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娘，您看，可否行個方便？我今天就想看看采蓮姑娘！就算病著也無妨！”風影說得情真意切，人也上道，說話間不知何時收起的折扇挑起一錠銀子放到喬大娘眼前晃了晃。
“那我去問問采蓮姑娘吧！”喬大娘看見銀子比看到親爹親娘還要開心，拿下銀子屁顛屁顛爬到樓上去喊人。
不一會，喬大娘黑著一張臉下了樓，但在與風影對視之前，又換上一副招牌笑臉。
“風大爺！你們上去吧！采蓮身子不適，就一會會……”
不待喬大娘說完，采荷就拔腿離去，卻被風影拉住，風影向前幾步，把采荷甩到身後，沿著喬大娘剛才下來的樓梯拾級而上。
采蓮的房間在二樓一排房間後麵的角落裏，狹窄，窗戶也小，悶熱的空氣中腥臭味與藥味混和，甚是難聞，風影進去不自覺皺了皺眉，但也沒嫌棄，站到一旁。
采荷一進門，待看清楚床上躺的是采蓮本人後，一把撲過去趴到床前。
采蓮比一年前還要瘦一些，頭發幹枯，臉色通黃晦暗，臉上兩條淚痕已幹，眼睛紅腫，毫無神采，猶如一潭死水……哪裏還有一年前的樣子？因著天氣熱，她的肚子隻上搭了條薄單布，陣陣惡臭隔著布單陣陣傳來……
“采蓮，我是采荷！我來看你……”未語淚先流。
“采荷……”采蓮終於眼裏有了一絲光采，望向床前小廝模樣的采荷，眼中毫無掩飾的嫉妒，對，不是欣喜，是純純的羨慕嫉妒恨！
曆數這一年裏，她過得是什麽日子？她心裏最清楚。她不過才十二三歲的年紀……
她恨小姐沒用，恨那麽一個天天闖禍的渾女子，就是因為沒用才導致她如今這般田地……
她和采荷一般大，都是小姐身邊的丫鬟，就因為給那沒用的小姐頂罪求情，才有的今天，早知今日，就應該學學采荷，有事的時候躲得人影不見，沒事的時候再出來。
恨來恨去還是恨自己，恨自己蠢……
采荷還是和一個前一般，長得機靈可愛，沉靜剔透，即便穿著男裝，也掩不住她的青春氣息。
而她以前與她一般別無二致。
到如今這般，二人仿若雲泥之別……
一想到此，手上加了力道，將趴在床前的采荷一把推開。
“你走！死也不想看見你！”采蓮仿若用盡身力氣吼出來。
“采蓮！小姐……讓……我過來……救你出去！真的……”采荷哭得梨花帶雨，越哭越傷心，話也說得艱難。
“救我？現在才想起來，早幹嘛去了，救我迴去幹嘛？還不如讓我在這等死來得便宜……”采蓮將心中的憤恨悉數喊出，像是發泄一般。
為了等你們來救我，連名字都是求了鴇媽保留求了好久，不就是想著有這麽一天嗎？可為什麽？你們到現在才想起來……你知道那種等待被救從失望到絕望的心情嗎？
你知道嗎？
嗬嗬！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
我怎麽忘了呢？那個腦子被門擠了的小姐怎麽想得起來？
是我自己蠢，才會存了那些不該有的幻想和希翼……
可是到如今，看到采荷過來，這種曾經的希翼和幻想終於等來，隻不過是在絕望以後，所以才會像現在這般心如刀割，又如水火糾纏……
如果真的心如死灰，便不會激動不會傷心，可偏偏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采蓮！我來晚……太晚了……你聽我說……”
采荷邊哭著邊擦眼淚，也替采蓮擦了擦，也許是這采荷新買的衣料質量太差，擦著擦著，二人的臉不知何時已經擦得糊黑一片……
采蓮經過一通發泄，心情也平靜了些，再看看采荷糊黑的臉，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也許是這一年來，她第一次，都忘記該怎麽笑了……所以笑得很難看，比哭還難看……
采荷一個沒忍住，又有些凝噎……
最終采荷把一年裏她們過的生活說了一遍，重點說了最近幾天的小姐的變化。
采蓮心裏終於又平複了一些，原來這一年裏，你們也過得不容易……現在終於好了一點，就想起她來，這讓她的心裏多多少少多了些慰藉：並不是你們把我忘了或拋棄了，而是你們也無能為力……
這段時間，風影一直靜靜地站在門後的角落，仿佛不存在一般。當然不排除采荷與采蓮二人沉靜在她們的世界裏，也沒空搭理他有關。
臨走前，采荷將莫小優給她的五十兩銀子交給采蓮，采蓮怎麽也不肯收，隻好作罷。
出去之後，風影讓龜奴又叫來鴇媽喬大娘，談了一下贖身的事情。
風影是這裏的常客，身家不菲，因著采蓮病得也重，喬大娘也不拿翹，一百兩銀子，三天內來接人，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本來風影是想直接贖人帶走，但被采荷拒絕了，還是迴去跟小姐商量一下。
