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後。


    江湖更迭,武林新強倍出,真正銘於心中的也就那些響當當的人物。


    在新出的殺手中,有一女子,六年前揚名,殺掉三拂閣對手長更樓樓主常熾而成名,六年下來或有人出錢請她殺人,或主動挑戰,她一柄桃李刀盡斬於刀下,刀法殘忍,身法高深,人送“無情刀”之稱。名列四大殺死第三,第一聞香識花花無傾,出自萬花門,第二閻王主道閻勝堂,出自仙主宗,第四尋雪問衣紀源衣,江湖浪子,第三便是細柳無花,無花翁主,她便是這個叫法。


    暮春盡謝,花無百日,黃沙盡頭,是一個紫衣女子,背著刀大步走來,刀鞘漆黑。周圍黃土高塑,奇形怪狀,域外商人在水邊客棧休息,送鏢的“刀獅”李闊海在其中。那女子戴著銀色麵具走入客棧,環視休息的商人,徑直走到李闊海麵前坐下。


    “聽聞刀獅耍的一手好刀,才來這次保鏢。在下也想與刀獅一較高下,不過這次我收了別人的錢,不是來較量而是來取你項上人頭的。”女子悠悠說道,說來輕鬆,聽著無情,客棧內驟然靜下來,李闊海也是怒不可遏,商人頭子本欲說情,但還未說,李闊海先動起來,提刀砍來。


    女子輕鬆閃開,任桌子斷開,她向李闊海扔出一個杯子,任其砍碎,兩人過了數十招,女子始終隻與他動拳腳,未出刀,旁人看得目瞪口呆,隱藏在其中的高手也不禁暗暗稱讚。


    李闊海抖動肩膀,十分生氣:“來呀!你不是要來殺我嗎?出你的刀啊!一個女子竟敢這樣狂妄,還不知是誰被誰要了命呢!”


    兩人打到外頭,黃沙飛揚,女子並不與李闊海動蠻力,她的拳腳功夫也十分厲害,竟以空手破了李闊海的幾個大招,若不是這種情況,絕對讓人叫好。


    成名已久的李闊海有“刀獅”之稱,便是形容他刀法猶如獅子般狂勁十足,非常迅猛,此刻他惱羞成怒,使出他的成名絕技“狂刀亂舞”,大刀舞動,讓人眼花繚亂。


    刀氣破空而來,直襲女子命門,女子終於出刀,此時她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前一刻雖然無情,但不殘忍,此刻她不再留有餘地,而是力出擊。


    她握刀劈開刀氣,讓人十分駭然,她劈出的另一道刀氣不僅衝破了刀氣,而且直撞向李闊海,無法逃開,他橫擋,刀氣竟將他衝退幾步遠。


    “有點能力。”李闊海麵無表情道。女子輕輕笑道:“是嗎?”隻見她更快步走來,再沒之前的花哨動作和迷亂刀法,她劈斬的幾刀,仿若無痕,直衝李闊海命門,李闊海慌於化解,卻不知露出破綻,醒悟過來時眼前寒光閃過,他的頭顱便給斷掉了。


    旁人驚恐不已,不僅是驚詫這女子的刀法絕倫,更是因她出刀的無影,商人頭子也不敢多言,隻得咽下聲,也幸還有鏢隊保護。


    女子拿出布巾裹住李闊海的頭顱,麵無表情,可見冷血殘忍。


    這時,兩個人走出客棧看向她,一人華服握刀,一人白衣抱劍十分不羈俊達,那白衣一人更隱隱有殺氣透出。


    這二人原是尋著江湖風聲來的好友,華服一人便是桃李山莊的少莊主陶練,俊氣非常,卻也不及身旁白衣人攝人心魂的魅力,白衣加身,飄飄練練,絕非浩然正氣,而是不羈的邪氣,正是尋雪問衣紀源衣,偏愛白衣,殺人常不染血,卻與陶練結成好友。


