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去估計半個小時有多了,碗裏的情況仍非常不樂觀,兩隻色子仍連轉著的軌道都沒下滑一點。


    在此期間,吳怪梅試過很多方法讓色子停下。例如,要求數100下讓停下,說背首詩歌讓停下,試著唱首歌讓停下,等等,就差跪下叫爹娘讓停下了。


    吳怪梅覺得終於沒辦法後,從背架裏弄出一爪牛肉幹,分了一半給賭丐說道:“這個牛肉幹將就著當中飯吧!不過隻帶了一筒水。山裏人上山經常同喝一筒水,隻要冒著點頭喝就行了。哪怕帶了好幾筒水,其它的也都掛在陰涼地方。”


    “水,不用了。我有如意筒,唯一沒敢賭掉的,搖一搖就來附近村井裏的水了。”賭丐卻這樣說道,“在陽陰縣境內別在野外取水。鬼聞自己的尿很難聞,所以都喜歡尿到山泉與水渠裏馬上衝走。”


    “人聞得到鬼的尿味嗎?”吳怪梅接口問道。


    “那聞不到,否則陽陰縣還能住人嗎?”賭丐答道,“故意惡心鬼而已,卻無意間也惡心到人了!”


    吳怪梅與賭丐正嚼著牛肉幹,忽然看見大白鵝一路嘎嘎嘎跑來了。並且,在鵝背上還馱著一個竹節水筒。


    吳怪梅頓時感到尷尬極了,因為當發現沒帶上鵝出發後,他那時就想起連鵝飼料都沒買了。所以,認為把鵝留在錢記客棧是某種天意,卻沒想到老天也改主意了。


    “快押大小!等鵝一到,這倆色子將會停下來!”賭丐提醒道。


    吳怪梅真想抱怨一聲:“你早說呀,害我求色子那麽久!”但轉念一想誰叫自己不問,誰不想默默看傻子表演傻呢?所以,他隻能不說什麽了,免得讓場麵更尷尬!


    吳怪梅覺得押大押小無所謂,反正色子輸贏後的結局差不多,前者是問一個問題,後者是被告知一個問題,所以幹脆省事答道:“先大後小,如此循環押下去。”


    “跟你賭真是太隨便了!”賭丐抱怨一聲後,說道:“不過,誰叫我是賭丐哩!為愛好而生,跟誰都是要全心全意賭!”


    “你知道我的鵝要來嗎?”吳怪梅順口問道。


    賭丐正塞入一根牛肉幹打算嚼,嘴皮包著肉含糊答道:“不知道!”


    “真的假的?”吳怪梅疑問一句。等鵝一到,吳怪梅取下鵝背上的水筒一看,上麵還係著一張字條,寫著鬼尋歡贈。


    “是大,你贏了!”賭丐先盯著色子停穩並公布勝負後,才答道,“當然是真的!我修《凡經》的,自然不像其它修道人那樣能掐會算。我忽然想起錢記客棧的那道菜鵝不插嘴,所以,想從你這博一頓鵝肉而已。”


    吳怪梅一想賭丐當時的話,覺得可以算賭丐撞上了。如果他輸了給一隻鵝,而如果他贏了不要吳怪梅的鵝,自然是想要錢去錢記買那道叫鵝不插嘴的菜。


    吳怪梅問道:“請問《凡經》有什麽特點嗎?”


    賭丐答道:“這種問題隻有修《凡經》的才會迴答,修其它經書的可打聽不到的。因為修《凡經》的一出手就暴露了,所以不存在什麽秘密。《凡經》的最大特點一強一弱:一強是體術,一弱是仙術。當然,最少要學兩項仙術:要麽學《長經》的一項長手抓人,將其它仙人抓入凡人領域;要麽學《瞬經》主動貼近目標,再馬上開啟凡人領域。”


    吳怪梅緊跟問道:“我上午剛聽過凡人領域,但因為對方不是修《凡經》的,所以沒有多問什麽了,賭丐兄能介紹一下嗎?”


    賭丐答道:“這個領域很像是以自己為中心的一個珠形符陣,根據個人修為決定大小。在該符陣內讓其他仙者不能使用任何仙術,隻能互相以凡術肉搏。”


    “噢,了解了!”吳怪梅恍然一聲,緊接問道:“那麽《瞬經》有什麽特色?”


