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勉強吧。”


    定下名字之後,裴安竹擬定了契約,在上麵寫了赤炎與沈清河的名字,又分別取了他們兩滴指尖血。


    鮮血沒入契紙,一道光芒閃過,契約成立。


    沈家的事情,算是徹底解決了。


    沈清河感激不盡,提出要請裴安竹吃飯,在沈家旗下的高檔餐廳安排一桌席麵,可被裴安竹拒絕了:


    “吃飯就不必了,我還另有要事,不便多留。”


    聞言,沈清河也沒再強求,隻是在裴安竹離開之前,要了她的銀行卡賬號,吩咐助理給她打了一筆錢,並解釋道:


    “裴大師助我沈家化解詛咒,解除困境,避免我沈家家破人亡,甚至更進一步,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裴大師笑納。”


    “沈先生客氣,那我就先告辭了。”裴安竹說完,離開了沈家。


    沈清河沒問她要去哪裏,但依舊派了司機送她,並叮囑司機,不論她是去車站機場,還是去別的地方,一定要服務到位。


    裴安竹沒拒絕沈清河的好意。


    雖說她現在勉強算有錢了,但該省省該花花,有免費的車坐,她也沒必要矯情客氣:


    “麻煩你,送我去玄武大街水校西巷。”


    玄武大街水校西巷,是崔運的家。


    崔運也住在雲城。


    先前在平城,他和裴安竹簽約的時候,就說過自家的地址。


    裴安竹想著,她來都來了,解決完沈家的事,倒不如順便把答應崔運的事也給辦了。


    之前答應過,要給崔運家裏改一改風水。


    裴安竹在車上給崔運打了個電話,提前通知他自己會來,免得倉促上門,給別人造成麻煩。


    司機專心開著車,目不斜視。


    可車裏空間就這麽大,裴安竹打電話的聲音,還是落入了他的耳朵。


    他想起自家雇主對裴安竹恭敬的模樣,又看到裴安竹業務如此繁忙,心中微動,終究沒忍住,開口道:


    “裴大師,我知道您是高人,不輕易出手,但我就向您求一張符,可以嗎?”


    “當然,我沒有沈先生那麽有錢,不過沈先生寬厚,開的工資不低,我也攢了一些,不知道二十萬夠不夠?”


    作為沈家工作多年的司機,他其實是知道很多信息的。


    譬如沈清河讓助理給裴安竹打錢,竟是足足打了一千萬,這筆錢對沈家來說不算什麽,可對他一個司機而言,卻是筆巨款。


    他不清楚裴安竹一張符賣多少錢。


    但他今天全程跟著,親眼見到這位年輕的裴大師,將一個口吐人言的兩尾狐狸收拾的服服帖帖。


    一個五百年修為的狐妖,在她手裏竟毫無反擊之力。


    足見她本領高超。


    裴安竹聽了司機的話,抬頭看了看他的麵相,是個忠厚老實、安分守己的,便問道:


    “你想求什麽樣的符?”


    “有沒有那種保佑身體健康的符?”司機問道。


    “我觀你麵相,身體康健,無病無痛,你要健康符做什麽?”裴安竹多問了一句。


    司機聽了這話,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其實我是給我女兒求的。”


    “前段時間,我女兒大學畢業,和她的舍友搞畢業旅行,出門玩兒了一趟,可迴來之後,又暈又吐,整個人消瘦得厲害。”


    “我們帶她去醫院檢查了,醫生說她可能是水土不服,在外麵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休養一陣子就好了。”


    “可這都好幾個月了,她一直不見好,明明拿到了大公司的offer,可因為身體原因,遲遲不能入職,也失去了這個機會。”


    “她媽媽早逝,我就這麽一個女兒,辛辛苦苦拉扯大,看到她生病,我心裏也不好過,但我又不能時時陪著她。”


    “隻能向裴大師求一張健康符,希望她能好起來。”


    女兒現在的身體沒辦法工作,家中收入就全靠司機一個人。


    沈家寬厚,他又是跟著沈先生十幾年的心腹司機,輕易不能離開,所以他也沒辦法全心全意好好照顧女兒。


    裴安竹聽了司機的話,有些疑惑:


    如果僅僅隻是水土不服,那迴來休息幾天也該夠了,怎麽可能幾個月了都不見好,還一直又暈又吐?


    別又是什麽醫學上查不出來,需要靠玄學手段解決的問題吧?


    思及此,裴安竹說道:


    “要不這樣吧,你給我留個聯係方式,等我辦完了手裏的事,我再去你家看看,可好?”


    “玄學五術,山醫命相卜,我也會點醫術。”


    “我先去你家,給你女兒看看,或許西醫看不出來的病,我能看出來,要實在不行,我再給她畫符,怎麽樣?”


    司機聞言,先是一喜,而後又道:


    “可裴大師,我拿不出這麽多錢。”


    沈家請她出手,那是千萬起步,他一個司機,不知道一輩子能不能掙到這麽多錢。


    “你一片拳拳愛女之心,豈是金錢可以衡量的?”裴安竹笑道,“價格咱們先不談,等我去看看具體情況再說吧。”


    司機鬆了口氣,立刻向裴安竹道了謝,又跟裴安竹交換了電話號碼。


    “您貴姓?”裴安竹一邊存號碼,一邊問著。


    “免貴姓李。”司機說道,“我叫李國坤。”


    裴安竹點了點頭,把姓名存了進去,然後在後麵加了個括號,備注上寫的是“沈家的司機”。


    她有預感,隨著她業務的擴大和發展,以後通訊錄裏的人會越來越多,所以還是做個備注為好。


    李國坤沒想到,被沈先生奉為座上賓的玄學大師,竟然是脾氣這麽好的人,沒有絲毫架子和傲氣,對他這樣的人也客氣有禮。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裴安竹這人,最會“看碟下菜”。


    要是老實本分、心地善良的好人,她自然是好言好語、溫和有禮;要是有那種大奸大惡、蛇蠍心腸的無良之輩,她自是不會客氣。


    通常情況下,一個人品行如何,她一看就知道。


    一個多小時之後,裴安竹抵達玄武大街的水校西巷巷口,她下了車,跟司機道了謝,便走進了巷子。


    裴安竹早上抵達沈家,中午去了東郊現場,傍晚為沈家的家仙結契,等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現在是晚上七點。


    崔運早就下班,在家裏等著她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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