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花如瘦的麵紗也脫落下來,黑暗的書閣有人唿吸一滯。


    “我不相信會是那麽巧合的事,但我相信你我都有同樣的目的,你也發現了酒水中的問題或者說你根本沒喝,我不知道你因何來此,你根本不可能特意來看大會的,為了達到我們各自的目的,我們合作吧!”花如瘦用極低的聲音說,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


    兩人身體緊貼,紀源衣唿出的熱氣噴在她臉上,紀源衣輕聲說:“收了你的匕首,我答應你,先離開這裏吧!”


    二話不說,兩人收手,遁窗而出,蜻蜓點水般撤出經雲閣,來到伏奇山下的隱蔽處。此時的紀源衣再不像白日一樣嘻嘻哈哈,反是一臉嚴肅,截然不同的風姿,殺手的眼睛。


    為了給予對方基本的信任,花如瘦說了自己猜想的情況和查探到的一些事實,並未透露朝冠離,紀源衣在原地踱步,對她說:“你有一點是錯的,兇手顯然是針對九伏派的,我猜想他不會部下毒,而且劑量根本不夠滿足,他要留下見證人,宣揚九伏派殘害別派的消息,毀掉九伏。既然他預謀已久,一定是潛伏在九伏山很久了。”


    “你說的有道理,但我怎麽也有點懷疑你呢。你還會說你來的目的呢,好好的江南不待,跑這來做什麽?”


    “說來話長,我也巧遇這種情況的人,查探一番後聽過武林大會的消息,而且我確實對二十年前唐門舊案頗為熟悉,了解一些九伏與唐門的恩怨,所以我才會到這裏來的。”紀源衣沉沉說道。


    “你莫非是有個捕快的朋友,你又不是當事人,怎麽會知道那麽多?”花如瘦眼睄向他,大膽猜測道。


    “如瘦姑娘猜的真沒錯,天底下的事還真沒有能逃過我眼睛的。更何況你都知道,我為什麽不能知道呢?”紀源衣得意道,接過花如瘦遞過來的竹簡研究起來。


    “捕快和殺手從來水火不容,你不怕他捉拿你嗎?”


    “我殺人向來不聲張,誰又知道是死於我手下的?況且我與那個捕快朋友合作過幾迴。幫她抓了幾個人,算是朋友之禮,謝我還來不及,抓我幹什麽?”紀源衣一豎一字仔細瀏覽,不肯放過任何一字,竹簡是用小篆書寫,年代久遠,略有殘缺,在微弱的火折子光亮和月光下紀源衣讀起來毫無障礙。


    他思索道:“酒無異味,我看過那幾個中毒之人的酒杯,三生三世藏心毒本有奇香,如有加入某種水可以磨去奇香的話……花如瘦,你看這句話,‘九伏山九泉源一,另有一處潭泉冰寒徹骨,潭外數尺荒無生機,奇而無味,泉中洞天唯生一藥,可揮提人力,三日後暴亡……’應該就是這樣了,隻怕九伏派掌門也未必知道這麽多,唐門之人卻是知道的,可是這個地方在哪裏呢?”


    花如瘦細細咀嚼其話:“‘潭外數尺荒無生機,奇而無味’,這個地方我好像有印象,就在……就在伏魔山!”


    兩人施展輕功,飛林穿葉,飛簷走壁,從伏奇山到伏魔山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借著月光,花如瘦憑著記憶往那個潭泉走去,紀源衣緊跟她後麵。


    一處水潭,在月光照射下,宛如明鏡,皓月可撈,而周圍數尺卻荒無生機,更無異味。那潭冰鏡,猶可看出幾縷冰氣飄飄而出,確實如竹簡中所言。水潭不過比水井大了一圈,也不往外溢,但走近時仍然可以感覺到它所散發的寒意。


