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待晨把沈諾放在福利院門前,就先迴去彩排了。


    沈諾在旁邊的小超市買了點鮮花和水果,在門衛等著保安通報後,就直奔院長辦公室。


    距離上一次迴到福利院,已經四年前的事情了。


    從進了沈繼海的家直到沈諾成年,中間在沈諾的軟磨硬泡下隻來過福利院兩次,沈繼海不希望她與福利院再有任何瓜葛,甚至非常排斥她的這段經曆。


    今天再次到此,路過的一磚一瓦,眼中的一草一木,迴憶像巨浪一樣席卷而來。


    重新粉刷的外牆,翻新過的教室和宿舍,尤其是二樓音樂室的那架醒目的鋼琴,讓沈諾看見了福利院這麽多年的巨大變化。


    敲開了院長辦公室的門,年過半百的向院長,起身向沈諾走來,在一聲聲“向南”中熱淚盈眶。


    沈諾與“向媽媽”的擁抱隔了四年之久。


    向院長握著沈諾的手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像看著自己的女兒出嫁再迴到娘家,無論沈諾過得好與不好,向院長眼中滿是不舍和心疼。


    “向南啊!你大學畢業了吧!”


    沈諾好久沒聽到別人叫自己向南,塵封往事不可追,她竟也有些傷感。


    麵前的女人兩鬢斑白,眼睛也不似從前那般明亮,滿手滿臉的老年斑使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


    就是這樣的女人給了沈諾溫馨的童年,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她缺失的母愛。


    沈諾淚水溢滿眼眶,同樣緊緊握住向院長的手:“我今年畢業,已經開完畢業獨奏音樂會了。”


    “好啊!好啊!你小時候就喜歡彈鋼琴,我還記得在音樂教室,你和時婉總是去彈那架走音的鋼琴……”


    向院長提到時婉,就馬上收了聲,看來時婉在她這裏也是禁忌。


    沈諾不在乎,能與時婉有關聯的,除了陸辰安就是向院長,她不忌諱。


    “向媽媽,剛才路過音樂教室時,我看見了一架新的鋼琴,是誰捐贈的嗎?”


    向院長立刻笑逐顏開:“時…秉…淵…你沒忘吧!當年被陸氏收養的,現在改名叫……”


    “陸辰安。”


    “啊對!你認識?”


    向院長這麽問,陸辰安應該沒有透露過自己和他的關係,為避免麻煩,還是不要多嘴了。


    “沒有,新聞上說的,陸家少爺,接管了陸氏集團。”


    “對對對,就是他。翻新校舍,捐贈物品,其中就有這架名貴的鋼琴……呃……向南,秉淵他,打聽過你。”


    當然,沈諾怎麽能不知道:“他…打聽我什麽了?”


    向院長迴憶:“兩年前吧,他來找過我,捐了一大筆錢。跟我說要給時婉重新遷墳,問了當年時婉失足落水的事情,外加收養你的家庭情況。哦還有,他要走了你的一條塑料手繩,難道他沒有聯係你嗎?”


    其實,當時陸辰安帶自己去時婉墳前,就注定這些是他蓄謀已久的報複。


    而時間久遠,能略知一二的,就隻有向院長,沈諾也想從她口中得知當年的真相。


    不能說得太直白,沈諾想了想……


    “向媽媽,當年沈繼海一家本來想收養的人是時婉,因為她的意外去世,才輪到我的是嗎?”


    “是啊!時婉走得太意外,誰都沒有想到,湖邊的水不深,如果沒有外力或是自身的疾病,按理不應該會溺水而死……”


    向院長真的很愛向南,即使所有證據都指向這個年僅六歲的小女孩兒,她還是把唯一的證據手繩給收了起來。


    沈諾不需要被袒護,她需要的是真相。


    “向媽媽,您知道時婉落水時,隻有我陪在身邊,而您又一直收著我的手繩,是不是您知道什麽,或者看到了什麽?是我…把時婉推下水的嗎?”


    向院長神色微怔,不知沈諾何出此言:“收著你的手繩確實怕你卷入無端的猜忌和懷疑中,但是你怎麽會認為是自己推時婉入水呢?”


    在向院長心中,向南一直是一個心思恪純、為人友善的女孩兒,即使是遺落了手繩在湖邊,向院長也從來沒有把時婉的死和向南聯係起來。


    沈諾迴答:“我…最近總是夢見時婉,夢見和她在湖邊的場景,夢醒時,兒時的記憶也變得恍惚,越來越不確定她的死到底和我有沒有關係。”


    向院長的表情有些擔憂,她不知為何時隔多年,早已塵封的往事又被沈諾翻了出來,僅僅是因為夢境嗎?


    她像母親一樣輕撫著沈諾的頭發:“向南,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介意和媽媽說說嗎?”


    沈諾垂著雙眸,眼淚像冰珠一樣滴落,“沒事,我就是…太想時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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