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住在金堂宮,是一個不起眼的宮殿。


    皇帝劉玄從一群人中,看中了她父親的權力,就日夜徘徊在這裏,地位直比天後。


    可自從劉玄穿越之後,就沒太關照秦雪了。


    尤其從安定城迴來以後,劉玄就奔波在外,不太關心京城裏的人。


    就算迴來,也多圍繞著馮婉轉,吃的喝的也隻給到馮婉的承乾宮。


    秦雪的地位一落千丈,金堂宮也顯得寂靜。


    所以劉玄夜訪,帶著她父親還有一個陌生的人,後來還出現了刑部的人,叫她心緒難安。


    好在秦邯清醒過來,即使說明了原委,她煞白的臉才恢複了血色。


    知道皇帝去審問羅極了,秦邯語重心長的告訴女兒:


    “現在的皇帝不簡單,將來取得的功業,隻怕比先帝還要高啊!”


    “他竟然能修好那把劍,那大商可興。”


    “女兒啊!你可一定得把握機會,我秦家全看你的了。”


    這句話出口,秦雪就望了望宮門口,等劉玄迴來挽留他。


    俗話說“術業有專攻”。


    劉玄不是南宮琉璃,根本撬不開羅極的嘴,還被他戲耍,吐血水到臉上。


    無奈,隻好打他幾拳,讓大刑伺候,叫他受些皮肉之苦,隔天再審。


    劉玄本來要迴承乾宮,可是秦雪哭哭啼啼的,就沒能如願。


    他不迴去,自然有人著急。


    正月二十一清晨,天蒙蒙亮,馮婉就帶人來,把劉玄搶迴去了。


    原來按照禮法,祭祀之後,劉玄必須去天後那裏過夜。


    現在倒好,到一個妃子這裏來,不成體統。


    如果不能安撫好馮婉的情緒,那朝堂上肯定會有人當馬前卒,指責秦雪的逾矩,把她拉下來。


    為了平息馮婉的怒火,劉玄隻能主動“犧牲”自己了。


    一連十天,沒敢擅動。


    除了跑到安定城、居庸城、大興城之間的倉庫外,就沒逗留過


    他這個皇帝,為了保一個人,也要拚死累活,實屬不易。


    劉玄主動“禁足”的表現,倒是真的壓住了朝堂上的風波,沒有禮部的官員跑出來說話,算是逃過一劫。


    這十天,馮婉接受了劉玄的建議:


    一次吃50個“桃”。


    原先的馮婉是很克製的,尤其是飲食方麵。


    即使知道“桃”能強化身體,也不會吃很多。


    但是體驗這個東西,一次過後,就會銘記。


    馮婉嚐試過一次後,就保留了飯後吃數十個桃的習慣,讓她少吃都不行。


    這麽集中的吃“桃”,讓她身上積蓄起一種氣質,比先前更傲然莊嚴了。


    恰好馮婉身邊不缺口齒伶俐的,對馮婉的變化,更是誇張十倍說出來,讓她的自我感覺也是更加美妙。


    有了正向激勵,馮婉的氣色,一天好過一天。


    劉玄也不遜色與她,因“帝王劍”有聚勢之能,懸掛在身上,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


    正月三十的時候,百官朝見皇帝,見到這把劍的人,無不變色。


    劉玄這才明白,“帝王劍”確實能提升威勢。


    百官散場後,劉玄詢問馮寶寶百官何以如此驚懼,才知道這把劍曾是先皇的寶劍,從不離身。


    現在拿到了這把劍,諸人都相信:


    “天佑大商,當今天子想做先帝那樣的雄才大略皇帝了。”


    劉玄覺得是這些人迷信,這一把劍能說明什麽,最多提升單兵作戰能力,又不是量產的。


    可他所處的這個時代,就是迷信的時代。


    皇帝手握“先皇寶劍”的消息一出,整個大商都不安靜了。


    消息的傳播速度,遠比劉玄想象的要快。


    二月初二,在他經過薊城、方城、新曲關時,都被要求拿“帝王劍”出來看看。


    如果是士兵要求,那也就算了,可是趙雪瑩、白大虎、完顏勝男都來問,那就不得不亮劍了。


    隻要他猛的揮出,就會射出劍氣。


    鋒銳無匹,能斷金鐵、鎧甲。


    隻是這把劍,貌似隻有劉玄能用,交給趙雪瑩或者其她二人,就都是尋常之劍。


    揮動時,沒有劍氣,也不能碎金斷石。


    這就讓劉玄好奇了,轉頭去問係統。


    得到很樸素的迴答:


