發現了不對,這大過年的家裏怎麽這麽冷清?


    “哎?老李教授,您家人呢?”


    莫非出去玩了?他這樣猜想。


    老李頭笑了笑,讓他們坐下,老甘和甘橘這才看到坐在一旁的魏老頭,他正用炯炯有神的目光打量著老甘。


    “這是魏教授,是我的同門師弟,已經有40年交情了,你叫一聲魏老就行。”


    老李頭主動介紹。


    “這是小甘,橘子的飼主,他們從去年開始給我拜年,每次來都帶著一大袋新鮮的包子花卷,味道是一絕,你待會嚐嚐。”


    魏老頭表麵維持的嚴肅一頓,看向甘名望的目光多了幾分驚訝,他沒想到一向比較沉默的老李居然會用這麽多文字來描述這個中年大漢。


    “魏老,您好,打擾了。”


    甘名望禮貌的打招唿,他不動聲色的打量對方。


    能和老李教授做同門師兄弟,恐怕也是享譽全國的老教授,又是一位大佬...


    “那什麽,魏老,這是我親手做的包子,皮薄肉多還有爆汁,胃口杠杠的,您嚐嚐。”


    老甘雖然讀書不在行,但是對這種有國家認真的老教授特別尊敬仰慕,主動拆開紙箱給兩位老人家拿來包子。


    “喲,還熱乎呢。”


    包子剛入手就傳來溫熱的觸感,魏老教授嚐了一口讚道。


    “味道不錯,我能吃出來,裏麵的料不多,有我那個年代的純粹。”


    說完,他瞪了一眼師兄,不滿道。


    “這麽好吃的包子,去年怎麽沒見你送我一點?”


    “你去年人在燕京,我怎麽給你送去?”


    老李頭反問。


    眼看兩人似乎有鬥嘴的趨勢,身為晚輩的甘名望連忙出聲。


    “魏老,我不知道您在這兒,這樣,下午我再做一些給您送來,保準讓您能吃上幾天。”


    魏老和顏悅色,看這位小甘的目光柔和了許多,笑道。


    “那就麻煩小甘了。”


    沒有拍胸脯的許諾:啊,以後遇到什麽事盡管來找我什麽什麽。


    魏老這種級別的人物怎麽可能會輕易許諾,而且他們才隻見過一麵而已,送出去一點小人情,就是加深關係的第一步。


    嗯...明天早上可以白粥配肉包了,美滴很呐!


    吃完一個肉包,老李頭這才解釋大年初一家裏無人的原因。


    “他們都在滬城,我今年的第一站就是滬城,既然能相聚,就不想麻煩他們帶著孩子折騰。”


    哦,原來如此。


    甘橘心裏的不爽褪去,知道這是老人心疼孫子,人之常情。


    告別老教授,白色suv開往城北,在老舊的小區內停下。


    過年期間,小區似乎被搬空了一樣,愈發冷清,大部分租戶要麽迴老家,要麽出門,隻留下斑駁的牆麵和無人打理的草坪。


    老甘把路麵的石子踢到一邊,望著五層商品房和旁邊的大院,暗歎一聲。


    每次來這裏,他都有種說不清的情緒在鼓動。


    甘橘走在前邊,老甘打開後備箱,一箱一箱的往下搬,直到搬空後備箱。


    “誰啊?”


    裏邊的人聽到動靜,丟下逗貓棒跑出來露出個腦袋。


    “甘叔啊!”


    年輕人露出欣喜的笑容,奔過來幫忙。


    “我來我來。”


    四個紙箱子全都搬到一樓大廳,裏邊除了這位去年見過的年輕人,還有兩個不認識的。


    這裏人員流動頻繁,甘橘沒在意,他徑直走向鐵絲門,透過縫隙看著裏邊嬉戲玩耍的貓。


    數量少了許多。


    應該是被領養走了,或者是像新月廣場那樣,一下子帶走許多隻,作為員工過上愛喝不愁的好日子。


    “今年人和貓都少了很多啊。”


    老甘也發現了,有些擔心他們忙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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