    “你說,如果我們鑽進去,會找到那處洞天嗎?”花如瘦蹲下身用兩指插入試溫度,試後快速取出。


    “會的,也許那個地方能給我們想要的答案,比如那個人是誰?為什麽這麽做?現在已過了子時,潭水的溫度在表麵看起來是低的,一般的水潭水下十丈是不會太冷的。所以我們待會兒遊泳時一定要快穩,凍傷人可是不好的!”紀源衣斬釘截鐵道。


    二人相互點頭,之後依次鑽入水中,現在是暮春時分,水中的冰意卻一點也不減,越往下遊越冷。兩人在水下依稀辨物,感受著水流的方向,忍受著徹骨的冰冷,終於在黑暗的水中發現了一個光點,他們漸漸往光點遊去不放棄任何希望,快速遊動,終於出了水麵。


    確實是個小洞天。


    光滑的洞壁上方有個小口子,想必就是月光照入的光點,但他們的左手邊卻是一扇大門,黑色大門,仔細一看是由裏往外鎖的,略略一想就可以想到裏麵就是他們想去的地方。


    水過於冰冷,花如瘦攀上石壁,摸出匕首插在石壁上不讓自己滑下,紀源衣也找了個地方休息。


    “你覺得為什麽會有這扇門?”花如瘦問道,渾身濕透的她在洞光之中顯得玲瓏可愛。


    紀源衣看向深潭,道:“這處水潭是通向某一條河流,最後流入大海。不會無緣無故在這裏開一扇門的。,除非是要喂養什麽怪物。從海裏遊到這裏的怪物,一定不是尋常種類,幸好我們早出來,不然葬身魚腹也說不定。”


    “可是那個人為什麽要要養海怪,莫非是為了製藥煉毒?可是魚都是喜歡有陽光照射的溫暖水域水潭中本無生機的!”


    “這或許就是那個海怪奇特之處……我想我們怎麽進入這上門了。這個黑鐵大門太不容易開了,就是由裏往外鎖著的,我想過不了多久,魚就會遊出,它需要喂食了。”紀源衣怪怪地笑著。


    “正好我身上帶了魚食,由特殊餌料製成的,任何海類水類都不會輕易放過的美味,又在水裏泡了那麽久,味道已經揮發,相信那隻海怪已經在遊來的路上了。”花如瘦自信道。


    “一個女孩子身上怎麽能隨便帶魚食呢?”


    “為什麽不能?我有個好朋友超喜歡釣魚,所製魚食更是天下無雙,每次去他那裏都被他拉去釣魚了,不過也幸虧了他。對了,說說你的計劃。”聽花如瘦這麽一說,紀源衣也知道那人是誰了。


    紀源衣用極細極低的聲音說說著,花如瘦默默點頭,計劃在開門那一刹那開始,兩人貼近門旁以防被輕易發現。


    漸漸地,水中有了強烈的遊動聲,快速而富有力量感,那不是個小海怪,一定是個厲害的東西。同時門那邊也傳來極輕的腳步聲,隻有內力深厚、輕功高超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足音,有些人的足音甚至沒有。兩人屏住唿吸,等待開門那一刻。


    那人走到門前,用鑰匙打開門,因為它信任這裏從不會想到會有人造訪,能往裏敞開,就是那一刻,花如瘦拋出濃縮了美味、對魚類誘惑至極的魚食小丸,也就是那一刻,那隻怪物從水中躍出,向它的食物張開大口,花如瘦和紀源衣同時出手,力一擊踢向大魚,任大魚撞向那人,他們兩人借勢衝入門中。


    花如瘦驚呆了,眼見著眼前被魚撞倒在地的人,她沒有去看傳說中的藥,她早就知道自己會吃驚,但現在心裏更加訝異非常。


    是儀紹然,九伏派一絕。


    “儀師叔,怎麽是你?不,也許我應該喚你唐安!”