現在的小姐跟以前不一樣了，凡事心裏有譜，以前采荷為了她們能活下去，想盡辦法。到現在，采荷竟然發現，她好像漸漸地想要聽從小姐的吩咐，因為小姐現在變能耐了，她們也便有了主心骨了。
迴到悠然軒，采荷將采蓮的事一一跟小姐說了，還將風影跟老鴇談妥一百兩銀子贖身的事也說了。
嗯，一百兩，比她想像的要少很多，也多虧了風影的麵子，當然莫小優心裏清楚，最根本的原因是采蓮病了，老鴇估計也有甩鍋的意思。
莫小優並沒有傷春悲秋，而是在風影將采荷送迴來的當口，攔了下來，“你等我一會！我還有事請你幫忙！”
“我的出場費很貴的！”風影這一趟趟地幫忙，覺得虧得心裏著實慌得很。
“放心吧！風大哥，不會讓您白忙活的，等我發達了，絕對不會忘了您這位大恩人的！”有求於人，莫小優專揀好聽地說。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專程來給我幫忙了嗎？要不然無緣無故老是往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跑，純屬腦子有病。我要是不好好用用你這棵大神，我就是傻！
不待風影答應，莫小優又繼續迴到桌前寫寫畫畫。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莫小估終於從案前抬起頭來，長籲一口氣，將案前的紙張吹幹，卷起往懷裏一塞。就拽著風影出了左相府。
“風大哥，你說你這輕功真好！我要是會飛好了！你看我能學嗎？”莫小優試探著問風影。
二人在朱雀大街和風影並肩膀走著，引得路人紛紛側目，目光分為兩種，一種是看風影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俊俏樣，看客多為女子。另一種是看莫小優這醜哭的臉，看客男女各一半。男的想的是這女的醜成這樣也是一種風景，女的看她完是另一種心情，這種驕傲的表情，莫小優一覽無餘，從外表到心裏，無非就是對比出來，她們比她漂亮，所以驕傲唄！
都怪風影！要是她身旁是一醜男，大概路人都會覺得般配，不會多作注目。
就是因為有巨大反差，所以現在幾乎路過的人都會多看他們兩眼。
“那我去問問采蓮姑娘吧！”喬大娘看見銀子比看到親爹親娘還要開心，拿下銀子屁顛屁顛爬到樓上去喊人。
不一會，喬大娘黑著一張臉下了樓，但在與風影對視之前，又換上一副招牌笑臉。
“風大爺！你們上去吧！采蓮身子不適，就一會會……”
不待喬大娘說完，采荷就拔腿離去，卻被風影拉住，風影向前幾步，把采荷甩到身後，沿著喬大娘剛才下來的樓梯拾級而上。
采蓮的房間在二樓一排房間後麵的角落裏，狹窄，窗戶也小，悶熱的空氣中腥臭味與藥味混和，甚是難聞，風影進去不自覺皺了皺眉，但也沒嫌棄，站到一旁。
采荷一進門，待看清楚床上躺的是采蓮本人後，一把撲過去趴到床前。
采蓮比一年前還要瘦一些，頭發幹枯，臉色通黃晦暗，臉上兩條淚痕已幹，眼睛紅腫，毫無神采，猶如一潭死水……哪裏還有一年前的樣子？因著天氣熱，她的肚子隻上搭了條薄單布，陣陣惡臭隔著布單陣陣傳來……
“采蓮，我是采荷！我來看你……”未語淚先流。
“采荷……”采蓮終於眼裏有了一絲光采，望向床前小廝模樣的采荷，眼中毫無掩飾的嫉妒，對，不是欣喜，是純純的羨慕嫉妒恨！
曆數這一年裏，她過得是什麽日子？她心裏最清楚。她不過才十二三歲的年紀……
她恨小姐沒用，恨那麽一個天天闖禍的渾女子，就是因為沒用才導致她如今這般田地……
她和采荷一般大，都是小姐身邊的丫鬟，就因為給那沒用的小姐頂罪求情，才有的今天，早知今日，就應該學學采荷，有事的時候躲得人影不見，沒事的時候再出來。
恨來恨去還是恨自己，恨自己蠢……
采荷還是和一個前一般，長得機靈可愛，沉靜剔透，即便穿著男裝，也掩不住她的青春氣息。
而她以前與她一般別無二致。
到如今這般，二人仿若雲泥之別……
一想到此，手上加了力道，將趴在床前的采荷一把推開。
“你走！死也不想看見你！”采蓮仿若用盡身力氣吼出來。
“采蓮！小姐……讓……我過來……救你出去！真的……”采荷哭得梨花帶雨，越哭越傷心，話也說得艱難。
“救我？現在才想起來，早幹嘛去了，救我迴去幹嘛？還不如讓我在這等死來得便宜……”采蓮將心中的憤恨悉數喊出，像是發泄一般。