    紀源衣露出不羈的笑容:“一個男子有個好刀法已是不易,這拿刀的力氣可是少不了的,想不到一個女子能有如此刀法,想來普天之下也隻有細柳無花,無花翁主了,想我紀源衣在殺手榜上也隻排第四呢!”紀源衣一語道出女子的身份,其實他心底也暗暗佩服這女子。


    一旁的陶練卻緊盯著無花翁主背著的桃李刀,迴想她使刀的過程,他便是為這個無花翁主而來的,不解她為何總用桃李刀,於是道:“無花翁主,成名六年,你殺人接案,我管不得,你拿著桃李刀,還使著我桃李山莊的無痕刀法,你有何用意?你又是如何學會的?”這番話也表明了他的身份。


    無花翁主起身,任陽光傾落她滿身,照得她的肌膚白耀如珍珠,她本就是身姿窈窕、綽約的可人兒,常年帶麵具行走於江湖,從不示人,卻是風姿絕妙,常引人猜測她容顏是否美妙,能否比得上武林第一美人朝冠離。


    她無所謂道:“我用慣的,陶大公子問我什麽用意,自然是用來殺人的,至於是怎麽學來的,你也不必知道。難道陶大公子僅僅是為這個千裏迢迢從吳地的桃李山莊來到漠地的嗎?真是太高看我了吧?”無花翁主聲音雖然清冷,但卻青靈如山間泉水清風,有幾分冷意,卻是清曠幽遠的。


    “嗬嗬,陶兄,你管她怎麽學來的、怎麽用的,好歹也揚大了你桃李山莊的刀和刀法,又何必與人計較呢,怎麽說你也得謝謝無花翁主。”紀源衣此時反為無花翁主說話,她確實被無花翁主幽絕晶瑩的眼睛攝到,她閱過無數女子,風塵女子、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武林美女,他竟能在這女子身上看到這樣絕美的眼睛,堅毅又不失風情,能讓他的心蠢蠢欲動,想與她比試一番。若是揭開她的麵具,那必定是美過朝冠離的,那已經不是美了,而是絕。見過她眼睛的人大抵都有同樣的想法,隻可惜這雙眼睛滿盛冰意,冰魄瑰華,容不得人多瞧幾眼。


    “你……源衣,你總是這樣愛開我的玩笑。”陶練無奈說道。


    “有多少人想目睹翁主的風姿,今日一見,雖有掩麵,但絕不遺憾。我與翁主同為殺手,常受人所雇,自然不會插手翁主的事,以後有機會還希望領教翁主的武功,若是殺了翁主,可別怪我不憐香惜玉,殺手之名,可不是隨便說的。”紀源衣前一刻還嬉皮笑臉,此刻卻翻臉無情,放出狠話,讓人咋舌。


    “隨意。”說罷,無花翁主吹口哨引來一匹黑馬,騎上去便遠向東去了,留下一眾人,感歎駿馬神姿,亦與翁主絕配。


    陶練與紀源衣依舊坐到客棧裏喝酒聊天,紀源衣笑道:“我陪陶兄千裏迢迢到這裏找無花翁主,竟隻與她說了話,真是浪費我們的時間,一月以後便是武林大會,我們悄悄跑這麽遠來,現在還得繞迴去,什麽收獲也沒有!”說到後來越說越氣。


    “源衣生氣了?這也不能怪我吧。而且你打斷我問她的話,什麽也沒問到。你來的路上不是總念著要與她此時一場嗎?那時怎麽不說了?”陶練笑道。


    “她這種人你這麽問肯定什麽也問不出來,還不如不問。和她較量有點難度,你沒看到她真正出殺招之前一直試探攻擊嗎?”


    “嗯,確實如此。這又怎樣這裏麵有玄機嗎?”