    賭丐答道:“所謂《瞬經》就是主修瞬移的,他們會將瞬移和無翅飛行修煉到極致。我曾遇見一個主修《瞬經》的,由於以前仍沒習慣總打開凡人領域,結果他比較狂在我周圍瞬移著玩耍,時不時過來打我一拳,而我根本來不及打到他的,隻能眼巴巴看著。但等我一開凡人領域讓他連邁開步子都困難,結果我像打小孩子屁股一樣,讓瞬間一點味道都沒有了。”


    吳怪梅不知不覺問多了,同時覺得等色子停下的時間太長了,所以建議道:“賭兄,賭有賭品,一邊聊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一邊打色子賭一個重要點的問題吧!不然,等得太無聊了!”


    賭丐點頭幾次認同著,又用手空握著色子搖晃起來。


    因為知道色子不會很快停下了,所以吳怪梅對大白鵝說道:“鵝呀,我忘記給你買飼料了!反正這一路我要步行過去,可能也不會騎著你!所以,你能不能自己去吃草充饑呀?”


    沒想到大白鵝嘎嘎幾聲像答應了似的,緊跟搖搖晃晃去道路一邊找草去了。


    “這隻鵝真好說話呀!”吳怪梅不由感歎一聲道。


    “這隻鵝其它都好說話,就是兩樣不好說話,一樣是總催主人奮進,另一樣是讓它飛!”賭丐說道。


    吳怪梅興奮問道:“你也買過這隻鵝嗎?”


    “我有錢買寵物鵝還當乞丐嗎?”賭丐反問一句。


    吳怪梅覺得也是,好奇問道:“那你怎麽好像挺了解它呀?”


    “這隻鵝的前任主人與我對眼,把鵝送給我騎乘了。”賭丐答道,“我養一段時間後發現養不起,尤其又總催人奮進挺煩人,隻好賣掉再把錢送迴給他了!我要是想那麽奮進幹嘛當乞丐,對不對?”


    “人家送給你了,你賣了還把錢送迴去呀?”吳怪梅不解問道。


    “當然了,我是賭丐賭有賭品嘛,從來不賭別人的錢!別人給我鵝又沒讓我賣掉,所以,肯定要把錢送迴去了。”賭丐豪氣答道。


    忽然,一道青色幻影經過麵前。並且,在其後不遠跟著一隻努力飛翔的彩鳳。


    “哎,李天鳳大白天迴去看戲呀?”吳怪梅隨口問道。


    賭丐卻沒理會他,隻是不久後氣餒嚷道:“小,又是你贏了!你運氣真好呀!”


    接著才答道:“噢!陽城主白天整天在陽陰城內,而李天鳳有光陰馬來去自如,所以迴家見下爹不稀奇吧?”


    接著隨口說道:“這匹青馬簡直是放雷幫兇,跑千裏路都不需要一泡尿的工夫。這段路程擱彩鳳那兒,起碼要飛一頓大便的工夫。別看我們看到青馬的影子了,其實僅是它留下的幻影在逗彩鳳玩兒,李天鳳應該早到家喝飽茶了。”


    吳怪梅感覺倍尷尬,不由抱怨了一句:“賭丐兄,你怎麽說話像韓香一樣滿嘴屎尿屁呀?”


    賭丐否定道:“沒有!隻是這個形容太合適了,我才說一下屎尿屁!這幾年我開始幹活了,而那份活兒需要說話生動形象一點。”


    接著提醒道:“又是你贏了呀,按新約定該問一個重要問題了!”


    “我可以問別人的問題嗎?”吳怪梅提出道。


    “那要看你問誰?起碼是我熟悉的才行!”賭丐提醒道,“不妨先報幾個名字看看。”


    “好!”吳怪梅答應一聲後,說道:“我剛從大山出來,認識的可能不夠兩巴掌,多數僅是聽說過。其中我想了解的有這幾位,看看你知道哪幾位?陰茶亭的茶婆婆,無峰院的掌院雲中雁,與在陽城主府當差的韓香。最好,再介紹下各自擅長的經書。”


