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大將軍府


    今天將軍府裏麵的下人算是忙壞了,進進出出,忙忙碌碌。


    今天將軍夫人臨產了!


    門口,淵朝第一兵馬大元帥,鎮國將軍南霄鳴的夫人生產了。


    堂堂大將軍,在戰場上廝殺何等威風?如今因為夫人生產,他急得在門口來迴踱步。


    旁邊大家看不見的地方似乎還有個人……啊,是顧殷嗎?他的身體似乎是透明狀的,沒人看得見。


    他看著產房裏麵,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突然間,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將軍府的緊張氛圍,大家緊繃的弦也終於鬆懈了下來。


    “生了,夫人生了,是個小姐。”下人趕緊跑了出來。


    南霄鳴再也忍不住了,馬上就衝進去了產房,雖說有下人攔著他不讓他進,但是南霄鳴可管不了那麽多。


    “夫人!”南霄鳴徑直的走到了南夫人麵前坐下,南夫人剛剛生產,現在虛脫的厲害。


    “謝謝你,夫人,是個姑娘,我們的女兒,夫人辛苦了。”南霄鳴說道,伸手去幫南夫人擦拭臉上的汗,滿臉的心疼。


    “將軍怎麽進來了?這裏還沒有收拾好,而且……我現在的樣子好難看……”南夫人看著南霄鳴說了一句。


    “怎麽會?夫人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最好看的。”南霄鳴對著南夫人說。


    南夫人淺淺一笑。


    “孩子……將軍看過我們的女兒了嗎?”南夫人看向旁邊,產婆把孩子抱了過來,皺皺巴巴的,眼睛都還睜不開。


    “將軍,你看她是不是很像你?”南夫人問。


    “我生的粗狂,還是更像夫人,你看她這粉嫩嫩的樣子……”南霄鳴看著懷裏麵的這一小團子心都化了。


    “將軍給她取個名字好不好?”南夫人問。


    “你名字裏麵有個音,我們就叫她南音好不好?音兒怎麽樣?”南霄鳴問她。


    “好……音兒……”南夫人叫著她的名字,滿臉的柔和。


    音兒……他的音兒……顧殷站在旁邊看著這個小姑娘,滿目星河。


    南大將軍喜得千金,聖上賜下賀禮恭賀,六月初,將軍府設宴款待客人,今天是南府千金的百日宴。


    小小的南音被放在絨毯上麵坐著,前麵放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小南音看著這琳琅滿目的東西就好像挑花了眼。


    旁邊的顧殷看著她,他簡直要被這個小姑娘給萌化了,她走到南音的麵前蹲下來。


    “音兒……”他叫著她的名字,南音就好像有所感應一樣的看向了顧殷,顧殷笑了,笑的溫和。


    “音兒能看見我是不是?”顧殷伸手去摸南音的頭,笑的歡快。


    “夫人你看,音兒也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呢,笑的這般開心。”南霄鳴對著南夫人說道。