    “她便是要找出‘刀獅’李闊海的破綻,一擊中的。李家是陶家世交,陶家刀法無痕,李家狂利,李闊海的破綻,你我一時也難找出來,她一直躲閃便是找出空檔,尋找破綻,厲害得很。而且她年紀輕輕,才不過二十出頭,還沒我們大,能力之強遠超出我們想象,她很危險,難怪能列殺手榜第三。我倒是不怕與她對峙,你說我的快劍與她的無痕刀法能拚出個上下之分嗎?我其實也是期待與她相較的,這太讓我亢奮了,想我成殺手後以後挑戰無數,見識過的能人還沒幾個能讓我佩服的呢!”紀源衣兩眼放光,豪爽地連飲幾杯。他身上好戰的激情從未熄滅,他父親勝過了天下第一劍術,他希望有一天也能勝過天下第一劍術,而今他又多了個值得期待的對手。


    “我還是不清楚她怎麽學來的無痕刀法,我看得出來她那幾刀確實有無痕刀法的精髓,即使偷學也不會這樣吧。”陶練怎麽也無法想出個究竟。


    紀源衣道:“或許有貴人相助也說不定,但無花翁主必定是資質奇絕、根骨非凡的人。我見她使得無痕刀法,比你的更加精妙,又不單單隻是刀意,還有幾分劍意在裏麵。”


    “怎麽可能?刀劍從來水火不容,難以並存!”


    “世間從無不可能的事,我也不太敢相信。她隻使出無痕刀法,相信還有其他功法在身,真不知道哪種高手會教出這樣的徒弟。”紀源衣感慨道。


    “要去九伏山參加武林大會,想必是群雄集聚,說不定會遇上無花翁主,我看源衣念著的比試,到時候也會與翁主一較高下的。”


    兩人會心一笑,繼續談笑。


    無花翁主千裏返迴豫地,交與李闊海的人頭,李闊海身在天重鏢局,當年差點被他殺死的梁徇多年後成為富商遂雇她殺李闊海,出手豪闊,千金人頭,她也不會管什麽道義,殺手是要對任務負責任的。梁徇看到李闊海的人頭狂笑不已,卻又不禁黯然淚下,仇已報,但又想自己將來也許是這樣的場景,不禁黯然,最後還是恭恭敬敬地遞上銀票。其實,無花翁主與李闊海還有一些淵源。


    任務完成後,無花翁主返迴濟南自己置辦的隱於山林的小莊子,替換掉自己的馬匹,放下些身外之物,也放下自己的桃李刀,拿迴自己的胭脂劍,準備返迴自己該迴的地方。


    所有人隻知道第一殺手聞香識花花無傾姓花,卻不知細柳無花也姓花,花如瘦。十二年的光陰,使她出落得娉婷嫋嫋,風姿綽約,此時她笑靨如花,笑聲似鈴,誰也想不到她會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無花翁主。


    返迴山中林苑已是下午,陽光晴媚,透出幾分疏懶,她也換了另一套白色衣裳,仙氣十足。她騎著棕色駿馬握劍將出,小莊內女管家遞來酒壺,道:“這是小姐吩咐的竹酒和其他東西。”


    “謝謝林媽,剪香軒就拜托您了,我過了武林大會再迴來。”花如瘦笑道,笑容無比清甜而溫柔,接過東西放在馬兩旁係著。


    “好嘞,小姐且安心去。”林媽曾是荼雪枝的侍女,做過荼雪枝一段時間的乳母,林媽十分疼愛荼雪枝,也疼愛花如瘦,當她有些能力置辦宅子才接來打算養老的林媽,荼家也同意了,林媽沒有嫌棄她,反而十分歡喜。


    花如瘦再迴頭叮囑:“林媽,若有案子你就派人送信到九伏山下的瑤空台裏,記住我們之間的暗語,不要讓別人知道。”


    “我知道的,小姐,你且放心去吧!”


