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弟兄們退迴來就行了。”洪聞說道。


    雖然他們有夜視儀這種逆天的神器。


    但是天太過於黑了。


    就算是他們大軍全部壓上去,也少了視覺上的威懾。


    對方甚至不知道洪聞他們,有如此多的士兵。


    若是能看清,興許還能嚇退這群黑山賊。


    但現在這個情況,洪聞也想盡可能地減少傷亡。


    雖然他們潛入敵軍腹地,如入無人之境般。


    但也架不住對方人多。


    若是對方潰散,且在這種暗黑的環境下,身上有武器,對方也會渾然不知地衝上來。


    然後發生各種踩踏事件。


    弟兄們可以死在敵人的刀劍之下,但決不能死在敵人的腳下!


    洪聞便是如此想到,才會下令讓迷彩服士兵們退守迴來。


    “著火了!”


    洪聞身後,忽然有士兵喊道。


    山腳下的迷彩服士兵們,此刻均抬頭看了過去,發現山頂上的火焰,隨風飄曳著。


    “將軍,這,這咱們需要救火嗎?”一旁的牛沙問道。


    “若是繼續燒下去,咱們可就過不去了。”


    洪聞聽完,抬頭望著遠處的樹林,沉默一會兒。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稟將軍,日出時分了。(五點到七點)”


    “嗯。”洪聞點了點頭,“不救了,就放任他們繼續燒下去就行。”


    “可是,咱們就過不去了。”


    “無礙,過不去就過不去。”洪聞自信說道。


    對於剛剛那場戰役,足夠對方反思許久了。


    屆時另一邊的戰場,主公怕是已經完成了。


    此刻山頂上的火,被這刮起的陣陣大風,往東南方向吹了過去。


    鮮豔的紅色,宛如滴在水中的紅墨水,迅速地擴散開來。


    “撤!”洪聞大喝一聲,眾部將聽令,立馬調轉大軍,往靈壽縣方向過去。


    靈壽縣此刻還未有駐軍入駐。


    而更重要的原因,是靈壽縣地上並州到冀州的一條大道之上。


    這連綿不斷的太行山,在靈壽縣此處,恰好像是斷了山脈一般。


    所以那些來往並州和冀州的商人,更喜歡這一條道路。


    就是因為它好走!


    雖然路會繞一些,但卻不用翻山越嶺。


    隻不過,正因為這裏好走,所以盤踞在此的山賊,就更多了一些。


    平日來往的商戶,還得花大價錢,請夠護衛,才敢上路。


    此刻山上,火焰熏天,照得四處是亮堂堂的。


    就連天空飄落下來的草木灰,這群黑山軍士兵,都能清楚它在眼前落下。


    “將軍,別殺我!”


    “將軍,是我啊!”


    那名不小心弄掉火把,結果惹得眭固發癲起來的副將,此刻正躲在樹底下。


    恰巧這火光滔天,才讓這名副將此刻看清了眭固,正舉著大刀,即將砍下來。


    嚇得他連忙驚唿著。


    才堪堪將眭固喚醒過來。


    “怎麽,怎麽是你,敵人哪裏去了?”眭固看清眼前之人,正是他的副將,有些納悶。


    於是快速地環顧這個大樹,試圖將那名剛剛從他刀下逃跑的敵人,給找出來。


    “將軍,這裏沒有其他人!”副將帶著哭腔說道。


    就在剛剛,他差點悄無聲息地死去了。


    “哼,你這懦夫,竟躲在這樹下!”


    見找不著敵人,眭固看著臥倒在樹下的副將,不由得生起氣來,喝罵著他。


    “你瞧瞧,”眭固舉著手中武器,頭也不迴,將手向後指了過去,“就算沒有火光照明,我也殺了不下數十人。”


    “若是爾等能和我一樣,豈會落得這般田地?”


    眭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環視著周圍的士兵。


    那些黑山兵,自從火燒了起來之後,才能看清周圍的事物。


    隻是見周圍沒有敵軍,才停下逃跑的步伐,站在原地後與同夥聚攏起來。


    “將軍,可是,可是這些躺在地上的人,都是咱們的弟兄啊!”


    副將望了望前方那些地上的屍體,各個被砍得亂七八糟。


    但身上的衣服,額頭上的裝飾,很顯然,就是自己人!


    眭固聞言,心中猛地顫抖了一下。


    忽然迴憶起來,剛剛他大殺特殺,實際上他並沒有看清對方是誰。


    隻是聽到前方有聲音。


    殺他們,隻不過是先下手為強。


    萬一他們真是敵人呢?


    眭固心中盤算了一下,但表麵還是強裝鎮定地說道:“不可能!”


    “分明就是敵人!”


    眭固堅決不迴頭看去。


    隻要不迴頭,他就沒有殺錯人。


    佇立在眾人麵前的眭固,望著地麵上,自己那不斷被火光來迴拉拽的影子。


    忽然猛地一驚!


    “剩下的人馬呢?”眭固頓然發難問道。


    “不,不知啊!”副將哪裏知道這些事情,他可在樹下躲了許久,才勉強留下一條性命。


    “大概是往反方向迴去了吧!”副將猜測道。


    畢竟人們遇到困難,便會下意識地往熟悉的地方趕。


    如今遠處天邊,已經冒起了魚肚白。


    再加上山火。


    眾人已經能勉強看清前方的路了。


    “將軍,咱們還繼續趕路嗎?”副將沒瞧見敵軍,下意識地認為對方也離開了。


    “去去去,還去?”眭固此刻的大軍,怕都是跑迴老家了。


    望著跟前這百來號人,那同孤軍有什麽區別?


    自己孤軍上去,對抗對方數萬人馬?


    這神仙來了都沒辦法。


    “撤退吧。”眭固無奈地歎了口氣。


    副將此刻才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詢問道:“那弟兄們的屍身,可要帶迴去?”


    “你去帶吧!”眭固聞言,當即說道,旋即便自顧自地往迴去的路走了過去。


    “啊這,將軍,等等我!”副將也連忙追上去。


    此刻三萬大軍,跑得隻剩下他們這百多人,眭固當務之急,便是追上殘軍,將他們收攏起來。


    偷襲對方後營,已經是無法完成的任務了。


    隻是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何方人馬。


    就是對方穿起來,有些古怪。


    “究竟是在哪裏見過呢?”


    眭固一邊往迴趕,一邊喃喃自語道。


    這夜色之下,雖然數次看到對方,但卻不太清晰,隻覺得有些奇怪。


    “將軍,該不會是那黃巾軍吧?”副將在一旁,突然開口說道。


    “啊!”眭固猛地驚醒,“就是他們!”


    “不好,可有陶升他們的消息?”眭固向副將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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