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梵淡淡的開口,“嗬,六弟可真是娶了位好夫人啊……”


    盛慈音在他口中聽出了一抹嘲諷的意味來,“殿下,我們迴去吧。”


    “好。”


    離梵自然的拉起盛慈音的手迴到帳房中。


    她這兩日可沒算白來啊,收拾了離姝,還看了一場離岸的好戲,不虧不虧!


    後來聽說離岸休了妻,那個女人被遣迴了娘家,亂棍打死了。


    當日,皇帝下旨迴了都城。


    一迴都城,離梵又忙了起來,整日整日的見不到人,隻有在深夜睡得正朦朧時才能感受到身後摟住自己的大手。


    現在盛慈音越發習慣每日睡覺身旁有個人了,她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隻是越這樣,她心中隱隱有股不安的感覺。


    前世她並不知曉離梵的結局,若是這世沒有被她改變,那他,又會是怎樣的結局呢?


    盛慈音搖搖頭,不再去想那些,如今離北盛亡國還有十月的時間,她的時間不多,必須盡快找出離岸身後之人。


    ………………


    天氣逐漸炎熱了起來,盛慈音每日躲在屋子裏,吃著水果喝著茶,好不愜意。


    這天,盛慈音躺在椅子上熟睡著,亭瞳突然出現在她麵前,見她睡著,亭瞳愣了愣,不知道該不該叫醒她。


    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恬靜的麵龐,忽如著了魔似的,蹲下身伸手撫摸上她的臉,瞧見她微張的粉唇,不自覺的,指尖劃過她的唇瓣,頓時炙熱的可怕。


    亭瞳的胸腔起伏得異常,喉結滾動。


    這時盛慈音倏的動了動,亭瞳立馬收迴手,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剛剛撫過她唇瓣的手指。


    我


    我……


    怎麽了?


    他深喘著氣,明顯急促的唿吸在告訴他。


    你,動心了。


    亭瞳捂著自己的胸口,手中的信封掉落在地,他再度盯著盛慈音,一種極度的欲望湧上心頭。


    “亭瞳,擁有她吧……”


    “擁有這個女人……”


    “你不是很想要嗎……”


    “不要再壓抑自己了,你的心……”


    嘶啞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


    他捂住耳朵閉上眼,不想再去聽他說,可無論如何,那道聲音仿佛是灌入他耳中一般,始終聽得清晰無比。


    額間的汗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亭瞳陡然睜開眼,眼眸深處泛著極重的血絲,他看向盛慈音,咽了咽口水,克製住那股被慫恿起來的衝動,轉身離開。


    ………………


    一個時辰後,盛慈音悄然蘇醒,伸了伸懶腰,起身時,瞄見了地上的信封。


    她撿起查看,信裏寫著,“六皇子於今日午時,與丞相蘇成極大人在祥雲樓會麵,意圖拉攏丞相,丞相拒絕。”


    “蘇成極……”


    盛慈音勾起一抹笑,正好啊,趕上來了。


    她收好書信,大喊,“阿司!”


    阿司快步從外麵走了進來,“娘娘,您醒了,可是餓了?”


    盛慈音搖搖頭,問道,“阿司,今日丞相夫人送來的請帖呢?”


    “請帖?您不是讓我扔了嗎?”


    “你扔了!”


    盛慈音有些激動的拉著阿司。


    阿司一頭霧水,“沒有啊,還沒來得及扔呢,怎麽了娘娘?”


    她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沒扔……


    “你一會兒把請帖收好,明日我們去赴宴。”


    阿司不明白盛慈音怎麽又想去了,可她也不敢問,隻能應下,“是……”


    盛慈音坐到銅鏡前,靜靜的望著鏡中的自己,“機會來了……盛慈音,你一定要把握住。”


    她的臉有些猙獰,若是離梵在此,一定會震驚無比,前世那個對任何事物都不上心,且一世高傲的盛慈音,竟會變得如此麵目全非。


    ——————————————


    與此同時。


    離梵正在刑部侍郎陳奉的官邸裏喝茶。


    “陳大人啊,此事可不好辦啊……”


    離梵垂著眸,悠然自得的轉動著自己手裏的扳指說道。


    “殿下……您可不能這樣說啊!您是太子殿下,此事對您來說不是輕而易舉嗎?”


    陳奉一臉討好的站在他身邊。


    離梵沉默了片刻,故作為難的開口,“不是本宮不幫陳大人,隻是……”


    陳奉連忙追問,“隻是什麽?殿下盡管說!微臣能幫殿下的一定幫,隻要殿下幫微臣救出那逆子便可……”


    離梵暗笑,皺著眉看向陳奉,一副惆悵的模樣,“隻是本宮近日十分思念顧大人的兒子顧未之,想來顧兄那時也是糊塗,做出了惹惱父皇之事,才進了刑部受苦啊……”


    他故歎了一口氣,陳奉聽出他話中的意思,有些猶豫,顧未之這事當初鬧得沸沸揚揚,他一個刑部侍郎若是私自放了他,若是陛下知曉了,他的烏紗帽估計得摘了……


    陳奉凝起一張臉,“殿下……此事,微臣也著實難辦啊,您看……”


    離梵打斷了他,“哎!陳大人不可這般說,顧兄的罪左右也過去了這般久,現下也已無人在意此事了,不是嗎?”


    偷梁換柱?


    陳奉聽了他的話,腦子裏蹦出這四個字來。


    想想也是,他找一個相似的人來把顧未之換出去,不僅可以讓太子幫他救出他的兒子,同時又能在太子這邊站穩腳跟,還不會被陛下發現。


    “好!那犬子就拜托殿下了!”


    陳奉朝他行禮,離梵揚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離去。


    他這般費勁心思救顧未之,隻因為前世這顧未之出來後,成為了南離最年輕最勇猛的武將,他必然要早早收入麾下,好做以後的打算。


    顧未之的父親也曾是將軍,隻是自從三年前顧未之被人陷害鋃鐺入獄後,他的父親便從此一病不起,沒多久就病逝了。


    前世的離梵在他入獄之前兩人私下裏相交也甚好,救他,不僅是為了他以後坐穩皇位,更是為了從前那份兄弟情誼。


    而現在,等陳奉將顧未之換出來,他便已然沒了用處,離梵還在考慮著從今年科舉的人中選一個,不久後來頂替他的位置。


    這一世離梵十分注重屬下是否衷心不二,他前世吃過虧,被一個小人給暗算了,他現在想起來就牙根癢癢,等這個人出現的時候,離梵想著,必定要讓他嚐嚐什麽叫鐵烙燙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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