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一出口,劉玄就後悔了。


    他來這兒可不是白幫忙的,他要安排皇屬軍南下,讓他們在南方有安身之地。


    現在還沒說條件,就急吼吼的要出力,說不定要白幹活了。


    這蕭家除了蕭恪都是急脾氣,所以劉玄也不知不覺間著急了,想替老嶽父排憂解難,顯擺一下自己的能力。


    蕭威聽女婿皇帝這麽說,大手一拍劉玄後背,喊一個:


    “好。”


    他在剛醒過來的時候,就聽蘭妃說了皇帝救蕭恪又救自己的事,所以相信劉玄有辦法治病。


    隻是“黑土神”教主這個名頭第一次聽,便打聽了幾句。


    劉玄把收複淄水城後,為了安撫百姓,自稱“黑土神”轉世的事跟他說了。


    講完以後,蕭威用詭異的眼神看著劉玄,彷佛一眼就能看破劉玄心裏的小九九,知道他要獨立養兵的算計。


    看了一會,蕭威沒再多說什麽,隻問起消除瘟疫的辦法。


    劉玄語出驚人,說建一個法壇即可。


    皇帝親自在壇上做法,就能讓百姓恢複健康。


    這話聽著虛無縹緲,可是蕭鈴兒很有信心,不斷催促,讓蕭威同意皇帝的辦法。


    看他猶豫,劉玄又說道:


    “嶽父大人,襄陽有三條大江匯集,乃是福地,就建一個三川匯法壇,專門為‘黑土神’教眾所建。”


    “隻要能治好百姓,那‘黑神仙’的弟子,也翻不起什麽浪來。”


    寥寥數語,讓蕭威下定決心,在三月灣的地界上,新建一座法壇,安撫黑土神教眾,所以一定要建成襄陽人前所未見的恢弘模樣。


    劉玄看嶽父如此支持,心中暢快無比。


    但蕭威把這件事情著落在蘭進身上,讓蘭妃的哥哥去增派徭役,去修法壇,半月內必須建成。


    蕭恪臉色驟變,他堂堂世子,怎麽會放棄這拉攏人心的機會,就向父親自薦。


    蕭威剛開始不同意,一定要安排蘭進,蘭妃也插嘴說她兄長辦事活絡,一定能把建壇之事做的周全。


    若是往常,這事也就交給蘭家的人去做了。


    可如今蕭鈴兒迴來了,一定要替他弟弟說幾句話,她開口就是:


    “父王,這是給陛下做法壇,不比以往,還是讓世子去,才顯得我交州用心。”


    言外之意,蘭進在皇帝身前隻是外人。


    她這話一出,蕭威就不得不聽劉玄的意見了。


    蕭鈴兒忙給劉玄眨眼,讓皇帝向著點自己的小舅子。


    斟酌過後,劉玄開口了:


    “世子如能為朕辦事,自然是好的,將來朝堂上也好有個方便,襄陽王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派人輔佐辦理,做好有功。”


    這話給足了蕭威麵子,隻是讓蕭鈴兒置氣了。


    如果劉玄指定蕭恪辦理的話,確實能獨占功勞。


    但凡事都有萬一,如果做的不好,或者有人從中作梗,那蕭恪如何是好,總需要有人背鍋吧!


    看府裏蕭威倚重蘭進的態度,想必這位小舅子辦事的能力和人家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所以要多個人幹活,幹成了一起領功勞,幹岔了,也好有個推脫。


