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淄水城南門、北門大開,士兵如螞蟻一般,集結在門口。


    隻要李將軍一聲令下,他們就衝殺出去。


    李溫許諾給眾人:


    “打贏這一仗,就休整,就讓皇帝招安。”


    這些話聽到劉玄耳朵裏,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躋身流寇,仍想精忠報國,這家夥真把自己當宋江了。”


    這次出城夜襲,帶隊的是他的兩個兒子,李如和李何。


    一南一北,夾擊鐵甲軍。


    這是三月二十四日就商量好的,全被劉玄聽到耳朵裏,提前把流民轉移了。


    所以他們出城的過程裏,官軍都沒有反應。


    流民軍還以為,是他們紀律性好,沒打擾到皇帝的親兵。


    與他們一起動手的,還有一支北上的流民軍。


    相約醜時動手,那會正值深夜,人睡的死,好讓鐵甲重騎死在夢裏。


    可惜他們失算了。


    哨騎迴報,後麵有人靠過來了。


    劉玄讓鐵甲軍轉向,抵禦敵軍突襲。


    自己則是率領鐵甲重騎,等敵軍往深處走,等大部分人進了大營伏擊圈,再下令衝殺。


    這命令是他下的,可最耐不住性子的也是他。


    他在高處的箭樓上觀望,見敵軍進去了一半,就忍不住放箭了。


    100個【萬箭齊發】錦囊,如雨水一般,向流民軍砸過去,左右開弓,殺死敵軍無數。


    眼看他們想逃,下令鐵甲重騎分兩路,掩殺流民軍。


    他自己親率一支,帶頭衝鋒,唿號喝令,無人可擋,斬殺首級數十人。


    騎兵攻擊力強悍,比潰散的流民軍更早到城頭。


    於是掉頭反衝鋒,又屠殺一陣。


    城上弓箭手分不清敵我,也停射弓弩。


    隻聽城下,淒淒慘慘戚戚,哀嚎聲不絕於耳。


    如果不是李溫意識到情況不對,命令亂箭齊發,那這場戰鬥,將會是單方麵的屠殺。


    淄水城上的叛軍放箭了,不分敵我。


    劉玄也就停止衝殺,和它對射。


    一開始還有人哀嚎,等到了天亮,都安靜下來。


    不論城頭上的叛軍,還是劉玄這邊的官軍,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地上躺的人,已經都成刺蝟了,屍體身上插的箭,數不清有多少。


    密密麻麻的死人,躺在淄水城下。


    幾乎都是出城的流民軍。


    劉玄在昨夜指揮時,吃下了【禁桃】,所以眼睛銳利,活抓了李如,還算四肢健全。


    另一邊的李何就沒那麽好運了,被砍斷了一隻手,傷病營裏嘶喊。


    劉玄知道鐵甲軍也有損傷,就不斷釋放【桃園結義】,能救多少是多少。


    他這種變態的治療能力,讓禁軍和鐵甲重騎都肅然起敬。


    都認為皇帝是真龍天子,有神力加持。


    看他的眼神,也莫名神秘起來。


    而昨夜鐵甲軍的出擊,損失了一些人手。


    背後摸過來的流民軍,不知是誰統領,竟然戰鬥力不俗,能和鐵甲軍打成三換一,讓劉玄好奇。


    細問抓到的俘虜,才知道,偷襲他們的流民軍統帥,是崔甲。


    這人不簡單,是原先琅琊郡守將崔無用的兒子。


    出自將門之家,卻無用武之地。


    這次北人南下,給琅琊郡造成了毀滅性打擊。


    連他這忠臣之子,都投敵了,和叛軍一起攻擊官軍。


    知道真相的劉玄,唏噓不已。


    但是崔甲手裏的部隊,都是步兵,如果鐵甲重騎出手,肯定是能碾壓的。


    所以劉玄招降崔甲。


    像他這種有本事的,殺了可惜。


    收為己用,才是正道。


    放了一小隊俘虜,讓他們去崔甲營地裏宣讀聖旨。


    大概的意思,是你們被迫造反,即刻投降,朕既往不咎。


    但如果冥頑不靈,那就休怪鐵甲重騎的刀快了。


    這“鐵甲重騎”四個字進入耳朵,崔甲如同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心髒,半天緩不過氣來。