    “哎呀,這都算重要問題得一個個來賭呀!”賭丐抱怨道。


    “就當下巴是梭哈我賭贏了,跟著提前問出來怎麽樣?”吳怪梅這樣說道。


    “這樣就說得通了!”賭丐讚同一句後,說道:“茶婆婆也是野雲嶺出來的,算起來小我很多輩。當然,我們一個是凡嶺一個是邪嶺的而已。她主修《禦經》的,但輔修什麽不知道了。除凡經弟子修其它經書越少越好外,其他修道人一般都會修兩門防被太克製了。陽陰縣有幾派《禦經》,但基本是禦鬼、禦寵物與禦機關獸。茶婆婆禦的是陽陰雙鬼。這種大鬼能力高代價也高,要支付陽氣供鬼采食的,所以,她不到30歲就已經白發蒼蒼了。”


    這時賭丐暫停片刻用如意水筒喝水,而吳怪梅沒打算吱聲什麽。


    “鵝正是無峰掌院雲中雁送給我的,方便我去賭村玩耍。他修的經書叫《女經》,讓人看不懂的一本經書。裏麵純粹教人怎麽梳妝打扮,卻沒想到在他手裏那麽厲害。因為我體術比較強,所以他經常要我一塊比試。他在我的凡人領域裏都不吃虧,薅頭發、撕嘴巴、戳眼睛、摳鼻子、猴子摘桃等等,簡直讓我難以招架。我嘴巴裏的傷都沒好,不然憑你那點書生架子力氣,怎麽能把我嘴巴打出血呢?他與龍鳳胎妹妹雲中燕一模一樣,所以挺喜歡扮成妹妹生活,不細心的可能一輩子都發現不了。他是大雁的雁,而他妹妹是家燕的燕。”


    這時賭丐又喝水一下。吳怪梅仍沒有打算吱聲。


    “我對韓香的了解始於那次全縣簽名活動,他召集人質疑李天鳳的雷可能對隋街不公。沒想到居然讓他把事情辦完了,也更沒想到他如今的結局。可見陽城主確實好說話,換陰城主該把他掐死無數迴了。當然,我倆打交道其實不多,隻會在撞見時招唿一聲。畢竟一來官字兩個口,二來他作為後起之秀確實很秀,個人實力不落後我多少了。我對他的了解主要靠道聽途說,聽說他主修《怒經》的。但他肯定還修一門經書,因為《怒經》主要是心法。他如今脾氣斯斯文文,但話裏對誰都屎尿屁多。當然,肯定會選擇目標的。比如在陰城主麵前肯定不敢,而在陽城主與李天鳳麵前肯定不會。”


    “之所以韓香為說話屎尿屁多,難道正是《怒經》導致的嗎?”吳怪梅好奇問道。


    “這本《怒經》是野雲嶺的忘嶺上公開的經書!”賭丐答道,“可以說修《怒經》的就是不想好好活著,要麽規則是以某種方式激怒對手,要麽是以某種規則激怒自己。據我猜測韓香可能是髒話怒,意思就是說髒話激怒目標不顧一切揍他,以此既逼出目標實力也逼出他的潛能。在陽陰比較出名的有一個廢話怒,隻要相公說廢話就開打,尤其讓打死十幾任相公了。”


    吳怪梅頓時深有感觸,人家為了修行連找死都不懼怕,而自己居然害怕修行太快而打算故意拖遝。讓覺得也許該好好自省一番了,問一問自己到底是怕什麽。


    不知不覺又是很久過去了,吳怪梅忽然感到心裏十分不安。同時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原因。


    在瞥見賭丐戴著的人皮麵具後,他趕緊找出小生麵具戴上。之後,心中那股煩躁不安感才消失了。


    不久一陣後,曾經在吳村遇見兩次的邪修忽然出現麵前。他衝賭丐笑著招唿道:“見過大師兄,莫非又輸得清潔溜溜了?才又戴上這副膽小鬼麵具!”


    “歐陽幹,別煩著我和賭俠賭色子!”賭丐不客氣道,“恕不遠送!”


    歐陽幹一邊打量吳怪梅,一邊說道:“噢,賭俠,未請教!”接著忽然話鋒一轉問道:“一旁都帶著背架,怎麽像是初上山門的雛子呀?”


    賭丐奚落道:“少見識,扮豬吃老虎都不懂!”接著一頓東扯葫蘆西扯瓜道:“賭俠,賭俠,以賭為俠。何為俠,隻論己心助人。老夫我逢賭必輸,他卻與我大半天下來有輸有贏,不是正該叫為賭俠嘛!”


