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與馬夫相繼走出林子,便看到那丫頭瘋狂的往山下跑。待看清原委時,她已經快跑到馬前。馬夫嚇得大驚失色。劉景深知野馬的厲害,不停的大聲唿喊。


    “青兒,莫要過去。”


    此時那匹棗紅色的野馬早已被繩子勒住了脖子,正在拚命的反抗。柳青雖跑到了跟前,曾經吃過虧,到底是害怕,她愣在一旁不敢靠近。


    劉景長籲一口氣,總算她還知道危險。


    突然,“哢嚓”一聲,搖動的樹枝不堪拉扯,生生斷裂,野馬一躍而起,拖著樹枝開始狂奔。柳青離得不遠,感覺到不妙,想要迴頭往山上跑已為時過晚。野馬一陣風的從她麵前飛奔過去,“刺啦”一聲響。樹枝刮破衣衫。柳青驀然騰空,視野突然開闊。藍天白雲從眼前一晃而過。


    “嘭……”


    她被刮倒在地,眼前的藍天白雲變成無數個星星閃閃。身子貼著地麵如劍飛出。土坷垃磨得她的後背剜肉般的疼。


    劉景感覺自己是眼花看錯了,電石火光之間。那匹馬已經飛奔過去。身後拖著的樹枝掛著嬌小的女子。


    “青兒……”


    “青兒……”


    劉景瞠目結舌,野馬狂奔,還帶著倒掛著的徒兒。辛虧巡邏的士兵及時趕到。十餘人蜂擁而上,幾個功夫好的躍過去抱住樹枝。便是如此,那馬的速度絲毫不見減緩。其中一人愚蠢至極,慌亂中一手抓緊繩子,另一手抽刀一陣子亂砍。越是如此,野馬受傷反而跑得越快。後麵的人奮不顧身的撲上來,齊心協力才勉強製服那匹野馬。


    劉景再見到柳青,滿臉都是鮮血,早已不省人事。哆哆嗦嗦的探指一查。還好,小命還在。趕緊著人去告知季將軍。


    穀口,二將正相見甚歡。一士兵飛奔而來,見著二將翻身下馬,身未定形撲通跪地稟告。


    “大將軍,劉大人之徒被野馬所傷,此刻已昏迷不醒!”


    季楓聽得一怔,須臾大喝一聲。


    “人在哪兒?”


    “已迴營帳了!”


    不待士兵語落,季楓突然撇下陳雲飛身跳上士兵的馬掉頭便跑。


    陳雲一陣狐疑的看著報信的士兵問。


    “出了何事?如此慌張?”


    “陳副將,劉大人的徒兒受傷了。”


    陳雲好生疑慮,狹長的鳳眉鎖起。他們分開才月許,軍中人事他竟是如此生疏。


    “哪個劉大人?”


    士兵保持著躬身的跪姿不便,恭恭敬敬的迴。


    “是隨軍大夫劉景——劉大人!”


    陳雲疑慮更重。沒聽說過劉大人收徒之事。何況這也是小事一樁,令他不解的是,何以季楓會如此緊張?


    “走!帶我前去瞧瞧!”


    陳雲一路步行迴駐地已耗半個多時辰。而此刻柳青帳前依然還圍著那十餘人。樣子有些狼狽,人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受傷。因劉景正忙於救治柳青,這些人亦隻得在帳外侯著,不知劉景何時出帳了才能替他們療傷。


    見到陳雲負手而來,齊刷刷的一並跪下。


    “見過陳副將……!”


    陳雲環顧一周,這些人皆是身外傷,並不算太嚴重。倒是帳前的三匹馬,其中一匹身上多處刀傷,深淺不一,正往外冒出血來。就為了一匹馬,竟傷了他這麽多士兵?陳雲蹙眉,揚手一揮。


    “都起來吧?”


    說完自顧挑簾進帳。手還未觸及帳簾,劉景與張揚一前一後出來。


    “見過陳副將!”


    “免禮……!”


    不待他舉步,劉景趕緊攔住。


    “陳副將請留步,季將軍正在給青兒擦傷,其他之人不便打擾!”


    陳雲聽得一愣,將軍親自為他人擦傷,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他季楓何時轉性以慈悲為懷了,為何自己不知?


    “連我也不便麽?”


    陳雲麵上一絲薄怒,狹長的鳳眉高挑,嘴角掛起一絲絲嘲諷。


    “是……!”


    “為何……?”


    劉景一向謙和。垂著頭,彎著腰不答。不是不敢看他,而是他此刻的心思在那丫頭身。根本無心解釋給陳雲聽。


    陳雲久等不到迴話,而這二人又堵在門口絲毫沒有相讓的意思。心中雖一時氣結,但想到既然是季楓的命令,他們亦是隻管遵守,自己何須賭氣。幹脆轉身走向那幾匹野馬。待到跟前細瞧,但聽那人高唿。


    “好馬!真是好馬呀!值!太值了……!”


    難怪將軍要親自為那人擦傷?這等好馬,千金難求!而且還是三匹純種血汗寶馬!


    就這麽感慨萬千了一陣,正興致勃勃間,帳簾“嘩啦”一聲掀起。張揚來不及迴頭,但覺一股勁風從他身後衝出來。隨後,季楓快如閃電飛奔出去,徑直奔向帳前的一潭藕池


    “撲通”一聲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所有的人為之一振。將軍這是怎麽了?四月的天,這潭水還有些寒涼。倒是劉景二話沒說,轉身迴到帳內。將扔在地下的女子胸兜藏於床裏。看看柳青衣衫不整的樣子歎息。到底還是一個毛頭小子,哪會伺候人更衣穿戴?也怨不得自己的徒兒不願意,季將軍這人打仗是不含糊,可是對待女人實在粗鄙!


    劉景檢查完畢,一切都順眼了,再仔細地整理好床鋪,才命人進來將藥桶抬了出去。


    其他之人大概猜到些原因,想象季將軍一人麵對一具魅惑的尤物是何等的克製難耐?獨獨陳雲不解。莫不是將軍有何潔癖?既然如此,何必還要親力親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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