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後,吳怪梅交代鵝道:“大白鵝,今天趁天仍亮著快去吃草吧!等明天到村子裏,再給你買一點苞米帶上。”


    大白鵝十分懂事,嘎嘎幾聲快樂走了。


    賭丐瞄著鵝走遠後,才輕聲說道:“這鵝好兇的,說它壞話得背著點。讓我養半個月早學會吃草了,不用替它花錢的。有閑錢不如借給我去賭,大家一起發財呀!”


    吳怪梅脫口問道:“賭丐兄,你跟別人賭還能贏嗎?”


    賭丐一拍額頭答道:“對、對、對,如果是賭別的我還能贏一下,真正賭錢了我逢賭必輸!搞忘記了,以前贏錢是與他人合作,由我當指路明燈讓他總與我壓反的就行了。現在的賭坊老板早學聰明了,總讓我到單獨的房間賭了!”


    吳怪梅注視著一陣路上,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從中午到這兒直到傍晚了,除了遇到李天鳳和歐陽幹過去了外,其他人居然一個沒有遇到。


    “賭丐兄,我感覺今天路上有點反常一樣,你感覺到了嗎?”吳怪梅問道。


    “沒感覺到!”賭丐答道。


    “但為什麽一半天才過兩個人呢?”吳怪梅提出疑問道。


    賭丐接著答道:“如果我在路邊停留了經常出現這種事,水平差的一個不過來。你都是我吸引過來的,正經人誰躺著忽然唱什麽歌呀!沒想到你一直意識不到進入凡人領域了,而我修《凡經》的又沒手段窺查你的真實水準,所以,你不是仙根卓然,就是上仙下界扮豬吃老虎!”


    吳怪梅趕忙解釋道:“我真是準備去投山門的,不是來扮豬吃老虎的!”緊接驚訝問道:“為什麽說沒人是正常的呢?”


    賭丐答道:“因為我常在野外睡覺,早修成隨時開著凡人領域了,醒來後又一直聊得很痛快,尤其一賭就全情投入其中,所以忘記關掉了唄!跟著,讓其他人自然不敢擅闖了!”


    “我剛好在上午聽過凡人領域,但對方僅說了在裏麵不讓使用仙法,難道還有什麽沒有說到的嗎?”吳怪梅說道。


    “凡人領域各有不同境界的!”賭丐解釋道,“我的凡人領域很大的,是以我為中心的直徑約1裏的一個大球,可以防四麵八方飛天遁地的來敵。我的領域有個特點,剛進來會有明顯感覺,跟著越分心越感覺得到,表現就是腳步會越走越沉重,反而越放鬆心情越平常。然後,修為不高的與見識不夠的,自然以為前麵有高級地仙在打架,從而選擇避讓為上策了,而凡人就更不敢貿然前行了!這會前麵幾個村子該擁擠不堪了,平時住一人的客房要住好幾人了。那匹青馬神乎其技不受影響,而歐陽幹大概是藝高膽大!”


    “連動物也受影響嗎?”吳怪梅問道。


    “對,隻要開啟靈智的動物都受影響!”賭丐答道,“不過這隻鵝除外,因為他熟悉我的凡人領域了。”


    這時吳怪梅解釋自己不受影響的原因道:“賭丐兄,不要誤會我仙根很好。我就是普普通通一個人,估計純粹巧合了,因為小時候聽過你吟唱的那首歌,這次是十幾年後再聽見所以分外感慨,以至一時忘情了!”


    “哈哈,哈哈,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謙虛,即便開始是巧合也不能改變事實了。”賭丐哈哈而笑道,“我倆已經快聊大半天了,讓你的天資仙根皆在談吐中暴露了。吳老弟說自己被歌吸引的,想當年我又何嚐不是?所以,我預感到你跟我的命運很相似,都是要入錯山門為對!”


    “這怎麽講?”吳怪梅訝異問道。


    “那我不知道了!”賭丐答道,“修《凡經》的皆不會推算,全靠心中忽然冒出的預感。當看到你走來,我仿佛看到當年的自己走來。而我當年被挪移嫁接道路了,所以,我賭你也會遇到這種情況。當年我隻打聽了路口和前麵一兩個村,卻沒打聽到山門前的情況,所以連後來一直走著錯路都不知道,讓原本興高采烈投奔陽陰門而去的,結果一路開開心心到野雲嶺了!”


    “怎麽不迴頭了呢?”吳怪梅緊接問道,“為什麽有人要搞鬼呢?”


    “之所以不迴頭了,是因為坐在山坡思考遇到師傅賭仙了!”賭丐答道,“他老人家在問過我的惆悵之後,告知人間才奉行好壞之分,修仙應該摒棄正邪之見。接著讓我靜靜想想:李天鳳執天雷劍滅生是正是邪,與陰城主掐人掐鬼是善是惡?”


    “賭仙算野雲嶺的門徒嗎?”吳怪梅問道。


    “正是。”賭丐答道,“當時,賭仙是野雲嶺的凡嶺掌院。他喜歡到處去釣魚,在路上遇到我了順便點撥了一通。”


    當想到可能真到不了陰陽門了,吳怪梅索性打聽起野雲嶺來,問道:“賭丐兄,能介紹一下野雲嶺嗎?”


