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覺得蘇氏要是能將她裝迴肚子裏,蘇氏一定會這麽做,巴不得重新將她再生一遍。


    可憐天下慈母心,蘇氏看似嫌棄,可每每看到身上的疤痕,就會忍不住的心疼,而看到蘇晴後腰的青色胎記時,則是笑眼彎彎。


    信物可以借人,但是這胎記,還有女兒的模樣卻是騙不了人的,這就是她的女兒。


    外頭,蘭姑姑身影急切,正在門外來迴踱步。


    蘇氏離了溫泉池,進入屏風後,開始整穿衣裙,“福嬤嬤,幫郡主做完今日的調養。”


    “是,娘娘。”


    蘇氏走近放有外袍的小案,立有兩名宮娥過來,為她整好衣裙。


    她出得清浴池,蘭姑姑迎了過來。


    “到那邊說。”她可不想讓女兒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蘭姑姑低聲道:“是太子殿下派了內侍過來,催娘娘迴東宮。”


    “東宮有鄭良娣主持宮務,我迴去作甚?”


    “數日前,四公子惹惱了廣平王,被廣平王給踹了兩腳。四公子懷恨在心,趁廣平王出宮會友,將廣平王身邊的紫玉給玷汙。”


    蘇氏麵露訝色,“四公子才多大,真是他做的?”


    “娘娘忘了,四公子吃得好、長得好,今年已十三,紫玉雖是宮婢,卻是與廣平王一處長大的。現在他們鬧得不可開交,鄭良娣一力護著四公子,直說不過就是個宮婢,要還他十個八個美人,從東宮挑了十位美貌宮娥送到廣平王寢殿。”


    紫玉生得美,與廣平王的情分不薄,青梅竹馬,自小情分,以前是蘇氏打理宮務,她以宮規管束下人,又訂下嚴密的獎罰規矩,有功則獎,有過則罰,全照那一套規矩來。


    鄭良娣這些年沒少觸犯,小錯領了罰,大錯就求到太子那兒,太子開了口,蘇氏便隻能放過。


    鄭良娣便是個不講規矩的,這些年,犯了大錯沒當迴事,後來就算她犯了,隻要沒惹惱蘇氏,她亦懶得再理會。


    蘇氏離開京城不過半月餘,那邊就接連生出事端。


    她到自己的寢院時,太子身邊的內侍長身一揖,“啟稟太子妃,太子殿下讓太子妃即日迴宮……”


    “東宮有鄭良娣主持大局,打理宮務,我輔佐殿下近二十年,以前是稱職的秦王府世子妃、太子妃。現在,我隻想做一個稱職的母親。大郡主負傷中毒,傷了根基,我得盯著人為她調養,便是殿下也不能剝奪我要做一個慈母的心願……”


    為他操勞二十年,兒子沒了,女兒丟了,可他早前護著司馬良娣,如今無原則地護著鄭良娣。他可以護寵愛的妃妾女人,而她隻想護住自己的女兒。


    “太子妃,這……這……”


    太子殿下請你迴去,你這是不迴了?


    蘇氏道:“東宮有鄭良娣,本宮甚是放心,本宮相信她處理宮務的才幹,太子殿下也當信她,且多給鄭良娣一點時間。”


    女兒就像是她一人的,從頭到尾,太子可曾問過一句、半句,明知晴兒負傷中毒,連個問候、送藥都沒有,就似忘了這件事,至少皇帝還派人問過她兩迴近況。


    蘇氏是真的寒心。


    太子有明君資質,可真不是一個好父親。


    在他心裏,宇文顯是他長子,得他器重,而鄭良娣所出的四公子、二郡主是在他眼皮底下長大的,更得他疼愛,他們的生辰亦都記得,可她的兒子、女兒生辰他早就忘了。


    既然鄭良娣如此好,就讓她打理宮務,她倒好瞧瞧,鄭良娣能不能處理好。


    司馬良娣隻會壞事,孤獨皇後在世就頗為不喜,為了打壓司馬家的權勢,特意在天下選美,有了鄭良娣,司馬良娣失寵。


    世人都說司馬良娣是因為弄丟嫡郡主,愧疚自責、鬱鬱而終。


    蘇氏可真未聽到司馬良娣生前愧疚的誠意,正因為她未表真正的愧疚,連個賠禮都沒有,才會讓獨孤皇後如此震怒,覺得司馬良娣不堪重任,連做人的根本都忘了,又哪裏能當好側室。


    蘇氏拿定主意不迴宮,打發了內侍,繼續查看早前蘇晴寫的字、繪的畫,“這孩子沒個先生、師傅,能學得這般好,頗不容易。”


    “娘娘能指點郡主書畫。”


    “與我二哥相比,還是差了許多,晴兒的書法丹青不輸晏兒。晏兒在西郊大營曆練得如何?”


    “有世子爺照看,武功進益很大,前兒又派人送了一車東西過來,直說蘇家小姐們愛看話本子,搜羅了一大箱子的話本子,還送了一張上好的古琴,又一箱子文房四寶,兩箱子的補品。”


    晏兒,宇文晏,吳承徽之子,他兩歲上頭沒了生母,由太子妃教導長大,與太子妃感情甚好。


    “長安王問,十月二十八是郡主生辰,今歲可要設宴,郡主今年可及笄了。若是設宴,他提前兩日從西郊大營請假迴宮,若是不設宴,她到二十八日那天迴宮陪娘娘與郡主用午膳。”


    她帶大的孩子到底不同,不像廣平王,麵上親近蘇家,到底隔著一層,處處防備、疑心,晴兒隻是一位郡主,聽說晴兒的成長經曆後,竟亦生出忌憚與防備之心。


    蘇晴遇刺,若沒有廣平王的暗示,司馬綱絕不會露出讓刺客得手的破綻,也至蘇晴負傷中毒。


    司馬家的人,根本不足信。


    蘇氏道:“當初長平候府向燕國公府求娶一位小姐為世子夫人,本宮便說過,我蘇家沒必要向一個做妾的司馬家低頭,更不必與司馬家聯姻。可候爺見著提親的是司馬綱,將追兒給許過去,直說追兒在小姐們裏容貌平常,偏生又是嫡長女,這門親事合他心意。”


    蘇追因為相貌平常,嫁過去後,一直不得司馬綱的心。


    娶妻娶賢,蘇追那人品,蘇氏真不敢誇口,才不成,賢亦無,這相貌更加沒有。


    蘇氏想到娘家侄女的婚姻不幸,心下亦是沉悶的,蘇追至今亦無一男半女,嫁過去四年,司馬綱的庶子、庶女倒是一個接一個地往外蹦。


    司馬綱以為他是誰?當今的太子、親王?司馬家一點規矩都沒有,她實在看不上眼。


    蘇氏道:“與他說,別亂花錢,明年春天就要成親了,過日子花錢的地兒多著呢。晴兒這兒有我照應,她不缺東西,這次便罷了,下次可不許再這樣。”


    蘭姑姑笑應了一聲“是”。


    長安王心係郡主,太子妃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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