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喝酒會遲到,沈諾寧願失眠整晚。


    她以最快的速度起床洗漱,下樓跑到門口時,被蘇易叫了迴來。


    道明來意,沈諾跟他來到會客廳裏,讓早已等候在此的設計師助理來給她量尺。


    “能快點兒嗎?”這是沈諾的唯一要求。


    “放心吧,沈小姐,快得很!”


    沈諾就知道,速度和質量不可兼得,這位小助理口中的快,足足有半個小時之久。


    等她說“好了”,沈諾飛一般地衝向車庫,開著那輛法拉利就出發學校。


    在路上等信號燈的時候,沈諾就疑惑,為什麽已經晚了二十分鍾卻沒有催促她上課的電話呢?


    馬不停蹄地趕到學校,在進入學校大門後,沈諾上氣不接下氣地問:“第一個學生到了嗎?”


    前台小妹妹說:“沈老師,校長讓您去他辦公室一趟。”


    “現在?”


    “現在。”


    沈諾敲門來到秦墨的辦公室,他正在和助理核對上個月工資。


    看見沈諾進來,既沒有和她打招唿,也沒有看她一眼。


    沈諾自知遲到犯錯,隻站在一旁靜靜等待他和助理交代完事情……


    秦墨在助理離開前囑咐:“把沈諾工資結到這個月結束,底薪算全勤,再加上課時費,一起打到工資卡裏。”


    “好的。”


    待小助理離開,沈諾來到秦墨辦公桌對麵,一臉狐疑地問:“秦墨,你是要開除我嗎?”


    “是。”


    “為什麽?”


    秦墨抬眸看著沈諾,許久未見,瘦削的臉龐顯得眼睛更加深邃,橫眉冷對,神情中再沒有一絲溫柔,


    “因為我不想再繼續幫助你了!”


    幫助?沈諾不解,


    “秦墨,我感謝你在我困難時提供了這份兼職,可我也是在出賣我的二十幾年的學識來換取工資,等價交換而已!”


    “等價交換?”秦墨苦笑,“什麽樣的等價交換我分文不賺,課時費沒有分成,額外還要給全職的底薪。沈諾,如果說這不算幫助的話,就是我秦墨的無償贈與!”


    原來,秦墨竟然一直在賠錢,他隻是以自己的方式,在不傷沈諾自尊的前提下,在默默幫助她。


    沈諾不知道,也從沒有和秦墨談過自己的課時費,她隻知道,在自己最困難的這幾年,自己的工資按時打入,倒也不缺錢花。


    那他現在要開除自己,是覺得自己再不值得他繼續幫助了嗎?


    “秦墨,我可以和其他老師一樣,按合同分成,不拿底薪的……”


    “我這兒的廟小,養不起你鍍了金身的菩薩,你還是另謀高就吧!”


    “我可以走,不過你要說明白為什麽趕我走!”


    秦墨深吸一口氣,起身說道:“因為我是老板,想開除誰就開除誰!”


    他繞過辦公桌向門口走去,沈諾上前拽住他的手臂,


    “秦墨,我們…不是朋友了嗎?”


    他迴頭注視沈諾的眼睛,堅定又絕情,“去琴房把你的東西拿走,以後不要聯係了!”


    究竟是什麽改變了秦墨的心,明明一周之前,他還說了那些“你還有我”的話,怎麽今天決絕的像仇人一樣?


    沈諾可以不再這裏工作,但是不能接受幾年的友情說不聯係就不聯係了。


    她追出去,秦墨正走向他停在門前的車,沈諾跑去推上他即將要打開的車門,


    “把話說明白,為什麽不和我做朋友?”


    陽光強烈刺眼,沈諾臉頰泛紅的擋在秦墨麵前,努力睜開眼睛仰視他,就像個倔強的小孩兒。


    秦墨表現得不耐煩,“我嫌你煩行不行?你是大小姐,我不想伺候了行不行?”


    用力推開她後,秦墨打開了車門,“還有,把你停在門前的車開走,這裏不是你的專屬停車場。”


    秦墨開車,幾乎是擦著沈諾的後背離開,沈諾就站在原地,消化著他剛才的話。


    自己對別人來說是負擔?是難伺候的大小姐?不然的話,怎麽連秦墨都離開了?


    沈諾就站在原地,任陽光焦灼炙烤,卻怎麽也想不明白到底錯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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