    儀紹然微有銀鬢,風華不改,踢開海怪後依然站得筆直。


    “想必你是知道了酒水裏麵下了毒,不過我沒想到你們會找到這裏,既然你們來了,就別想走出去。”儀紹然一拂衣袖,麵無怒色,依舊如往昔一般溫雅。


    “你在哪些人的酒裏下了毒?無心草研製出的三生三世藏心毒不可能劑量那麽多!”花如瘦質問,她已經認出,中央的藥物就是無心草。


    “部。”儀紹然笑道。


    “怎麽可能?”她驚訝道。


    紀源衣指著那頭怪魚流出的血,是無色的,道:“是那條魚奇怪的血,無色的,再有那個中間石頭湧出的泉水。那種魚是迴生魚,十分稀罕,但卻無毒,能夠彌補無心草的缺陷,泉水磨香。我以為不可能部下毒,看來是我猜錯了。”


    儀紹然笑道:“不錯,可惜你們知道那麽多,不過,今天所有喝過酒的人都不會活的。”他負手而立,自信他們兩個人鬥不過他。


    “你怎麽知道我們會死?興許你還打不過我們呢!”花如瘦道。


    儀紹然自信道:“二十年前我就練成了唐門毒手,之後又習了九伏槍技,功力深厚如此,你們都得過我嗎?”


    “怪不得你總是很少顯露拳腳功夫,更是少用手碰人。二十年前你尋仇九伏,你又怎麽混入九伏的?”花如瘦不解道。


    “洗顏丹。當初尋仇,靈伏子破了我的毒手,差點挑斷我的筋脈,又遇上荼雪枝,我幾乎就命喪在那裏,後來我恢複服下洗顏丹,永生改變相貌,拜入九伏門下潛伏,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你母親荼雪枝死了,你怎麽還不隨她下去呢?”儀紹然冷笑道。


    花如瘦握緊雙拳,冷星一樣的雙眼看向儀紹然:“十二年前你是不是參與了天機莊的事?”聽到他說的那些話,她知道洗顏丹就是萬花門的珍物,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天機莊的時候。


    “是又如何?你們最終也會殞命與此的!”儀紹然不否認。


    一旁的紀源衣卻道:“管你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殺過哪些人,今天你必須得把解藥交出來。花如瘦,先拿下他再說!”


    “好,小心他的唐門毒手……不如先費了他的手!”花如瘦冷冷一笑,陰森詭寒。


    不待紀源衣行動與否,花如瘦先跳起揚手甩出針線,極為快速地紮住儀紹然的十指,讓人十分驚詫她的出針,出手之快之準,花如瘦站在地上,攥緊連針的長線,讓儀紹然在另一端也動彈不得。


    “梅花針!”儀紹然驚惶,反應過來時自己已受製,不過兩人功力都不弱,一時僵持,花如瘦對紀源衣喊道:“快,斷了他的手!”


    紀源衣也笑道:“樂意效勞!”


    儀紹然見機之下掙脫出了花如瘦的梅花針,來不及細想就與紀源衣較量,紀源衣從袖中抽出的軟劍威力不小,儀紹然退步取槍,勉強擋住紀源衣。


    在狹小的山洞裏,他們很難施展部身手,但對於紀源衣和花如瘦的聯手已足矣。


    不過形勢幾度變化,原本平實的地麵在儀紹然觸動機關之下缺出中間一大塊的圓環空間,隻有邊緣處足夠他們行走,中間的水柱和無心草被隔離,下邊便是深不見底的淵澤。


    “交出解藥!”


    儀紹然狂笑道:“解藥?三生三世藏心毒本就沒有解藥,鬥上這些時辰不過是拖延時間,死掉的那些人會成為九伏派的罪柄,這毒隻對激鬥的人有效,可惜了!不過也留下幾個見證,哈哈哈哈!我就是要讓九伏派,靈伏子身敗名裂,你們自詡名門正派,攻下我唐門,殺我妻兒,此仇不共戴天!”話罷,儀紹然卻撫胸吐出一口黑血,驚疑時花如瘦笑眯眯地看著他。


    “你的針有毒!”