    蕭威點頭以後,就讓蘭進輔佐蕭恪修壇,並叫人出去散布消息,說皇帝親臨襄陽治疫病,不日將起壇做祭祀。


    他沒說“黑土神教主”的名頭,那太損皇家威儀,隻說到時候也會祭祀“黑土神”,以此來安黑土神教眾的心。


    此事落定,已是傍晚時分。


    蘭妃給蕭鈴兒騰出房屋,做臨時的寢宮。


    蕭威精神初複,本想辦一個家宴,宴請皇帝,但劉玄憂心京城內的馮婉,以及雍州皇屬軍的糧倉。


    於是草草推脫到第二日,就拉著蕭鈴兒退開了。


    拉到角落裏,看四下無人跟來,就表明心意,要迴京城一趟,明日一早方迴。


    蕭鈴兒哪裏舍得,苦苦抱著不放,左右安慰一會,又聽見老奶媽叫人去吃飯,才不甘心的放手。


    劉玄看天色要黑,忙駕起風駒,鎖定安定城,往北境去了,隻剩蕭鈴兒望著背影,不知該如何向父親解釋,如今的皇帝已非凡人。


    時間又過去兩個小時,劉玄才堪堪到達大興糧倉,放置好糧食以後,坐風駒到皇宮裏落下。


    燈火未歇,等著他迴來呢!


    料想馮婉會問罪,也不著急去挨罵,慢慢走去了承乾宮。


    還未進門,聽得哭泣聲不斷,拓跋伽羅同秦雪一起,給馮婉擦眼淚呢!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劉玄哪裏會相信馮婉會哭。


    見他迴來,馮婉哭聲立止,哭喪著臉斥問道:


    “怎麽這麽晚才迴來。”


    這話一說完,神色轉為端莊的樣子。


    劉玄看她眼裏有氣,隻怕吃了幾大缸醋,又期盼了一整天,壓著滔天怒火沒發作呢!


    拓跋伽羅眼中晶瑩閃爍,楚楚可人,秦雪努著嘴,活潑勁減了大半。


    都成哀怨美人了!


    劉玄心裏感歎,小碎步迎了上去。


    先道歉,然後把襄陽城疫病的事說了,隱瞞了他出發的根由,更改成了蕭鈴兒哭求,父親、弟弟都臥病在床,需要迴家一趟。


    這樣說下來,三人的不滿倒平息了大半。


    隻有馮婉,自恃地位高人一等,應該時時掌握皇帝行蹤,依舊要罰劉玄,要他出門前報備一聲。


    考慮了一下,劉玄同意了。


    他如今交通能力遠超其他人,來無影去無蹤,應該告知一下家裏的。


    為了補償三人,劉玄答應此後幾天,會帶她們去看風景。


    秦雪尚不知“風駒”之事,而馮婉、拓跋伽羅都相視一笑,決定這個安排還不錯。


    四個人在飯後都舍不得離開,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劉玄抱起三人,到“風駒”上看了日出以後,他要去襄陽城,才和三人分開。


    高空看太陽升空,自有一番心境。


    三人落地後,久久難以平靜,恐高的拓跋伽羅也因為靠在劉玄懷裏,多看了會太陽,和皇宮裏的陽光,真乃雲泥之別。


    沉默許久以後,秦雪低聲問道:


    “聖母天後,這樣的陛下,會長久待在這皇宮裏嗎?”


    她聲音既細且輕,可聽到馮婉和拓跋伽羅耳裏,卻如炸雷般聲大。


    兩人沉默不語,其實自竇琪瑛、蕭鈴兒陸續離宮以後,馮婉就覺得皇帝無法被掌控了。


    加上那不死之身,而自己不過數十年光景,如何還能像從前那般威嚴。


    現在的這副牢籠,如果劉玄想走的話,誰也攔不住。


    思忖片刻,馮婉想起了嵐月夫人,認為她應該有辦法,讓皇帝收心,立刻下懿旨,讓她過來見駕。


    另一邊,劉玄倒沒想過離開馮婉,他駕“風駒”來到襄陽城外,在碼頭上買了一個新的油桶和一把短匕,然後二度去了“靈柱山”。


    他沒忘記“鎖神咒符”的使用條件是:


    用精血精血浸泡七七四十九天。


    所以他先用“帝王劍”切割了一個石槽,油桶放置其中,避免油桶從山上掉下去。


    然後準備放血,可是他左比劃,右比劃,實在不敢,就放置夏侯惇將靈給自己。


    用匕首來割脈放血,中間不斷吃桃迴複,總計吃了三十多個,才攢夠了一桶,到此時已過去了半個多時辰。


    劉玄又急著迴襄陽王府,把“鎖神咒符”從胸口拿出,塞進了油桶之後蓋上蓋子,又壓上大石,這才放心駕“風駒”往南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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