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仙姑一邊掏出一本書,一邊說著:“才買完紅瓜子,我就聽說城門口發生怪事了!說一個大生人跟著一條大白魚妖趕集,並且仿佛互相十分信賴的樣子!所以,我十萬火急趕來了!”


    接著翻開那本書查看一陣,才接著說道:“當輕聲叫對方名字三次後,配好對的照妖鏡在一定範圍內可以互相通話。”


    當聽到照妖鏡還能互相通話,吳怪梅不禁咕噥出一聲:“鏡子怎麽互相通話呀?”


    蘭仙姑繼續看了手中的書一陣,才接著說道:“讓兩塊照妖鏡單獨擱一塊幾晚上,俗稱讓它們睡覺後才可以互相說悄悄話。當睡一晚上後能通話一裏,睡兩晚上後則能通話兩裏。不過,最多能睡三晚上通話三裏。當然了,這是在陽陰城內能隨處買到的普通照妖鏡,而那些品級更好的不是隨便能搞得到的了。”


    吳怪梅看見蘭仙姑似乎經常借助手中的書迴答某些問題,同時那本書的封麵光華閃閃像一件寶物,於是不禁問道:“你手裏拿著的是一本能告訴答案的寶書嗎?”


    “對呀!”蘭仙姑答應一聲後,接著介紹說道:“這本書叫《如意寶書》。因為我修《忘經》的記不住很多事情,所以要把一些重要事情記在寶書裏。另外,這本寶書記了很多常識在裏麵。”


    吳怪梅不由好奇問道:“哪怕書裏記得多全麵,但臨時翻書一時半會找得想看的內容嗎?”


    “當然能了!它叫如意寶書嘛,裏麵住著一個寶靈的!”蘭仙姑答道,“當我和別人交談的時候,裏麵寶靈會替我快速找出相關答案顯示在前兩頁,讓我可以挑選著迴答對方。”


    吳怪梅不由讚歎一聲:“真是好寶貝!”接著忽然想到什麽,抬杠問道:“為什麽照妖鏡最多才通話三裏呢?”


    蘭仙姑又翻開《如意寶書》答道:“這在《訓仙十誡》裏叫事不過三原則,對很多基礎寶物設置的限製。王母娘娘能造通話萬裏以上的高級照妖鏡,卻不是能在街上隨便買到了。”


    “事不過三?”吳怪梅吟哦一聲道。


    這時仙女關上《如意寶書》,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天上一張嘴,真怪,梅很黴!吳怪梅是也!”吳怪梅俏皮迴答道,唿應一下俏皮的照妖鏡。


    不過,吳怪梅接到照妖鏡後卻沒有勇氣馬上照向白魚妖,不說這兩年朝夕相處下來他早把對方當成親人了,隻說這一點就讓他不敢多想什麽:比如,馬蓉兒是什麽妖變為人形的。


    吳怪梅覺得直接叫蘭仙姑的名字略為不敬,所以這樣打聽道:“請問您的尊號是什麽?”


    蘭仙姑答道:“我不是說了不是仙師嘛!所以,哪有什麽尊號哩?蘭仙姑是本姑娘的俗名!你不妨叫我仙姑就好了!”


    “噢!”吳怪梅應下一聲,想著就當仙姑是尊稱好了。


    眼看再走不遠後該到一處村寨了,蘭仙姑掏出一根玉笛朝吳怪梅遞來邊說道:“拿著這根如意玉笛再當成發簪插在頭上,讓我暗中窺查白魚妖想對你做什麽。對著它叫大與小就能變化成想要的大小,想著朝著它的方向鑽進去就能被裏麵的寶靈接引進去。”


    接著,又打開《如意寶書》看了幾眼後說道:“白魚妖一般情況下喜歡害人的,假裝死魚在河麵飄著勾引路過河邊的小夥下水撿魚,而在水裏肯定有水猴精等著哩!”


    吳怪梅想起馬村的人叫蓉兒娘為水娘,忽然覺得莫非正是暗指水猴精的意思?


    另一邊,蘭仙姑未停下說話:“按《訓仙十誡》裏的解釋,水猴精在水中拖人算天經地義,而人下水被水猴精害死隻能怪自己。意思是說白魚妖的腦子都不錯,挺會鑽空子修煉的。然而他卻讓你一直活得好好的,還不怕帶出來現世,這太不符合正常情況了!”


    當吳怪梅接過玉笛後,蘭仙姑化成一個螞蟻小人鑽進去了。他拿著玉笛翻來覆去的看著,幾乎完全被仙法迷住了。


    因為驢車裝滿貨物所以走的有點慢,打破了他原本的估計。他原本估計在天亮前能返迴馬村的,卻發現到第二天大早上才進吳村。這時差不多還剩下三十裏地哩!


    這次趕集讓他深刻明白一句話: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不久後,蘭仙姑從玉笛內提醒道:“吳怪梅,前麵開始沒路了,這驢車變為船走在河麵上了!”