    “不錯,硬功夫上逼你就範略難了一些,你們唐門自詡毒功天下無雙,我便反其道行之,針上的毒想必你也知道是什麽,那可是摧心裂腑的毒藥,壞了你體內毒藥的平衡,我也等著它發作。我不信沒有解藥,你交出解藥,我也把解藥給你!”花如瘦自有她的手段。


    儀紹然依舊笑著,“也不過如此,有你們、有九伏的陪葬也足夠了,大不了一死!”最後的話拚盡了他所有的氣力,他按下身旁的石頭機關,便前傾墜入深淵中。機關一啟動,洞穴就已在毀滅中,石塊崩亂,似乎已無生命之機,整個洞穴天搖地動,自毀已經不可避免。


    “進水潭!”


    紀源衣抓起她的手大喊,兩人快步衝入水潭中,在大石塊砸下來時已生命無虞。


    兩人奮力遊動,按著感知和水流方向往迴遊,水潭無比寒冷,可不想遇到另一隻大的迴生魚,搏鬥之際,花如瘦拔出她的匕首刺中大魚的一隻眼睛,踩著迴生魚往外蹬,兩人愈來愈接近潭口,憋氣許久,出了潭口,躺在地上大口唿吸,稍作休息,此時已是日上三竿,陽光熾烈。


    花如瘦幾乎絕望最後確實知道真相了,但解藥卻不知道是什麽。


    花如瘦眼睛開合閉睜,眼神卻漸漸明亮,她爬起來拽動紀源衣,激動地搖晃紀源衣,開心大笑道:“我知道解藥是什麽了!是茶,他之所以在在酒水中,不過是武人性格,愛喝酒,懶作風雅之事,而且古籍上沒有記載解藥,那無心草周圍也沒有生其他的藥物,隻不過是解藥太普遍了,從沒有人留意,紀源衣,我們快點去泡茶!”


    聽著花如瘦又笑又激動的聲音,紀源衣也確實沒想到,此刻他由衷地為她感到開心,抱住她,拍拍她的肩膀,道:“走吧!”


    從伏魔山到伏闕山有不小的距離,他們搏鬥拚殺過久,有些力虛,到達時費了一些時間朝冠離已在等候她,朝冠離瞥過微訝的紀源衣,看向花如瘦道:“怎麽樣?”


    花如瘦長話短說,讓朝冠離派些人手去後廚泡茶,朝冠離告訴她已有傷亡情況出現,所有門派僵持在伏台山那裏,花如瘦一聽便知大事不妙了,說等她換完衣服讓弟子隨她奉茶而去。


    紀源衣和花如瘦兩人換完衣服,花如瘦穿著青藍色的衣衫,輕盈可愛,紀源衣依舊白衣,瀟灑明華。


    伏台山處,一眾門派對九伏派的咄咄逼人,其中猶以魔門為升,大約是以為九伏派要將他們剿滅在這裏,不免惶驚,大石台上更有幾名暴斃的弟子的屍體橫著,不免讓人對九伏派心生忿怨。


    一片爭吵聲中,隻見一位青衣女子領著一眾弟子端茶,承奉各處席上,正是花如瘦。


    她笑靨宛然芙蕖綠波,清新怡然,讓人覺得無比安心,她道:“各位掌門和眾弟子火氣正盛,不如飲一杯茶消消氣,心平氣和下來才能想事情始終,不要把事情怪到我們九伏派頭上,說不定此人正等著看一場自相殘殺的好戲,到時候,別人漁翁得利,可怪不得誰!”


    花如瘦好言好氣,也有不明是非、惡意好鬥的人找茬。


    一個黑衣的弟子道:“你算什麽東西,你們九伏派分明是想將我們一眾滅殺於此,有何好說,喝什麽茶,肯定不安好心!”


    話一說完,他便被紀源衣提拿到花如瘦麵前,接過茶杯道:“安不安好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這種人一定是不安好心的,看來我今天得做一迴好人了,吃了這盞茶,你才算個東西!”紀源衣提著他的衣裳,將茶水灌入他口中,灌完後摔碎茶杯,那人驚恐爬開,“紀源衣,你……莫要以為你劍術了得就可如此!”