    【主公,此劍曾被血祭,隻認你的血脈,所以有你能催動其威力】


    “原來如此。”


    迴京後的當晚,就召見“武英衛”和禁軍的人手。


    他們一個是看京城的,一個是看太廟的。


    如果有皇家的隱秘事,也應該知曉。


    秦邯沒什麽可隱藏的,但“武英衛”就支支吾吾了。


    本來“帝王劍”丟失就是大罪,他們為了避罪,做了個假的出來。


    現在倒好,原來是被皇帝拿走了,還修好了,這個謊可不好圓啊!


    看他們的表現,劉玄猜到一些,就安慰道:


    “這劍是朕拿去修了,不幹你們的事,快點把知道的都說出來,那便恕你們無罪。”


    為首的是叫楊昆,年紀一大把了,也不想惹上事,就娓娓道來。


    “帝王劍”曾是大商開國之君的配劍,傳說可召喚黑龍,鯨吞天地。


    莫說一兩支軍隊了,就算是城池,也能瞬息之間,風化為土。


    不過這種神技,隻是傳說中的,用了還會導致劍變短,發動極難。


    由於是傳說,沒人見過。


    先皇登基後取出此劍當作佩劍,意欲建立不世功業,帶兵南征北戰。


    軍隊裏見過先皇的人,都識得此劍。


    說到這裏時,楊昆停住了話頭,開始緘默。


    劉玄聽的正起勁呢!感覺到還沒說完,就讓他繼續說。


    但他把視線看往秦邯,彷佛有什麽隱情。


    看他不想惹事的態度,明顯是要讓秦邯張嘴,替他講述後來的事。


    秦邯把頭轉向一邊,裝作沒看見,也不想碰這個眉頭。


    劉玄看兩人都很搪塞,料想接下來的故事,可就不那麽光明正大了。


    所以這次談話,就此結束。


    關於把劍的後續,隻能把秦邯拉到小黑屋裏單獨問。


    結果這一問,劉玄一晚上沒睡著。


    因為這件事情,和他的皇位息息相關。


    前太子崩逝時,劉玄的叔叔趁機造反。


    為首之人叫劉識,是不亞於完顏明亮的大功臣,在軍中根基深厚。


    本來皇位也可能他的,就是因為先皇能用這把劍,才把皇位傳給先皇。


    劉識在先皇登基後被重用,可野心不死。


    太子死後,劉識與宮中宣皇後勾連,煽動黑羽軍造反。


    事發突然,攻破了皇城,禁軍難以抵擋。


    之後從宮中飛出黑龍,將黑羽軍十萬人吞吃,湮滅殆盡。


    此戰之後,馮太後上位,用禁軍壓下了此事,凡敢議論者,夷三族。


    之後鐵甲軍南下,展開株連,幾乎就是屠殺。


    不過在此以後,先皇沒能下床,隻來得及給劉玄定下8後24妃的婚約,便留下遺命過世了。


    遺詔裏曾有這樣的話:


    “劉玄繼承皇位後,若是能拿起‘王劍’,定可再興大商。”


    這道命令,百官都知道,所以召迴了遠在祭月城練兵的劉玄,匆匆繼位。


    從那以後,命運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任人擺弄。


    如果一開始,劉玄帶這把劍繼位的話,會順利很多。


    隻是所有異姓王都害怕這把劍,才沒有人跟他說。


    秦邯現在冒險說這些話,是看新皇帝翻身在即,不然打死他都不會多嘴。


    看劉玄若有所思,他還替老皇帝求情,啜泣的說道:


    “先帝在太子猝死後,一病不起,但那時仍在為陛下謀劃,請勿怪先帝爺。”


    看他有人情味,劉玄頗為感動,扶著他的手送他出宮門。


    同時感覺這個世界的規則,不似他了解的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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