    這處剪香軒離九伏山並不算太遠,騎馬也就半個時辰的路,她此次出來是為武林大會置辦些東西,各人有各人的分配,她買的除了這些,還有幾馬車的東西在路上要送去,過不了幾天各派人士便會到九伏山,他們有幾天要忙的了。


    迴到九伏山,花如瘦覺得很安心,看到自己的貨物運到也放心下來,讓其他弟子來搬,清點的師兄誇她辦事迅速,置貨的幾人中時間長短有限,她在兩三天裏便弄好了這些事,其實花如瘦卻未親自做,讓林媽他們幫忙,卻也爽利許多。


    兩三天後蕭皓庭和高熲等人才送貨迴來,花如瘦換下練功服在山門口歡喜迎接。光陰如梭,已將他們二人塑造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豐神俊逸,玉容蕭肅,讓人見之難忘,蕭皓庭更多了幾分俊雅,高熲也是瀟灑豪邁,在九伏派的後起之秀中他們二人也真確是人傑,靈伏子門下徒兒皆有所成,甚至難分上下。


    看到花如瘦輕盈身姿飛落他們眼前,蕭皓庭尤為高興,他與高熲同喚她幺妹,三人笑了笑,花如瘦道:“你們置辦個東西怎麽遲我那麽久?”


    高熲道:“繁瑣的事不少。”


    “師父讓我見著你們就帶你們去伏龍山大殿,說是商討幾日後武林大會各派住處的安排。”


    “恩。”


    幾人遂入伏龍山。


    伏龍山大殿內,靈伏子和眾長老正商討武林大會一些事,大小事其實已然商定,隻是賓客住所的安排和帶領弟子還未落定。花如瘦幾人進來時,她恰巧看到陶練和紀源衣一眾人在場,心中不禁訝然,麵上卻與表現。


    “師父,有什麽吩咐嗎?”花如瘦問道。


    靈伏子先是為他們介紹早先來的客人,幾人各打招唿,都為少年英姿折服,少女俏麗,甚為動人。


    “來自桃李山莊的客人便讓九郎和小幺這幾天照領,走通九伏,免得迷路,他們都會留宿在伏華山,大會和武場都在伏台山,往後可以切磋比試。”然後靈伏子再說了其他弟子的任務分配,讓其退下。


    花如瘦因蕭皓庭有事忙便帶桃李山莊來的人介紹九伏山,來到伏華山的住處,“客人們先行住下,若有什麽事,可以隨時來找我!”


    紀源衣道:“洗澡的時候也可以來找你嗎?”聽來十分放蕩讓人可笑,一旁的陶練用折扇戳他不讓他亂說。


    她反沒有動怒,依舊笑道:“風流不過紀源衣,這話果然是不錯的,想必紀少俠也在很多姑娘沐浴的時候找過她們,才說得出口這話,不過我九伏派可不是那麽好玩的,紀少俠可得收著點心啊!”


    她一麵笑,一麵唬,有模有樣的,笑顏清麗,清狂得總讓人會信以為真。


    “還沒哪個姑娘敢和我說這些話,想來有幾分真功夫,初入九伏,不知是掌門的哪位高徒?”紀源衣越發感興趣了。


    “花如瘦。”


    陶練搖著扇子,故作風流姿態,吟詠道:“‘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姑娘名字一如佳句,適才我朋友有無禮之處還望姑娘見諒,陶練代他致歉。”陶練抱拳道歉。


    “素聞陶公子儒雅名士,桃李風采,今日一見確實不同,你們相交為友,紀少俠定是不凡,撇開風流不說,也有可交之處。我隻不過是覺得紀少俠風流過甚,話語刺耳,確有失禮。”


    二人你來我往少不得說著噓寒問暖、空空妙妙的話,一旁的紀源衣忍不住叫住:“姑娘家家的竟這麽瑣碎,我說陶兄你這麽陪姑娘聊著,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小姑娘確實長的美若天仙,也還這麽潑辣俏麗,怎麽比得上武林第一美朝冠離風采,為人溫柔,讓多少人仰慕。”