    “行!”賭丐答應一聲後,介紹說道:“野雲嶺很簡單,一主嶺為摩雲嶺,與三分嶺分別為忘嶺、凡嶺、邪嶺。四嶺都分上下院。其中主嶺與三處分嶺不同,因為上院住著陰城主所以沒人想去看一眼,而下院主要是藏經閣與季比擂台。其中季比擂台是野雲嶺弟子之間爭鋒較技的場所,因為按每三月一比所以習慣叫季比擂台了。”


    這時賭丐暫停下來,咀嚼一下牛肉幹與喝口水。


    “三分嶺下院先是修經書牆上公開的經書,等季比前6名挑一本其它的經書副本後一群人一塊學。如果總是爭不到前6名,那麽隻能修本嶺主修的經書或者靠個人機緣巧合得一本。凡嶺公開《凡經》與《長經》兩本,忘嶺公開《忘經》與《怒經》,邪嶺公開《禦經》與《化經》,這些經書的核心內容都在經書牆上,人人可以隨時觀覽。”


    這時賭丐又暫停下來,咀嚼一下牛肉幹與喝口水。


    “因為野雲嶺不限製重複參加,所以我當時經常拿第一,等拿到經書副本再賣錢去賭村賭博!因為每次輸成一文不剩後沿路乞討迴去,所以漸漸被叫為賭丐了!歐陽幹等後輩之所以認識我,應該是翻看了曆屆萬年前的《季比錄》了。因為那時候好賭每次拿第一,在《季比錄》上有點顯眼。我覺得山門之見十分下乘,所以出山後基本不提師出野雲嶺的。”


    “噢,那首歌謠唱正邪不兩立豈不是很誤導人呀,我最初以為野雲嶺是邪修窩哩!”吳怪梅感歎道。


    “哎——!”賭丐長歎一聲答道,“一來,那是因為人大多數愚蠢,或者有人需要更多人愚蠢點,所以,人間才清晰地分出好壞與正邪,將許多標準擬訂得更為明晰,才不會讓普羅大眾無所適從。二來,野雲嶺因邪嶺的邪修而顯名,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其實邪修有兩種意思,法門邪與心思邪。比如《凡經》、《長經》、《忘經》與《怒經》是法門邪,而《化經》與《禦經》經常容易心思邪。化經弟子主要被所化之物容易影響,而野雲嶺的禦經弟子則容易被所禦之鬼影響。”


    “那你現在還算野雲嶺的嗎?另外,《長經》是怎麽樣的呢?”吳怪梅連連問道。


    “可以算,畢竟不能忘本;也可以不算了,因為出山門幾千年又進陰陽門授徒了。”賭丐答道,“其實《長經》很簡單,相當於《凡經》的變種,除了四肢、脖子與頭發等可以使用仙法變長外,當碰觸到對手同樣讓變為凡人體質。他們的脖子能伸到雲上去,兩雙手能掐到幾十裏地外,甚至能抓住空氣比瞬移的速度都轉移更快。這因為瞬移越遠延遲越大,與長經弟子是手直接出現麵前不遠抓人的然後才靠迴縮手臂。”


    因為聽到賭丐好像說完了,所以吳怪梅抬杠道:“那個不是漸漸變長飛出去嗎?”


    “不是,僅迴縮才是漸漸變化長度。”賭丐答道,“不然長經弟子還抓得到誰咯?”


    這時大白鵝吃飽草迴來了,所以,那兩顆色子終於停止轉動了。


    “怎麽樣?”吳怪梅問道。


    “哎呀,又是我輸了!請問想問的事情吧!”賭丐說道。


    “那個歐陽幹擅長什麽?比如,他擅長窺查法術嗎?”吳怪梅問道。


    “你怕他呀?”賭丐反問一聲後,答道:“他是化經弟子。盡管我不知道他學沒學窺查術,但敢肯定他一定不會學。因為《化經》與《長經》是比較難學的,所以不會多花時間修行一門無甚大用的窺查術上。尤其窺查術還挺難學,性價比很差。”


    “如果等下他再遇到我可以殺我嗎?”吳怪梅憂心問道。


    “他為什麽要殺你?難道你是異寶化形,可以人人遇而取之?”賭丐反問道。


    “聊天打個比方嘛!”吳怪梅搪塞道。


    “不能殺你!”賭丐肯定答道,“未入山門學道法前你算普通俗人,受《訓仙十誡》保護。所以,修道人需要猶如以餌捕鼠扮女人引誘你,然後才能對你施加某些危害。另外,由《化經》生成的毒物仍無權殺生,不像天生的毒蛇與水猴精等情況,所以,哪怕引誘你後再加害也必須留口氣的。”


    吳怪梅聽到後麵心頭一緊,卻也佯裝驚魂未定答道:“哎呀呀,原來這樣,害得我看見兩次蝙蝠怕得要死,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當太陽落山以後,由陽陰城方向來了一群穿著全套官服的鬼官差,並且頭上都戴著一頂帶陰字的高帽,明顯與隻穿一件褂子充役的臨時鬼官差明顯不同。


