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殿外,玄微宗築基弟子正在灑掃長廊。


    天璿、天樞、天機、天權四峰相連,璿璣殿淩空而起,正在四峰之中,由四條雲中長廊與碧綠的山體相連。


    長廊盡頭入殿的方向,均擺著小巧的香爐,煙氣輕輕嫋嫋地散開來,與雲霧相合,不時還有仙鶴收翅落在爐鼎之上,配上峰頂飛湍急下的瀑布,蔚為壯觀。


    築基弟子將香爐內的灰燼倒去,仔細地使了一個淨塵術,這才向著璿璣殿的方向走去。


    璿璣殿禁製重重,輪值的弟子們不敢走近,隻能遠遠地掃一下台階擦一下扶手。


    殿內,四峰的鎮山道君們赫然在座。


    正陽道君正在詢問掌門洞霄真人:“……這麽說,飛煙還沒找到?”


    洞霄真人兩撇八字胡快要纏在一起,顴骨突出,竟比那日顧昭在殿中看到的樣子還要憔悴許多,師徒二人說話時,反倒是正陽道君顯得更年青一些。


    “徒兒……還沒找到。”


    正陽道君看了他一眼,洞霄真人一凜,振作了些許精神,重又道:“我還沒能找到飛煙,這孩子向來穩重,隻怕是被什麽事拖住了?”


    元誨道君穩穩地坐著並不輕易開口,元識道君卻問道:“洞霄,你能確定她出了靈寶嗎?”


    洞霄真人麵色好了幾分,也恢複了一些底氣:“師叔,這點本事洞霄還是有的。”


    晉陵道君在一旁聽著嗬嗬一笑。


    玉冠道袍的金水道君沉聲向元誨道君問道:“師兄,太和宗那位玄靜前輩果真說飛煙是大乘前輩們所選的人嗎?”


    “不錯。”元誨道君緩緩道,他一開口,周身那股山海矗立的氣息愈發濃鬱。


    “柳老兒是鍾離老祖的後人,他篤定的事情,多數不會有假。”


    金水道君愣了一愣,蹙眉道:“那就更要找到飛煙了。”他將目光投向元識道君,有些為難道:“師兄,要不要……”


    元識道君臉上少見的沒什麽笑意,也不迴答,身上不怒自威的氣息,竟與師兄元誨道君有七分相像。


    遠遠地坐在後麵的,還有幾位道君的首徒。


    顧昭的師伯,靈素真人的大師兄靈宣真人忽然揚聲道,嗓音穩穩的,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師叔,這件事情與我師侄已無關聯,她而今不過是個小煉氣弟子,大可不必問她。”


    “靈宣!”元識道君喝道,眼神裏卻難免帶著讚許。


    金水道君麵色尷尬,求助般地看向元誨道君:“大師兄……”


    元誨道君輕描淡寫道:“洞霄都已經說了出了天元鏡,你還去問靈君做什麽?”


    元識道君聽著師兄的話頗為解氣,笑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麽。


    正陽道君則道:“好了,金水,這種話不要再提。”


    “洞霄畢竟是掌門,離不開宗門,修為也有限,這件事,就交給從真吧。”正陽道君一錘定音,坐在晉陵道君上身後的大弟子徐從真連忙躬身道:“是!師伯。”


    靈宣真人暗暗唿出一口氣,金水師叔這兩年,真是越發拎不清了。


    金水道君自知失言,懊悔道:“師兄,是我失言,就讓升雲跟著從真一道去吧。”


    這位傻師叔,還不算沒救,靈宣真人放下心來。


    金水道君的首徒升雲真人也站了出來,與從真真人一道,發了數張傳訊符給玄微宗在東大陸的幾個駐地,當即便出發前往藏元海找人。


    而天璣峰上,顧昭使了一個淨塵術,滿意地發現煉氣五層之後,連淨塵術的效果都比剛入道時好很多。


    師姐妹三人收拾好獵獸所需的東西,前去前廳拜別靈素真人。


    一月之期未到,顧昭已然突破練氣五層,靈素真人對她的修煉速度很是滿意,十分爽快地扔給她一個乾坤袋:“裏麵有幾件法寶,你應當用得上,你修為低,遇事大可以躲在你兩個師姐身後。”


    “丹藥也有幾瓶,但按照你身體的情況來看,若非萬不得已,少吃那些丹藥……”靈素真人想了一會,又補充道:“掌門師弟送的那些可以吃,其他的能不吃就不吃。”


    這段時間,探靈木和她身體的排異現象依舊還存在,靈氣雖暢行無礙,但丹毒卻很容易累積下來,折損探靈木的靈氣,日積月累未必不會損耗顧昭自己的元神精氣。


    方無歡兩眼發光,伸出手來:“師父,我的呢?”


    靈素真人白了她一眼:“沒有!”


    方無歡抽抽噎噎地假哭:“師父,徒兒什麽都沒有,下了山,吃什麽喝什麽用什麽啊!”


    “吃屁!”靈素真人笑眯眯的,轉身便向著內府的方向走去。


    方無歡似乎習以為常,也不計較,笑嘻嘻地過來拉顧昭的手:“師妹走走走,我們下山,師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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