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渴,於是她問道:「我能喝嗎?」


    「你說這個?」何西燭晃了晃杯中的紅酒。


    夜雨時點了點頭。


    「當然……」何西燭站起來,她拖著長音,端著那杯酒走到夜雨時身前,「不能。」


    「你才多大啊。」她說著,用杯口抵上夜雨時的額頭,「小孩子不能喝酒。」


    冰涼的杯口就像是一盆驟然澆下的冷水,讓夜雨時的心都涼了兩分。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說著,抬手就要去搶何西燭手中的酒杯,動作急切的像是要證明什麽,「我已經,已經很大了!」


    何西燭沒想到她會突然伸手,酒杯晃了晃,裏麵的紅酒險些撒出來。


    她微微蹙眉,抬起另一隻手,握住了夜雨時的手腕。


    她的手心很熱,卻並不濕潤,握住夜雨時的一瞬間,那種感覺就好像被燙到似的,讓她忽地將手抽了迴來。


    「你就是小孩子。」何西燭說道,「如果你不是小孩子,你根本不會見到我。」


    「我確實不是你的媽媽,但是夜雨時,我是你的監護人,隻要咱們的關係還在,你就還是個孩子。」


    監護人嗎……


    夜雨時垂下頭,她不想承認,但何西燭說的是對的。


    見她安分下來,何西燭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


    「乖一點吧,我喜歡聽話的小孩。」


    *


    何西燭給她安排進了b市頂尖的高中,因為是走讀,還給她配了家門鑰匙。


    新學校的同學們都很友善,雖然班級裏也會有小團體,但他們不會排斥其他同學,可剛到學校的那幾天,夜雨時還是融入的很困難,這種困難並不是文化課跟不上,相反,她的入學考試成績都很優秀,隻是老師的授課方式讓她覺得十分吃力。


    不同於之前不斷的做題、刷卷子,在新學校裏,大多數課程都採用純英文的授課方式,同學們的英語口語極其優秀,聽著身邊毫不費力就能用英語與老師互動的同學們,夜雨時感覺,似乎跟不上的隻有自己,也是這樣的感覺,讓她免不了生出幾分自卑。


    夜雨時很要強,她想彌補自己與同學之間的差距,但因為剛轉來,在班裏也沒有關係特別好的朋友,上課跟不上的地方她不知道問誰就自己記住,等迴家了再找網課一遍遍看,周圍的同學都上著各種補習班,但她卻沒跟何西燭提過。


    她不想麻煩何西燭,因為夜雨時記得何西燭說過,她喜歡聽話的小孩。


    時間過得很快,幾個月後,夜雨時升入了高三,何西燭給她買了新的日曆,目的是讓她計劃著備戰高考的日子,但在夜雨時眼中,那個日曆並不隻有備戰高考的意義。


    她其實沒有明確的生日,所以夜雨時便在心裏偷偷把高考結束那天當成了自己成年的日子。


    她想,等到那天,自己就不再是小孩子了。


    早上,夜雨時背著書包出了門,不一會,何西燭打開門從屋裏出來,她走到廚房,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廚房裏開著保溫模式的粥鍋。


    她關上電源,在廚房站了一會,轉身走進了夜雨時的房間。


    夜雨時把房間收拾的很利索,即使何西燭知道她每天都學到很晚,但偶爾早晨過來時,她的桌子都是幹幹淨淨的。


    瞧著桌子上的一摞試卷,何西燭翻開來,看了看上麵出錯的地方。


    毫無疑問,夜雨時確實是個優秀的孩子,卷麵上的錯誤也都是些有難度的題目,在何西燭看來,她的成績足夠考上一所不錯的大學。


    何西燭沒跟這麽大的孩子相處過,除了成績,她甚至不知道夜雨時還可能需要什麽。


    直至看完最後一張試卷,何西燭將那些卷子重新理好,放迴了原來的位子上。


    晚上,夜雨時從學校迴來,她推開門,瞧見何西燭就坐在客廳裏。


    「你過來。」她有些驚訝地看到何西燭沖自己招了招手。


    夜雨時走到她身前,瞧著何西燭遞過來一個本,那本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就是個很普通的牛皮紙單線本,款式很簡單,她在班裏都不怎麽看得到。


    她接過筆記本,還沒來得及翻開,就聽何西燭繼續說道:「以後我每天買袋麵包迴來吧,你多睡會,不用再早起熬粥了。」


    說完,沒等自己開口,何西燭便迴房間了。


    夜雨時站在原地,一時說不清心裏的情緒。


    她想,何西燭也是關心自己,擔心自己睡眠不足才不讓自己做早飯的吧,隻是何西燭不知道,能每天早上煮粥,想像著她喝粥的樣子,也是會讓自己開心的事。


    半響,夜雨時嘆了口氣,翻開了手裏的本。


    單線本裏寫滿了一排排晦澀難懂的題目、解題步驟以及公式,是別人親手寫上去的,夜雨時看著看著,忽地露出了笑意。


    她飛快地跑迴房間,翻開了自己昨晚放在桌子上的那摞試卷。


    這筆記本裏的每一個公式,都對應著自己做錯過的題目。


    她低下頭,親吻了本上的筆記,這讓她感覺,原來何西燭也在關心著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評論區有問我下一本的問題,就……因為要考雅思,寫完這本以後,可能短時間不會再開下一本了(低頭)


    但是或許會開個幾周更一章的免費小短篇,不申榜寫著玩那種,當是緩解學習壓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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