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心下一轉,攜了小李子、錦心前往鳳儀宮。


    數日不見,蘇皇後神色憔悴,隻著一身素袍坐在鳳榻上,頭上釵環首飾全無,更無脂粉之色,一臉素顏更顯蒼白。


    蘇晴福身行禮,“華凰拜見母後!”


    蘇皇後望向蘇晴,低喝道:“蘇家是你的母族、外家,皇上將你的大舅、二舅下了大牢,你大表姐被休棄,四表姐的婚約沒了。宇文晴,你不愧是皇家人,出手夠狠亦夠無情。”


    “母後喚華凰來,就為了說這些?”她麵無表情,對蘇家的人,她沒有任何感情,唯一熟絡的便隻有一個蘇遜而已。


    蘇皇後想到這一切都是因蘇晴而起,早知今日,她何苦要尋蘇晴迴來,就讓她在仁和縣被人蹉磨死,權當她從未生過這個女兒。“你去與皇上求情,求他放過蘇家。”


    “母後,後宮不得參政,華凰是女子,更得謹遵閨訓,不得逾矩。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母後得給刑部、都察院時間,若是燕國公與蘇二老爺是被冤枉,總能徹查清楚,母後靜待消息便是。”


    蘇皇後無法尋旁人說話,可現在她隻能尋蘇晴求情,她邁不出鳳儀宮,一旦她行差踏錯,就會是萬劫不複,“你怎如此無情?”


    “母後,華凰是皇家的公主,是父皇的女兒,華凰姓宇文。父皇近來憂心國事,原就身心俱憊,華凰怎麽能再給父皇增添煩惱。母後,若是蘇家無辜,你隻管等著刑部調查結果;若是蘇家有罪,母後是不是更該自省?是什麽縱容了蘇家如此張狂,蘇迦能自噓尊貴過皇家公主。”


    “果然是你在搗鬼,你嫉恨我寵有迦兒,你要毀了她?”蘇皇後憤怒咆哮。


    蘇晴苦笑道:“蘇家女眷那日入宮,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母後為她們隱瞞亦是瞞不住的,挑撥離間,連皇家公主沐食邑的收益都敢染指,他們還有什麽不敢做的?孰可忍,孰不可忍,他們的今日都是母後給縱出來的。”


    “那是你的母族,是你的外家……”


    “我姓宇文,不姓蘇,即便曾名蘇晴,那也是養父姓蘇,而不是母後的蘇。母後喚我過來,若是為了打罵,隻管動手,但我可以告訴母親,你打我一巴掌,我就會還以燕國公府兩巴掌。


    蘇迦一介臣女妄想駕淩我頭上,欺我、笑我,背後辱我,是母後將我站在了蘇家的對立麵。我現在就不妨明確地告訴母親,我永遠不會承認蘇家是我親戚,蘇家隻是母後的蘇家,與我宇文晴沒有半分幹係!”


    不認蘇家,因為蘇家辱她、罵她,她亦是有血性的。


    蘇皇後沒想她心裏會全然沒有蘇家。


    蘇晴神色漠然,但眼底卻有深深的悲涼,前一世,為何她未迴到皇家,過完那樣的一生,這裏頭何嚐沒有蘇皇後的手腳。


    蘇皇後苦笑,“沒有蘇家,你如何做得了皇家嫡公主?沒有蘇家,就沒有你。”


    “母後到底想做什麽?若是逼我與蘇家扯到一起,母後要不要賭一把,我們就賭蘇家最先死的人是誰?蘇迦?蘇愈還是燕國公夫人?


    燕國公夫人與蘇迦背後抵毀我、辱罵我、行挑撥之實,母後以為,我會單純到隻當是婦人的私心之舉,這裏頭會沒有燕國公的指使?”


    蘇皇後道:“你恨蘇家?”


    “將心比心,母後會對一個背後辱罵、詆毀,甚至行挑撥之實的人有好感?你若知曉了真相還有好感,可真不是人,是神仙。


    自母後做太子妃開始,這些年燕國公府沒少仗著你的勢觸犯大周律例,為國也好,為民也罷,甚至是為了天下正義公道,蘇家的案子也必須得查。


    母後切莫擔心,得相信朝廷,定會給蘇家公道,給百姓以公道。若無旁事,華凰告退!”


    蘇晴不待蘇皇後說話,福身行禮,退出鳳儀宮。


    身後,傳來蘇皇後的咆哮大罵:“宇文晴、華凰,你這個不孝女,你早晚要遭報應的。”


    “上蒼給華凰最大的報應,就是從你的肚子裏出來。”


    蘇晴說完這句,若是罵人,她也是會的,一旦罵起來,蘇皇後絕不是她的對手。


    蘇皇後抱起一隻花瓶,重重砸在地上,“不孝女,當年我生下你,就該一把掐死你,你這個不孝女——”


    蘇晴出來了,倒吸了一口寒氣。


    罵罷,母女倆已經鬧僵,再難緩和。


    蘇家必須靜待處理結果,明兒一早她就去太學,住在自己的師舍裏,還能學武功、騎射,《梅林氣訣》修到第三層再難精進,看來得學了拳腿功夫後,看能不能精進。


    蘇皇後喚了蘇晴過去,要蘇晴為蘇家求情,被蘇晴給拒絕。待蘇晴走後,蘇皇後在鳳儀宮怒罵蘇晴沒良心,還說當年不該生下她,蘇晴就是來討債的等。


    崇熙帝聽著暗衛稟報,這也配叫母親?


    哪有母親如此咒罵親生女兒的,便是仇人也不過如此。


    崇熙帝喚了王總管過來,“你悄悄給華凰遞過話,若是蘇遜求上來,替蘇家指條明路,隻要蘇家接受戶部、都察院清查蘇氏家業,獻上來路不明的產業,這件事朕會放過蘇家。”


    六王兵變,沒有司馬、蘇兩家的鼎力襄助,他不會在那場劇變中力挽狂瀾,更不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秋姑姑很快就將王總管傳來的話稟給蘇晴。


    蘇晴麵露訝色,這麽說崇熙帝一開始就是衝著銀錢去的,並沒有真的要對付蘇家,但必要的敲打是少不得的,委實蘇家的張狂觸及了崇熙帝的底線。


    蘇迦憑什麽要比公主尊貴?


    即便這是流落民間長大的公主,那也是崇熙帝的嫡親女兒。


    翌日一早,蘇晴攜著小李子、喜兒、朱玉去太學。


    她得皇帝欽賜行走太學,雖住師舍,但身份又高於太學先生,與太學最高長官崔太傅平起平坐,甚至還要略高一點。


    喜兒、朱玉拾掇師舍,蘇晴與小李子去了太學後頭的上林苑,待她到時,劉內監已經候在那兒了。


    在兩匹駿馬旁邊,立著兩個人,一個是不苟言笑王嚴,另一個卻是生得陽剛、俊朗的青年,看上去有二十多歲,身形健壯高大,麵部輪廓仿若刀雕石刻,眉似將眉,眸如黑矅石,皮膚略顯黝黑,卻帶著自然與健康聲。


    蘇晴笑道:“劉翁翁今兒來得可真早?”


    王嚴沉著臉。


    蘇晴道:“王師傅,好久不見。”


    王嚴未應話:“劉內監說要給你找教習師傅,這位是鳳二,騎射、武功俱是一等一的好。”


    教習師傅不僅年輕,而且還很英俊。


    蘇晴打量著青年,“姓鳳,鳳凰的鳳?他怎麽能姓鳳啊?”


    這話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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