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雨停後,吳山伯與何英台上路了。吳山伯牽著一頭紙寶變出的牛緩緩走著,而何英台坐在牛背上。


    吳怪梅與蘭仙姑一路尾隨走著送別著,兩人打算等天黑了才停下來。野鬼在天太黑後會吵擾人卻不會吵擾鬼,所以他倆那時便不能多送了。


    大概因為心情十分愉快,吳山伯忽然亮開嗓子唱道:“英台妹,我這裏將你好有一比啊!”


    何英台馬上接口唱道:“山伯哥,我的夫呀!你將我比作什麽人呀?”


    吳山伯:“英台妹,我的妻呀!我將你比織女不差毫分哪!”


    何英台:“山伯哥,我的夫呀!那我可就比不上呀!”


    吳山伯:“英台妹,我的妻呀!你比她還有多囉!”


    何英台:“山伯哥,我這裏將你也好有一比呀!”


    吳山伯:“英台妹,我的妻呀!你將我比作什麽人哪?”


    何英台:“山伯哥,我的夫呀!我將你比牛郎不差分毫呀!”


    吳山伯:“英台妹,我的妻呀!那我就比不上呀!”


    何英台:“山伯哥,我的夫呀!你比他還有多呀!”


    他倆唱完一遍居然不膩,繼續往下唱著。


    吳怪梅在後麵聽得漸漸有點尷尬,沒想到自己的親爹那麽癡情,而自己卻從小幻想成為地主擁有三妻四妾。


    不過,吳怪梅認為並不是自己錯了,而是出生的環境錯了!如果親爹與娘親天天這樣在周圍唱歌,那麽他覺得自己長大肯定也是一個情種。


    正是因為從小羨慕別的孩子的童養媳,與渴望擁有一個熱鬧的大家庭,所以,才讓他產生一個想成為地主擁有三妻四妾的夢想。


    蘭仙姑覺得挺好玩,弄了一根繩子拴上機關虎的一顆虎牙,再讓吳怪梅牽著機關虎,而自己騎在機關虎的背上,一路笑嗬嗬地聽著。吳怪梅心裏不由慶幸著,幸好蘭仙姑不這樣玩。


    四人在走出幾裏地後,吳山伯與何英台終於不唱了。


    吳山伯轉身說道:“兒呀,爹與二娘要抄近道用鬼步過去了。再者,野外的山上野鬼很多,尤其野鬼一貫過得比較壓抑,致使很多鬼習慣找人發泄,所以,你與兒媳趕快布置宿營地周圍的陣法吧!所謂送君千裏,終有一別。”


    吳怪梅一邊深躬施禮,一邊說道:“爹,二娘,孩兒就此別過了。”


    接著深情叮囑道:“爹,二娘,如果趕路不及讓今夜進不了黃泉門,爹與二娘也不必憂心什麽,晚上在城內不吵擾即可。而管理白天的陽城主則沒有什麽禁忌,大可放心。我與娘子夜行不便,但明日準會迴陽陰城一趟。如果爹與二娘想再滯留幾日,其實並不妨礙什麽。”


    “怎麽忽然兒女情長起來了哩?”吳山伯假意抱怨道,緊跟挽上何英台的手一塊瞬移走了。


    吳怪梅看著爹和二娘朝翻山越嶺的捷徑方向而去,忽然情不自禁流出眼淚來了。


    常言道人鬼殊途,吳怪梅卻感覺人與人未必不是如此。爹爹與何英台愛得深入骨髓,卻被自己的娘親無意插入一腳,哪怕他倆留下了自己,卻始終隻能算陌生人而已!


    “不應有離恨,問天上人間,今夕是何年?誰問掐死誰!”蘭仙姑忽然吟道。


    “仙姑,這也是你爹的作品嗎?”吳怪梅一邊問道,一邊擦拭眼淚。


    “你猜?”蘭仙姑答道


    吳怪梅原本就認為肯定是陰城主的大作,所以自然勿須猜度什麽。接著問道:“我們晚上怎麽辦?”


    “你想咋辦呢?”蘭仙姑反問一句後,介紹說道:“除了剛才的如意樓,我還有如意寶塔屋、掛屋、帳篷和船屋哩!”


    “掛屋吧!”吳怪梅答應一聲後,說道:“在鬼官差驛館沒看一眼,現在順便看看吧!”


    “掛屋就是掛屋咯!”蘭仙姑附和答道。


    蘭仙姑朝樹林方向走去。另一邊,吳怪梅心想應該是將掛屋掛樹上了!


    當找到路邊一棵枝椏方便掛東西的樹後,隻見蘭仙姑掏出一件金字塔型的木屋,然後叫喚吳怪梅道:“吳怪梅,你蹲下,讓坐上肩頭送我掛高一點。”


    “仙姑,為什麽呀?”吳怪梅一邊問著,一邊蹲下了。


    “怕人家拿走呀!”蘭仙姑答道。


    吳怪梅頓時感覺十分無語。


    等蘭仙姑騎穩肩頭,吳怪梅一邊慢慢站起來,一邊問道:“會被風吹下來嗎?”