    “音兒一向就是個愛笑的姑娘。”南夫人說道,自己這個女兒啊,總是對著空氣就開始笑,以後長大了肯定是個幸福的小姑娘。


    南音對著空氣抓著什麽,她在扒拉著顧殷的手,顧殷伸手,很奇怪,其他的人都看不見他,偏偏這個小姑娘看得見自己。不僅看得見,還能摸得著。


    “音兒抓鬮了,現在音兒這樣抓著我,這是要給自己抓個夫君嗎?”顧殷逗著她。


    南音就好像能夠聽懂一樣,笑的咯咯的,這可把眾人給樂壞了。


    顧殷的心化了化,他把人抱緊了懷裏,南音好像很喜歡他,一直都親近著他。


    “這小丫頭是在幹嘛呢?”眾人看見後覺得好笑,這丫頭是在抱空氣嗎?張著小手,笑的有些傻傻的。


    “好了,快,我們選一個最好看的好不好?音兒最喜歡這裏麵的什麽呀?”顧殷引著南音去看放在絨毯上麵的小玩意問了一句。


    “馬鞭好不好?音兒最愛自由了,騎馬的時候永遠都是最高興的時候。”顧殷說道。


    南音並沒有反應,她坐在那看著麵前的這些東西不知道要拿什麽。


    “音兒,你看,你看看喜歡什麽,我們去拿一個好不好?”南夫人她們已經有些等不及了,看著小家夥一直坐在這裏也不去拿東西,就出聲哄著了。


    “嗚……”小家夥好像要哭了。


    顧殷嚇壞了:“怎麽了?”顧殷趕緊就要去哄她,誰料南音小手胡亂的揮了揮,就扯著了顧殷的頭發。


    “嗚……”小家夥這是真的哭了,南夫人擔心壞了,馬上就走了過來,然後把南音抱了起來:“怎麽了?音兒”南夫人心疼的看著她。


    南音被南夫人抱起來的時候,扯了幾根顧殷的頭發,南夫人看著南音手裏麵的頭發有些疑惑:“音兒手裏怎麽會抓著幾根頭發?”南音以為是她不小心的時候扯下來的,正準備去將這些頭發取下來,但是南音攥的很緊,怎麽也不撒手,但凡查到有人想要去搶,她就會大哭。


    “好了好了,娘親不拿了。”南夫人雖然不知道是哪兒來的,但是就幾根頭發而已,南音想要自己攥著就攥著吧。


    倒是一旁站著的顧殷,看見這一幕,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


    “……音兒,所以,這一次你要選的是我嗎?”顧殷問,他伸出手去牽著南音的小手,南音頓時就樂嗬了起來,還把自己的小胳膊打開,像是在求抱抱一樣。


    顧殷笑了,音兒……等等我,很快我就來找你了……


    這一次的抓鬮,南音手裏麵除了那幾根頭發,後麵就隻選擇了一束好看的花,顧殷看著神色有些複雜……


    已經一歲的南音小寶寶已經可以走路了,南夫人在屋裏麵鋪著絨毯,以防小南音走路的時候摔倒。


    小南音手裏拿著撥浪鼓,因為她走路還不是很穩,走路的時候撥浪鼓也會發出很大的響聲。小南音就好像是好奇一樣,自己一走,撥浪鼓就響了,然後她就會瞪大著眼睛去看著自己手裏麵的撥浪鼓,這可把人萌的不行。


    顧殷一直都蹲在小南音的對麵:“音兒,往我這邊過來好不好?”


    小南音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顧殷的方向,整張臉笑的燦爛的厲害,笑的眯著眼睛,好像兩個小月亮一樣。


    “過來……我抱好不好?”顧殷看著她哄道。


    小南音還真的就往這邊過來了,小姑娘是唯一能夠看到他的人。


    “咯……咯”小南音嘴裏發著幾個不太清晰的音節,她現在已經會說一些話了,隻不過說的還不是特別清楚。


    “小孩子還真是好玩,一個人也能玩的這麽歡快。”南夫人感慨的和身邊的下人說了一句。


    “小姐懂事,都不怎麽哭鬧,乖巧的很。”身邊的家人說了一句。


    平時就算哭了,也馬上就能停下來,而且還會笑的很開心,真是神奇。


    小南音已經撲倒了顧殷的懷裏,顧殷抱著她,南音好像還有些小得意的想要將自己手裏麵的玩具遞給顧殷。


    但是顧殷怎麽可能拿得住?撥浪鼓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小南音彎著腰去撿,然後又塞給顧殷。


    “音音乖啊,這個自己玩兒好不好,我拿不了。”顧殷告訴她。


    “嗚嗚”南音一看撥浪鼓又掉了下來,直接就哭了。


    南夫人嚇壞了,趕緊就跑了過來將南音抱了起來:“哎呦喂,我們小音音這是怎麽了?”


    “嗚哇……”小南音大哭,南夫人有些哄不住了,她把撥浪鼓撿起來遞給南音:“音音是想要這個嗎?”


    但是小南音現在什麽也聽不進去,南夫人把撥浪鼓都已經遞到她的手邊了,她卻推開了。


    顧殷在旁邊看著也心疼,他知道,肯定是因為自己剛剛沒有拿住撥浪鼓,所以他的小音音才會哭的。


    “音音乖,不哭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錯,都怪我,以後等你見到真正的我之後,一定拿著好不好?”顧殷哄著她說。


    “咯……咯”南音一直都在哭,嘴裏麵口齒不清的說著什麽。


    “乖,娘親在呢……”南夫人也不知道這好好的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小南音對著顧殷這邊使勁的想要過來,但是南夫人怎麽可能知道她的意思?