    而走向陽陰城方向也恰巧來了一群鬼。那些鬼顯然被後方驅趕的走黃泉道的野鬼,所以,他們既感覺到賭丐的凡人領域了,又仍要邊觀察著邊畏畏縮縮往前邁步。


    在鬼官差一邊顯然有個鬼差認識賭丐,所以馬上教訓起幾個跟班說道:“趕快到前麵訓導野鬼放鬆心情通過,否則腳步越來越沉重。你們留下兩個,一個迴頭告訴臨時充役的官差可以往前趕路了,一個專門守在這裏,讓野鬼不要驚擾賭丐仙人睡覺。”


    吳怪梅聽見那位官差語氣淩厲,卻能看見臉上滿臉堆笑。


    “這位是?”吳怪梅輕聲問道。


    賭丐忽然高興答道:“陰城主手下五常鬼,五個均姓常。四個鬼各管一條進陽陰城的黃泉道,剩一個管城內。”


    接著更喜形於色問道:“咱們打個賭如何,能否猜出他的名字?”


    在對一群跟班訓導完後,那名帶頭的鬼雙手抱拳迎麵朝賭丐方向走來,並且一臉甜死人的笑容說道:“賭丐仙人,叨擾了!不知這位戴小生麵具的該怎麽稱唿?”


    賭丐沒好氣迴複道:“眼睛不利索嗎?沒看見我們一直搖色子在賭嗎?”


    接著不耐煩催促道:“快走,快走,幹你的正經事去!”


    “打擾!告辭!”那名帶頭鬼一臉笑嘻嘻轉頭走了。


    待那名帶頭鬼走遠後,吳怪梅答道:“他叫常笑!”


    “正確!”賭丐答了一聲,說道:“再猜猜其它四鬼的名字!”


    吳怪梅感覺有點難猜卻仍開始思考起來,一陣後猜測著問道:“有沒有叫常哭的?”


    “哎,有,雙眉呈八字,哪怕大笑起來都像一臉哭相!''”賭丐答道,“隻不過是諧音叫常枯,但隻要是枯音都算答對了!”


    “有沒有叫常怒的?”吳怪梅接著問道。


    “哎,有,滿臉橫肉,眼睛總睜成銅鈴狀,看起來誰都欠他很多銀子似的。”賭丐欣喜答道。


    吳怪梅忽然莫名其妙想起錢掌櫃,能站著睜著眼睡覺,所以胡亂問道:“有沒有叫常困的?動不動愛站著打瞌睡呢?”


    賭丐不可思議說道:“哎呀,吳老弟,你的腦子是非同一般還是聽過五常鬼了?我常叫雛子猜五常的名字,基本隻能猜中一個常枯或常笑,其它幾個名字卻幾乎猜不到的。”


    接著催促說道:“最後一個了,再努力一把!如果你能全猜中我這次不到賭村賭了,就當一把梭哈全輸了馬上返迴無峰院!”


    吳怪梅沒想到自己猜中四個了,所以也來興致了。接著,他在思考一番後鄭重說出答案道:“我猜最後一個叫常爽!”


    賭丐忽然一把站起來,嚴肅說道:“請陳述你的理由?不要說謊,我能感覺到你的心境波動從而知道真相!”


    “沒什麽!”吳怪梅也鄭重答道,“我覺得猜中四個了,再猜中最後一個就太爽了!我發誓從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如果知道他們的名字故意耍賭丐上仙,讓我的如意槍不再如意!”


    賭丐欣喜異常說道:“噢,恭喜你,全答對了!哎呀,吳老弟,你讓我見證奇跡了!所以,這是我這次帶的所有錢,50兩。做人要言而有信,願賭服輸!另外,你教會我一個妙趣橫生的比喻!多謝!最後,麻煩給我講一下猜測的完整思路!”


    “常笑很好猜!跟著猜反麵常哭(枯)!於是想是否是喜怒哀樂。但常哀不好聽,而常樂與常笑重複,所以不如猜常怒看看。接著猜常困純屬撞大運了,因為在陽陰城老看見一個睜著眼睛站櫃台睡覺的錢掌櫃。接著就是純賭一把,如果讓全猜中就太爽了!”


    聽完,賭丐一個仙人跨天走了。


    吳怪梅頓時傻眼了!眼下野鬼早全出門了,卻處在兩頭不搭的地方,而陽山伯的話仍縈繞耳畔:曉行夜宿,進村住店!


    另外,地上放碗和色子的地方變成一個如意袋!


    不久,後來野鬼感覺不到周圍的凡人領域後,紛紛施展起戲弄法術。


    在吳怪梅看來,周圍變得豐富多彩起來。隻見一會誰變出一群小雞圍著吳怪梅,甚至有一隻徑直變到頭上啄著他的腦頂。又一會出現幾頭豬崽圍過來,它們像被控製著拱著坐著的他,讓他隻好站起身來。再一會變出幾隻穿紅肚兜的青蛙頭平胸女子,她們圍著他跳著搔首弄姿的舞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還仙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魚弄vs花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魚弄vs花影並收藏還仙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