    紀源衣白了他一眼,“不過是普通茶水,怕什麽,你試著運氣,經脈沒有了脹痛之感吧?”


    男子依言而行,感覺正常,點頭離開,退守他所在的掌門身後。


    紀源衣道:“大家若是惶恐,也是有道理的,現在茶也試過了,先放下芥蒂,喝個茶,平心靜下來。如瘦姑娘會為大家一一解惑的。”聽了他的話,所有人才徐徐飲茶,運氣感受,確定無礙才點頭,這時紀源衣朝花如瘦眨眼微笑,甚是得意。


    花如瘦對紀源衣道聲謝,往前走幾步,將她所知道的、能緩解當前心惑的真相和她和紀源衣在洞天中的經曆一五一十地說來,該隱瞞的一概不說,點到為止,也有了個大概,大家聽了唏噓不已,隻道誤會九伏派,九伏派正派之首,不會如此做雲雲,同時對花如瘦犯險、獨當一麵的風度讚歎不已。


    掌門靈伏子也說自己失察,對儀紹然所作所為有所不知,其他掌門都給予諒解,二十年前唐門舊案影響至今,對武林大會都影響不小。


    靈伏子重新安排酒水,讓人檢查無誤再呈上來,保證武林大會順利進行,大家各做休整,而花空緣和蕭莊主蕭臨濤卻有一事宣布。


    花空緣略整衣衫,從容悠然,說道:“一場小風波過去,猶有心驚。正值武林大會,大多武林人士也都在場,我與蕭莊主此前結為兄弟,早作盟約,今日請大家做個見證,花蕭兩家結成親家,為我女兒花夕齡與蕭莊主之子蕭皓庭定下姻緣,擇日成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向如此,命運已不可抗拒。


    所有人都知道花如瘦是和蕭皓庭同一師門,也是花空緣的女兒,按理來說情意更重,但花空緣和蕭臨濤此番舉動之下,也為花如瘦惋惜。


    在大多數人向花空緣和蕭臨濤兩家祝賀時,花如瘦卻是愣住了,仿佛聽到了什麽驚天大事,生生地定在台上,僵硬地接受各處人的目光,她也看到蕭皓庭眼中的痛苦和自責,與他無關?她心裏隻得冷笑,隻怕他早已知曉。


    再沒有哪一刻讓她如此唿吸難受,胸腔的氣息在一點點耗盡,被剝奪,她前幾天還與蕭皓庭相約歸雲,共誓良辰,可老天爺給她開了一個那麽大的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她感覺自己已是所有人的笑柄,她想逃離這裏,一刻也不想留,她不想窒息到成為腳下的死人。


    一點點,一點點的,花如瘦就這麽似笑非笑地走迴伏闕山,每一步都踏碎紅塵,仿佛走了大半生那麽久,在這樣綿長的路上,掠過風吟鶴語,穿過竹林花池,她卻什麽都感受不到,聽不到任何聲音。


    花如瘦的心仿佛受了傷,比那一次奪鏢受的傷還要嚴重,她作無花翁主時參與奪鏢,與人拚殺血鬥,她的桃李刀都飲滿了血,她身衣衫都被血浸透,那一晚風雨交加,把那一路都染紅,她的背後還有一條很長的疤,雖已淡化,不知被何人用丹青描過,但依然刻骨銘心,正如此刻,直擊心靈的痛隻怕此那次傷還痛。


    花如瘦看重感情,可蕭皓庭也沒有背棄她,她便傷心至此,她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胸悶得很,走路仿佛在踩釘子,可想而知的錐心之痛,她麵色慘白,鮮有人看到這麽脆弱的她,所有人都在慶賀喜事。


    她跌坐在地上,抬眼時卻看到華服的絕美男子拿著一枝荼蘼花微笑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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