為了等你們來救我，連名字都是求了鴇媽保留求了好久，不就是想著有這麽一天嗎？可為什麽？你們到現在才想起來……你知道那種等待被救從失望到絕望的心情嗎？
你知道嗎？
嗬嗬！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
我怎麽忘了呢？那個腦子被門擠了的小姐怎麽想得起來？
是我自己蠢，才會存了那些不該有的幻想和希翼……
可是到如今，看到采荷過來，這種曾經的希翼和幻想終於等來，隻不過是在絕望以後，所以才會像現在這般心如刀割，又如水火糾纏……
如果真的心如死灰，便不會激動不會傷心，可偏偏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采蓮！我來晚……太晚了……你聽我說……”
采荷邊哭著邊擦眼淚，也替采蓮擦了擦，也許是這采荷新買的衣料質量太差，擦著擦著，二人的臉不知何時已經擦得糊黑一片……
采蓮經過一通發泄，心情也平靜了些，再看看采荷糊黑的臉，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也許是這一年來，她第一次，都忘記該怎麽笑了……所以笑得很難看，比哭還難看……
采荷一個沒忍住，又有些凝噎……
最終采荷把一年裏她們過的生活說了一遍，重點說了最近幾天的小姐的變化。
采蓮心裏終於又平複了一些，原來這一年裏，你們也過得不容易……現在終於好了一點，就想起她來，這讓她的心裏多多少少多了些慰藉：並不是你們把我忘了或拋棄了，而是你們也無能為力……
這段時間，風影一直靜靜地站在門後的角落，仿佛不存在一般。當然不排除采荷與采蓮二人沉靜在她們的世界裏，也沒空搭理他有關。
臨走前，采荷將莫小優給她的五十兩銀子交給采蓮，采蓮怎麽也不肯收，隻好作罷。
出去之後，風影讓龜奴又叫來鴇媽喬大娘，談了一下贖身的事情。
風影是這裏的常客，身家不菲，因著采蓮病得也重，喬大娘也不拿翹，一百兩銀子，三天內來接人，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本來風影是想直接贖人帶走，但被采荷拒絕了，還是迴去跟小姐商量一下。
現在的小姐跟以前不一樣了，凡事心裏有譜，以前采荷為了她們能活下去，想盡辦法。到現在，采荷竟然發現，她好像漸漸地想要聽從小姐的吩咐，因為小姐現在變能耐了，她們也便有了主心骨了。
迴到悠然軒，采荷將采蓮的事一一跟小姐說了，還將風影跟老鴇談妥一百兩銀子贖身的事也說了。
嗯，一百兩，比她想像的要少很多，也多虧了風影的麵子，當然莫小優心裏清楚，最根本的原因是采蓮病了，老鴇估計也有甩鍋的意思。
莫小優並沒有傷春悲秋，而是在風影將采荷送迴來的當口，攔了下來，“你等我一會！我還有事請你幫忙！”
“我的出場費很貴的！”風影這一趟趟地幫忙，覺得虧得心裏著實慌得很。
“放心吧！風大哥，不會讓您白忙活的，等我發達了，絕對不會忘了您這位大恩人的！”有求於人，莫小優專揀好聽地說。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專程來給我幫忙了嗎？要不然無緣無故老是往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跑，純屬腦子有病。我要是不好好用用你這棵大神，我就是傻！
不待風影答應，莫小優又繼續迴到桌前寫寫畫畫。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莫小估終於從案前抬起頭來，長籲一口氣，將案前的紙張吹幹，卷起往懷裏一塞。就拽著風影出了左相府。
“風大哥，你說你這輕功真好！我要是會飛好了！你看我能學嗎？”莫小優試探著問風影。
二人在朱雀大街和風影並肩膀走著，引得路人紛紛側目，目光分為兩種，一種是看風影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俊俏樣，看客多為女子。另一種是看莫小優這醜哭的臉，看客男女各一半。男的想的是這女的醜成這樣也是一種風景，女的看她完是另一種心情，這種驕傲的表情，莫小優一覽無餘，從外表到心裏，無非就是對比出來，她們比她漂亮，所以驕傲唄！
都怪風影！要是她身旁是一醜男，大概路人都會覺得般配，不會多作注目。
就是因為有巨大反差，所以現在幾乎路過的人都會多看他們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