    “我說紀源衣你對我這麽有意見,莫非我們真有什麽深仇大怨,讓你看不慣我,我好歹久居九伏山,怎比得上你浪跡江湖,四處風流呢?”花如瘦嘴皮子功夫不弱,奈何兩人一見麵就是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話裏藏刀,真與他杠上了,話話說的多了還直唿姓名。


    陶練不由得笑了,才找了借口止住他們:“我聽聞九伏派泉水清妙,泡茶最好,正好我們想品嚐九伏山的大白銀劍茶,不知姑娘能否為我們烹製?我想你們也渴了。”花如瘦應允了,不再與紀源衣做口舌之辯。


    在他們住處的偏廳中,其餘人各去忙了。三人坐在正中央,茶具一應俱,安靜下來時花如瘦也平心靜氣烹製,步驟一一少不得,她也時常,這麽做,平靜自己暴躁的心,所以手法異常嫻熟,讓人不由得稱讚。


    茶香四溢,飲下一杯,沁人心脾。


    放下茶杯,陶練不由得感慨:“大白熊i哦了卻是好喝,也不比得我們吳地的大紅袍差。”


    “我們北方略幹燥,茶葉尖細,想必陶公子和紀少俠不一定喝得慣,我們也有不少江南名茶,幾年前南少林空成主持送過我師父不少大紅袍等名茶,師父也賜給我們一些,陶公子若想也可以喝上。”花如瘦作主人翁姿態道。


    “不礙事。”


    “那你們就在這裏休息吧,我另有事,先走了。”


    “嗯。”


    等花如瘦離開後,紀源衣才說:“她的口音倒像南方的,聽起來就是吳地的,怎麽會在九伏山呢?”


    “這個我聽我姑母說過,十二年前天機莊遭到魔道攻擊,發生慘案,她母親也死在其中,後來被九伏派掌門收做關門弟子,此後就一直留在九伏山了,她就是荼雪枝的女兒。”陶練歎息著,似乎在為她惋惜。


    紀源衣明了:“哦,原來如此,原來就是她,這麽說她就是萬花門花主的私生女了,這事我略有耳聞,似乎是你姑母阻止她和她母親進萬花門的。見著你她倒恭恭敬敬的,見了我倒不少刺耳話。”


    “這是我也有愧於她,她一直流落在外,畢竟她也是萬花門的血脈,如果不是姑母阻止她們進入,她母親就不會死了。”陶練愧疚道。


    “都是十二年前的事了,你管什麽,她那時才多大,就算懷恨在心,也早就煙消雲散了,我現在看她活得逍遙自在,簡直比那些大家小姐還要快樂,她的這些事,都與你無關。不過,這茶卻是烹製得很香,讓人心靜,她那脾氣那樣古怪,怎麽會有這麽好的茶藝?”紀源衣簡直陶醉在這茶香裏,不由得誇讚起來。


    看著白瓷杯中暈開的水汽,陶練有些明白了:“她有這樣的心境,才使她度過那場噩夢,活得如此自在吧!她小時候我曾在萬花門見過她一麵,真的是冰雪可愛,玩什麽遊戲,她一點就通,花主和花無傾都很喜歡她,我姑母也並不討厭她,反而想接迴她,不過她的母親與我姑母不合才一氣之下帶她走的。”陶練卻沒想到花如瘦還有另一麵的人生。


    “因此,你才對她噓寒問暖的嗎?你可不能忘了你的朝台主?”紀源衣故意這麽問,他知道陶練一直心戀朝冠離。


    “說什麽呢,好歹花如瘦也算作是我的小妹。源衣,你前幾日才見了一個無花翁主,今日又惹上一個花如瘦,莫不是春心濫動?”


    “我看是你才對!”兩人哈哈大笑,無話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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