    “不會。”蘭仙姑答道。


    “會被鬼提起來再扔下來嗎?”吳怪梅接著問道。


    “也不會,我的掛屋一上一下都有我爹的畫像鎮著哩!鬼亂來搗亂會被掐死的!”蘭仙姑答道。


    蘭仙姑從吳怪梅身上下來,緊接找出夜明珠照明筒遞給,讓照著翻著一疊符紙。


    這時天還沒有大黑,但找符紙需要看清上麵的花紋似的,所以需要照著上麵。


    當蘭仙姑找出兩張變小符,交代道:“貼身上,咱們變小上到掛屋裏再說話。”


    吳怪梅默默點頭一下,另一邊接過變小符。


    接下,吳怪梅與蘭仙姑皆變成指甲蓋高,然後騎上變小的木鳥飛去掛屋底部。


    在掛屋下麵底板上有一個洞,木鳥從那個洞直接飛進了掛屋內。


    當從木鳥一下掛屋裏麵,吳怪梅打趣著:“意思你爹終於好心不掐人了,對嗎?”


    蘭仙姑先找出兩個燈籠點上,接著才迴答道:“人的話要看是誰來拿掛屋了!如果他超壽了就要倒黴了。如果沒超壽天經地義拿一切東西,最多按人間法罵一聲小偷而已。再說,因為人村太凋敝了,我爹都沒主動掐超壽的人了,聽說未超脫生老病死的出現活200多歲的了。如今掐人都是亂飛的鬼手再掐,並且最多掐滿10個人會自動停下。”


    吳怪梅對人村凋敝太有感觸了,曾經在馬村下遊還有好幾個人村,卻如今都變為妖村了。


    “問過你爹為什麽不掐妖怪嗎?”吳怪梅接著問道。


    “爹說不歸他管,所以掐不到妖。”蘭仙姑解釋道,“按照《訓仙十誡》解釋妖算動物各有天敵,所以,在化形後順承該關係了。因此,隻要妖怪被掐到可以變迴原形解圍,讓鬼手再自動飛走。”


    “難怪妖村越來越興旺。”吳怪梅感歎道。


    兩人在裏麵走一陣後,吳怪梅忽然想到一個有趣問題,問道:“你爹怎麽肯告訴你這些秘密呀!”


    “因為我經常在身上發現讓問我爹問題的奇怪紙條,然後隻要我爹覺得能迴答的都會迴答,所以我也就知道了囉!”蘭仙姑答道。


    吳怪梅恍然道:“噢,原來如此!”


    接著問道:“仙姑,你還能給我一件東西嗎?並且,是能讓你總找到我的有嗎?”


    “哎,有,荷包裝的頭發。”蘭仙姑一邊往脖子取著什麽,一邊答著,“爹說,朋友如果要求讓我總能找到他了就給這個荷包。”


    吳怪梅接過荷包後將燈籠遞給蘭仙姑一會,緊接將荷包戴上了。


    當拿迴燈籠後,吳怪梅心情一好便問出一個幼稚問題:“如果都像我們這樣變小了,你爹是不是全掐不著了。”


    “對,還真是呀!”蘭仙姑答道。


    吳怪梅瞬間感覺找到對策了,以後就指著變小符防掐了。


    “如意寶屋也可以這樣變小住嗎?”吳怪梅忽然笑著抬杠道。


    “那不!”蘭仙姑否定道,“如意寶物不是每件都完全如意,許多僅是空有名頭而已。比如如意樓來說,隻能變一個小尺寸方便裝入如意袋後攜帶而已,當放到地上則總是變迴正常居住尺寸。爹說,如果件件如意寶貝都做成隨心如意,那樣既浪費精力又沒什麽大用。所以,這類普通如意物品連獨立維持變小狀態的時間都比較短,主要需要用如意袋兜著。在貨郎那兒才讓我數30秒。當時僅是我買東西高興就忽略了。”


    吳怪梅覺得確實是這樣道理,普通如意物品方便攜帶即可。


    在金字塔掛屋最下麵一層空空蕩蕩,但往上一層則一直在繞圈子,並且好像永遠繞不完一樣。


    尤其這層的通道十分奇怪,不僅不寬不窄剛夠他倆變小後兩個半的寬度並行,而且每條通道的長度長短不一,尤其裏麵開在不同位置的門幾乎一模一樣。所以,吳怪梅不由猜測問道:“仙姑,我們莫非在繞迷陣嗎?”


    “對呀!”蘭仙姑應了一聲後,解釋道,“我的掛屋是我爹親手做的!他將金字塔掛屋下麵好幾層全做成迷陣了,故意讓我找出去哩!”


    “那我們豈不是早迷路了?”吳怪梅尷尬問道。


    “對呀!但不用在意!”蘭仙姑答道,“爹說,不想找路了就直接用瞬移符上去,等到達中間一間整層空著的房間後,從那兒上樓就到臥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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