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是這麽想的。


    人一小姑娘,情竇初開就跟著你,滿心滿眼的都是你,你既然決定要給人一個交代,那至少得像那麽迴事兒。


    訂婚,自然得有長輩在場,才顯得鄭重。


    “我就說,小秦這孩子穩當,做事周到。”楊衛紅聽秦山這麽說,自是十分欣慰。


    但考慮了下,又道,“不過東西就不用準備了,請上老太太,一塊兒來家吃頓飯就行。”


    “你嬸子說的對。”何長江點點頭,表示讚同,“啥都不用再準備,聽見沒?等定好日子,我找輛車,接老太太上家來!”


    “叔…”


    秦山還想說什麽,卻被楊衛紅打住。


    楊衛紅拍了拍他,“聽話,小秦,我和你叔都看的出來,田田一心喜歡你,你也是真心對田田好,這就夠了。”


    “孩子,你也不容易,剛參加工作,還有奶奶和妹子要照顧,錢咱省著點兒花,往後日子還長著呢,不在這一時半會兒的,啊。”


    “誒——沒錯兒!叔和你嬸子,看中的是你這孩子,別的,不重要,都不重要!”何長江提起酒杯,“來,小秦,再走一個。”


    “別光喝酒了,喝碗湯暖暖胃…”


    這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想著明兒還要上班,爺倆隻淺酌了半瓶,點到為止。


    吃完飯,楊衛紅又從書房裏拎出不少東西。


    有雞有肉,還有炸好的蘿卜丸子,和大半口袋約莫十五斤的麵粉。


    “成了,捆結實了,天兒黑,路上慢點騎。”何長江把麵粉袋子口紮緊,麻繩繞了三圈,捆在車後座上,拍拍手道。


    “這兜橘子帶上,給家裏小丫頭吃。”楊衛紅又提出兜橘子,掛在車把上。


    “行了嬸子,別再拿了,上迴給帶的還沒吃完呢!”秦山根本推辭不了。


    說家裏不缺吃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倆人都不信。


    像是生怕他沒錢,生怕他餓死似的。


    “沒吃完使勁兒吃啊!大小夥子,正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兒。”楊衛紅看他的眼神兒,就像在看自家兒子。


    看著眼前一米八多,長勢喜人的好大兒,就高興的合不攏嘴。


    “叔,嬸子,那我迴了,您倆也早點兒休息。”秦山跨上自行車,朝何田田揮揮手,“上去吧,外頭冷。”


    待秦山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何長江對楊衛紅道,“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爹媽都沒了,往後,咱就當是自家兒子,多操點兒心,照應照應。”


    “還用你提醒?”楊衛紅斜他一眼,“我還沒說你呢,剛剛在飯桌上,我說城門樓子,你擱那兒扯胯骨軸子,怎麽迴事?啊?老何同誌?這麽多年了,咱倆是一點兒默契都沒有啊?”


    “我那不是沒反應過來麽?後來不就馬上領會到了你要傳達的重要精神?”何長江笑嗬嗬的攬住媳婦兒,“你說你也是,提前也不跟我商量下。”


    “去去去,啥都指望不上你,我這一天天的,操碎心…”


    “這話說的,那我不還會殺雞做飯麽,也不能說啥用都沒有,是吧?”


    …


    夜晚八九點鍾,大街上已經見不到人影了。


    平時這會兒,院大門也該落閂了。


    可今兒不知怎麽的,院門隻是虛掩著,秦山剛準備敲,它就“嘎吱——”一聲,自個兒晃開了。


    聽見院子裏有響動,閻埠貴披著棉襖從黑漆漆的屋裏出來,朝外瞅了眼,“山子?是山子迴了嗎?”


    “三大爺,是我。”秦山稍一停,順手摸出兩個橘子,“麻煩您留門了,這倆橘子您拿迴去嚐嚐。”


    “不麻煩不麻煩…”閻老摳嘴上這麽說著,手上卻一點兒不客氣,接過橘子,樂的開花,“這個季節的南方水果,真是稀罕物…”


    “天兒不早了,您迴去睡吧。”


    “誒誒!你也早點兒歇著,迴頭三大爺釣上魚,再給你送幾條!”閻老摳擺擺手,剛走了兩步,轉過身問,“大門你給閂上了?”


    “閂上了,這不也沒人進出了麽?”秦山道。


    “哎呦,你許叔和嬸子還沒迴呢!”閻埠貴又折了迴來,“也不知道啥會兒能迴,我去搬張椅子,先把大門頂上,行了,你快迴吧!”


    秦山也沒多問。


    誰知剛進中院,陸寒江又探頭探腦的冒了出來,跟特務接頭似的,躥到他跟前兒,壓低嗓子道,“山子哥,大茂哥出事兒啦!”


    秦山:“他能出啥事兒?耍流氓讓人撓花臉了?”許大茂也就這點兒愛好,稍微再大點兒的事兒,他也沒那膽子犯。


    “就算耍流氓,也不能在男茅房裏耍吧?那成啥了?”陸寒江搖搖頭,接著,耍了個猴子偷桃的動作,一臉蛋疼道,“大茂哥是讓人偷襲了!”


    “怎麽個偷襲法?”秦山嘴角忍不住抽了下,“不會是…碎了吧??”


    “人都送醫院了,到現在還沒迴呢!據說,當時就趴在茅坑邊上,褲子脫了一半,還正竄稀呢!”陸寒江咧著嘴,說的好像親眼看見了似的。


    “你聽誰說的?”秦山很難想象那是啥慘烈的畫麵。


    “閻解成說的啊,他正好去茅房,看見大茂哥趴在那兒,就給背迴來了,還弄一身屎。”陸寒江道。


    秦山:“…”好嘛,又讓這小子背迴一個,這都快成四合院撿人專業戶了。


    “也不知道大茂哥這命根子還能不能用…”陸寒江眯著眼,摸了摸下巴,“山子哥,你說這事兒,能是誰幹的?”


    “許大茂平時得罪誰,就是誰幹的唄。”秦山餘光瞟了眼傻柱家黑漆漆的窗戶。


    要不是報仇泄憤,還有誰會吃飽了撐的這麽變態,口味這麽重啊?專逮許大茂蹲坑的時候偷襲下路,這是成心想廢了他啊!


    “我也這麽覺得,山子哥,你說…”


    “甭說了,趕緊迴去睡吧,明兒先看看許大茂啥情況,真傷的嚴重,那就得按故意傷害報公安。”秦山對著正房,大聲道,“許大茂剛立過功,獎狀還沒捂熱乎呢,就出了這事兒,萬一是蓄意報複呢?是吧?公安肯定得查個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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