    顧殷大概是猜出來了,他蹲在了地上,小南音見此也要往地下去,南夫人發覺之後,就把人又放下來了。


    “怎麽了?音音?”南夫人搞不懂她要做什麽。


    隻見著小南音一直往顧殷的那個位置要去抱著他,顧殷也非常懂她的意思,馬上就把人給抱住了。


    “嗚……”小南音的哭聲停了下來。


    南夫人看著小南音突然停下來也覺得奇怪,隻不過並沒疑什麽,畢竟這小家夥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


    顧殷看著懷裏麵的小姑娘哭的滿臉都是眼淚,心疼的緊:“音音不哭,我抱抱。”顧殷抱著她輕輕安慰。


    南音恍惚能聽懂,乖乖的縮在顧殷的懷裏也不說話,反倒是又玩弄起了手裏麵的撥浪鼓來。


    顧殷隻是看著,這個時候的小音兒讓他的心也跟著軟的一塌糊塗。


    隻是……卻陪不了你多久了……音音,如果有一天你突然見不到我了,會傷心嗎?我想讓你有感受……因為那證明你是在意我的,喜歡我的,想看見我的。可是……我又舍不得你難過,怎麽辦?


    顧殷眼裏麵寫滿了擔憂,過一段時間……自己就不能再這樣了。


    “咯……咯……”小音音拿著手裏麵的撥浪鼓舉了起來,滿臉笑意,滿臉童真。


    其實若是一直這樣也挺好的……但是……小南音也是會長大的呀……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小南音已經兩歲了。


    今天是她的兩歲周歲宴,顧殷一大早就守在南音身邊了,小姑娘還在睡覺呢。


    “音音……還不醒醒嗎?”顧殷動手去碰她的臉,小南音就好像有心理感應一樣,睜開了眼睛。


    “呀,醒了啊?”顧殷溫柔的看著她。


    “咯咯……”小南音一點也沒有哭鬧,她看著眼前的人好像有些興奮。


    “哥哥……音音是在叫哥哥對不對?”顧殷滿臉寵溺的說了一句,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南音叫自己哥哥。


    “哥哥……”南音或許是覺得對方知道自己的意思了,雙手拍了拍歡樂的不行,一直都在叫:“哥哥……”


    “嗯,我在呢……隻是音音不能叫我哥哥喲。”顧殷告訴她。


    “哥哥,哥哥……”南音不管不顧的。


    “不能叫哥哥,要叫……夫君”顧殷故意說道。


    小南音愣住了,夫君?她好像不懂……不過顧殷可不會就這麽容易的放棄,他一字一句的教著:“夫君,音音,叫夫君……”顧殷說。


    “夫……夫君……”雖然說吐字不是那麽清晰,但是顧殷知道,剛剛小家夥叫自己夫君了。


    “是……音音真棒,夫君在呢,音音已經叫了夫君,以後……就讓我真的做音音的夫君,好不好?”顧殷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夫君……真的可以嗎?


    過了一會兒,南夫人讓人過來將小南音抱了出去,今天是小南音兩歲的生辰,小南音被打扮的像個福娃娃,可愛的不行。


    “音音……夫君要先走了……”顧殷蹲到南音麵前。


    “不……不”南音這是聽懂了嗎?


    “乖,其實我一直都會在的,隻是音音可能會看不見我了……不哭好不好?”顧殷哄著她說。


    就在他一邊說話的時候,他的身體也同時開始消失。


    “嗚嗚嗚嗚,不……嗚,抱,抱……”南音小嘴一癟,開始大哭。


    明明剛剛都還好好的,現在是怎麽迴事兒?在場的人被嚇得不輕,要去哄她,但是小南音一直都在掙紮,她看著顧殷馬上就要不在了,試圖用哭聲去挽留。


    “嗚……抱,抱”南音對他張開手,想讓他抱抱自己,但是顧殷對著她伸出的手已經慢慢的徹底消失了,就這樣一小會兒功夫,顧殷不在了。


    “嗚嗚嗚,要,要……”小南音哭的非常厲害,不管別人怎麽哄,都哄不好。


    不在了……顧殷真的不在了嗎?他說他會一直在的,隻是小音音看不見了而已……


    是的……隻是小南音看不見了而已,顧殷其實一直都在的。在往後的這些日子裏麵,顧殷就好像一個旁觀者,站在旁邊看著南音慢慢的長大。


    他一直都是陪在他的身邊的,南音就像一個小公主,而他就是一直陪著她的小護衛,便是這樣,顧殷就已經滿足了。


    南音還很小,小的時候,那些記憶似乎在慢慢的淡忘,但是……顧殷卻是每天都會去迴想,因為那一段時光是他人生中最開心的時間了……


    沒關係的,再過幾年,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音兒麵前,等這些時間重合在了一起,自己就可以迴到自己本身的身體裏麵,讓一切都迴到原有的軌跡去……


    音兒,再等等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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