    “告辭!”歐陽幹說出一聲後,猶如一道紅色幻影走了。


    吳怪梅試著取下麵具,感受著那股煩躁不安感是否仍在,發現心中並沒有什麽異樣了。


    他覺得既然裸麵可以預感,幹脆將麵具取下來。尤其當前是求道新人打扮,戴上麵具反而招惹目光。


    “賭丐兄,他是你的師弟嗎?”吳怪梅問道。


    “稱師祖都行了,他才是近千年冒出的一名新秀。”賭丐答道,“我當初求道乃是去陰陽門,結果莫名其妙走錯路到野雲嶺了,所以對野雲嶺總是情緒複雜。尤其,我對野雲嶺的邪嶺弟子從來不待見。”


    “這歐陽幹有何來曆?”吳怪梅接著問道。


    賭丐卻這樣說道:“等等,先看看色子!”


    這時忽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夫曾打賭自己萬年不升,沒想到不知不覺一萬年過去了,原來你是我的有緣人。哈哈,哈哈,讓我終於贏一把了!”


    接著話鋒一轉問道:“賭俠小友,未知尊姓大名?”


    “恭喜升為上仙!”吳怪梅先恭喜一聲,才自報家門道:“天上一張嘴,真怪,梅很黴!吳怪梅是也!”


    “那名邪嶺弟子歐陽幹可謂天資卓絕,不足500年夠格升上仙了。同時也非常邪門,故意修偏門《化經》專為找什麽天地珠。”答此,忽然告辭道:“噢,有事了!吳老弟,告辭!”


    緊接著,賭丐消失在一道由天而下的祥光內。


    吳怪梅急忙喊道:“你的碗呀!”接著不禁呢喃道:“哎,也是丟三落四的人!”


    未過多久,賭丐卻忽然迴來了,然後一臉喜色招唿道:“吳老弟,你好呀!”


    “迴來拿碗嗎?”吳怪梅問道。


    “不是,讓接引上去入個仙籍方便以後上下而已。”賭丐答道,“我早到上界遊曆過,早發覺不適合我長呆下去的!”


    “你迴下界莫非有割舍不斷的東西吧?”吳怪梅猜測問道。


    “也算吧!”賭丐答道。


    “不然,那為何要上去呢?我可不信隻錄個仙籍方便上仙,畢竟變上仙對戰下仙都不方便了。”吳怪梅不解說道。


    賭丐解釋道:“修《凡經》的有很多特殊地方,必須有仙籍才能多獲得一招仙術:仙人跨天!而修其它經書的地仙到9級後都能使用。”賭丐答道,“因為學《凡經》的對戰都是使用體術,所以唯一不受那條上仙不能打下仙的限製。因為上仙與下仙的仙術差距可以非常大,所以那一條其實主要限製仙術鬥法的。”


    吳怪梅一邊拱手搖著再次表示慶賀,一邊問道:“賭丐兄,能否介紹一下仙人跨天呢?”


    “哎呀,你的問題可真多呀!”賭丐感歎一句後,答道:“仙人跨天是超長距離移動,猶如自身能夠傳送。不過事不過三原則十分惱人,隔30天才能跨千裏一次,隔3月才能跨萬裏一次,隔3年才能跨十萬裏一次,並且一同計算有效時間的。”


    吳怪梅噢了一聲後,打趣問道:“賭丐兄,你想過找天地珠嗎?”


    “我想找的話幹嘛修《凡經》,明明知道《化經》才有辦法逼天地珠還形為定魂珠。”賭丐答道。


    尤其,如今魂仙一脈不僅不比蠻荒時代了,並非沒有一個前輩照應了,而且聽說勢力還非常大,其中為首的一名叫癲仙的不僅收徒早過百數,並且徒弟個個天資卓越,簡直攪擾得上界雞犬不寧。據說,在陽陰縣境內有他的明棋和暗子。其中明棋為:羊仙嶺羊仙,神出鬼沒的看仙,以及徒孫罵神林的罵神。至於暗子是哪些誰也不知道,所以,如今再覬覦天地珠不是等於找死嗎?”


    吳怪梅暗暗一想鬼尋歡,莫非他正是一顆暗子。這樣說來鬼尋歡豈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同時,他肯替蘭仙姑出頭也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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