    雖然吳怪梅麵上無波,內心卻頓時翻江倒海起來。如果不是這位蘭仙姑跟來,自己肯定不知道這些。


    這簡直太恐怖了!本來可能一輩子以為是馬村的主人,卻沒想到其實是一群妖孽的玩物罷了!所以,他忽然覺得有點不想麵對什麽。


    “你是不是還沒看照妖鏡呀?我仍沒有聽見你的心中有任何變化哩!”蘭仙姑忽然在如意玉笛內說話道。


    “哎,長痛不如短痛!”吳怪梅下定決心喃喃著,“既然遲早要麵對的,遲麵對不如早麵對!”


    在取出照妖鏡照過周圍後,吳怪梅發現路麵果然是河麵幻化的了,而馬老漢果然是一條大白魚。從馬老漢脖子上麵的大魚頭估計至少幾百斤毛重,可能活了上千年了。


    “這種老河魚,肉質應該相當肥美!”吳怪梅不由想到,緊跟抱怨自己一聲:“都想些什麽呐!”


    他到目前為止見過不少怪事了,所以,總算沒被眼前的景象嚇著。


    尤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膽子從小就有點大,被嚇到後都是這種反應:既不慌神也不手足無措什麽,僅是手裏有什麽扔什麽出去,像要打對方一下似的;而手裏沒什麽則趕快後退幾步,仿佛要留出一個安全距離來。


    “馬蓉兒會是什麽妖呢?”吳怪梅心中不停想著,“馬牛兒又會是什麽妖呢?他們為什麽出現在自己周圍呢?”


    這下被蘭仙姑勘破眼前迷障了,吳怪梅可以說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最後決定先假裝著什麽都不知道,再走一步看一步也罷。


    當路過牛村學校的時候,吳怪梅看見很多學生在放假也來學校了,好幾個孩子在那兒玩著鬥羊角。他的心裏頓時一熱,心想這兩年總算有點收獲。


    不過,他最終還是決定照一照,怕學生也都是妖怪!


    不久後,他情不自禁自問道:“神呀,這兩年我做什麽了,難道一直在河岸旁教一群大石塊嗎?”


    之所以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教大石塊,是因為兩個小細節:第一,除牛化騰家的幾個適齡小孩外,附近隻有10個願意上學的學生,而牛化騰家的小孩隻在上課時由船接船送到學校,這下那兒正好是10塊大石塊;第二,剛巧前幾天有個學生摔破頭了,正是他前幾天親手替為包紮的紅布條!


    吳怪梅情不自禁數落開:“天殺的牛化騰,瞧瞧你幹的好事……!”


    不過他僅數落到此就停了!他省悟不該與不要臉的人置氣,否則結局總是要臉的先氣壞身子。


    當迴到家中後,吳怪梅第一時間用手心窩著照妖鏡找目標查看去了。當然,他第一個自然是找去馬蓉哪兒。


    當他照出馬蓉兒是蚌殼精後不知道為什麽心情忽然好多了,感覺相比牛羊豬狗等妖來說蚌殼精算是最能接受的。


    而接下照過馬牛兒與水娘後,發現分別為水蛇精與水猴精。雖然他想不通這四妖怎麽湊成一家的,卻知道一定有目的而來了!


    之後,吳怪梅在心裏追究起來:“以前在晚上怎麽與蓉兒同房的呢?”


    他從一醒來沒注意太多方麵,目前隻對這件事印象最為深刻了。


    他在心裏迴想著同房過程:每次在被馬蓉兒吻幾下就迷糊了,隨後一切像在夢裏似的了。


    其中絕大多數時間仿佛五髒六腑都在被什麽溫柔的攪動著,並在後來某個時刻忽然生出一種感覺,像地主家兒子過年點燃某種煙花一樣不停向上空噴射一陣明亮焰火。


    畢竟與馬蓉兒未算正式成親,他認為貿然打聽男女同房方麵的事容易招惹非議,所以,他以為男女同房就這樣的:男人很快被女人弄得神誌不清,再接著就是美美睡到第二天早上。


    雖然知道與一隻蚌殼變的馬蓉兒同房了,他卻不可思議地有點懷念那種味道。這讓他忽然感覺自己有點陌生,不禁猛地搖了一陣頭,緊接趕忙跑出門外去讓山風清醒一下頭腦。


    他用照妖鏡照了照村子周圍,發現除大橫屋外沒有一座屋子是真實的了。換言之,馬村早變為一片荒郊野地了。


    他內心不禁有點黯然神傷,萬萬沒想到真正的馬村早已消亡了。


    他也到娘親的墓碑附近照了照,發現僅娘親的墓碑周圍顯示的是真實場景。


    “仙姑,猜出他們打什麽主意了嗎?”吳怪梅詢問玉笛內道。


    “我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都還沒看到他們做什麽怎麽判斷呀?”蘭仙姑答道。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呀?”吳怪梅認真詢問道。


    “安安心心當新郎!如果他們對你有所企圖現在肯定是一次機會,讓我在旁邊觀察著說不定就能發現真相了!”蘭仙姑答道。


    從蘭仙姑展示的師傅留的紙條來說,吳怪梅猜測她肯定是神思維。


    因為沒有替師傅買到蒜香花生,所以,她很可能一直陪著他發現真相,然後等完事了去買好了才會返迴山門。所以,他也不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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