    因為李溫給他傳信時,隻說了鐵甲軍。


    對鐵甲重騎的事,隻字未提。


    他的部隊在樂安城外不遠,沒打聽清楚淄水城的近況,就殺過來了。


    因為李溫這個人,和他崔家有聯姻,料想不會作假。


    沒想到還是被坑了。


    鐵甲重騎,戰力太強,非步兵所能抗禦。


    崔甲答應歸降,去天子麵前負荊請罪。


    這個好消息收到後,劉玄自覺鬥誌昂揚,讓鐵甲軍靠過去,把自己人的屍體奪迴來。


    如果城內的流民軍,想拿迴他們的屍體,也不阻攔。


    可是等了3天,李溫都隻敢晚上搬一點,實在是打怕了呀!


    正好3月29日,崔甲來投降。


    光著膀子,背著荊條,到劉玄大營裏來。


    看到一個被打服的將領,自然是熱情萬丈,扶他起來,答應重用。


    以後這琅琊的地界,還得讓他崔甲來鎮守。


    這麽安排的好處,是插入了一個自己人,控製琅琊郡的兵權,以後好對付琅琊王司馬熙。


    這個老丈人,已經有財權了,絕不能再給他兵權。


    這是劉玄唯一掌握並能理解的政治手段。


    八位嶽父樹大根深,但隻要分化他們的權力,就一定能創造更多的可能。


    這個崔甲隻是第一步。


    等他加入了自己麾下後,劉玄又照貓畫虎,在他的軍營裏睡覺。


    然後發糧食,發銀兩,發酒肉。


    讓他們吃好喝好,安心做皇帝的兵。


    順便讓崔甲喊話,勸降李溫,告訴他招安之後,日子有多麽多麽好。


    隻是這人一狂,就容易犯錯。


    崔甲的流民軍,就在女人的事情上,沒管住身子。


    還和鐵甲重騎產生了糾紛,跑到劉玄這裏來說事。


    鐵甲重騎作為國家最強戰力,又有皇帝撐腰,就看上了崔甲營地裏的一些女人。


    本來要搶走,卻被門衛發現,還打傷了好幾個。


    幸好沒死人,劉玄趕緊搶救迴來。


    隻是這兩軍間的矛盾,挑到了明麵上,不處理不行了。


    於是就讓鐵甲重騎收斂一些,並讓司馬熙送一點文官來,把流民軍的人手,也登記戶口,包括鐵甲重騎兵,也記錄在案。


    所有人,落實一夫一妻製。


    多出來的女人,尤其是父親兄弟戰死的,送往樂安城,讓白大虎她們,充入女兵營。


    這樣安排,男女之間的糾紛,就會少一些。


    軍隊的戰鬥力,也會強上幾分。


    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弄完,竟然到了四月初十。


    中間的日子裏,除了築城牆,投土石做攻城坡,就是和司馬熙要錢。


    眼看達成持久戰,司馬熙就沒那麽痛快了。


    一天一個理由,說琅琊真的沒錢了。


    劉玄好像沒聽見一樣,放狠話道:


    “你琅琊有錢,但你拿不出來。”


    “可以,朕自己想辦法,請你和其他琅琊豪族打個招唿,流民混亂,難以盡數控製。”


    當即就讓崔甲南下,籌集軍費,出發之前吩咐了:


    “你把錢拿過來,出了什麽事,我挺你。”


    這崔甲,不愧是上一代的地頭蛇,很快就表忠心了,每天往軍營裏運銀子迴來。


    他的無差別掃蕩琅琊豪族大本營讓司馬熙坐不住了,連夜跑劉玄大營裏來喊:


    “別打了,我給你籌軍費還不行嘛!”


    就算他這麽說了,劉玄也還是晾了他五天,才把崔甲調迴來。


    這時候,他已經搜刮到150萬兩白銀,都是地主家的餘糧。


    劉玄隻把一部分留下了,多數還是充入國庫,送去涼州時,讓趙迎祥和劉曜一起,發放給西涼騎兵,維穩西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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