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便有些發愣,雖是粗麻布衣,卻滿身貴氣。


    小藥童下意識改變了態度,道“公子是來抓藥的?”


    頓了頓,又道,“即便是抓藥,在我們醫館照樣要排隊的。”


    莫天搖了搖頭道,“我是來打探消息的。”


    小藥童迷糊了,打探消息?


    “你們可這鎮上有哪戶富貴人家有疾病在身,卻無人能治療的?”


    小藥童皺眉,警惕看向莫天,道“有倒是有,隻不過公子問此作甚?”


    莫天搖頭晃腦,一本正經道,“實不相瞞,我是遊醫,最是喜好研究疑難雜症,剛到此地不久,便想問問,好出手相助。”


    莫天話落,他的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既是如此,公子為何開口問富貴人家?”


    莫天轉身看去,醫館的二樓走下來一中年男子。


    他看見莫天模樣時,眼底的興致一時間便消散了,轉變為淡漠和不屑。


    小藥童見著來者,恭敬行禮,道“三當家。”


    三當家擺擺手,示意小藥童繼續抓藥。


    看向莫天,告誡道,“公子今年可有雙十年紀了?”


    莫天聞言微頓,聽此他大概明白了,麵色不改,心裏卻有些懊惱。


    他倒是忘了自己的年紀,早知道該做些修飾的。


    莫天未答三當家的話,轉而道,“我聽聞這醫館在南朝也是數一數二,便想著此內的人大概都是見解不凡者,如今看來是我理想當然了。”


    三當家聞言,怎麽聽不出來莫天的指桑罵槐,氣笑道,“公子這話是指我?”


    “誒誒誒,就是。”莫天的語氣輕飄飄,卻有些氣人。


    果不其然跟陳浩衣待久了,總歸學到他的一些精髓。


    “你看我年紀小,便覺得我醫術不高,可不是見解不地道。我這般年紀,有出眾之能,在南朝雖不常見,但也不至於見不到吧。”


    兩人的爭執吸引了外頭看病的百姓,更別說他們一早就注意到莫天。


    排好隊的百姓紛紛圍在醫館,想要一探究竟。


    三當家聞言,輕嗤一聲道,“在南朝,我見過不少出色之人,可不包括在醫術上。”


    他見過十六歲便高中狀元的少年郎,也見過十七八歲便能上陣殺敵,榮升將軍之人。


    但醫術是複雜韜晦,這少年打如五歲便能識字,六歲便認全會寫,七歲開始了解醫學藥材。


    如此多的藥材,要認全,如此多的藥方,要弄懂,沒個五年六年怎麽可能。


    如此便是十三歲,十三歲開始當學徒抓藥,至少兩年。


    十五歲開始入手做大夫,至少需要三年,還尚可說是個有基本的大夫。


    這都已經十八歲了,若是要去研究疑難雜症,沒個十年八年誰敢稱唿自己行。


    在便是頂尖的天才了,大部分的人都是從七歲開始識字,認全更是需要個兩三年。


    圍觀的百姓聽罷,不少覺得莫天在說大話。


    有先前一直關注兩人,知曉這件事的始末百姓,滔滔不絕跟大家說清楚。


    莫天留神聽了一小部分,深覺得這人跟說書似的。


    “那你今兒便見識到了。”


    三當家見莫天吊兒郎當,氣的失了分寸,道“城南街道的林府,是個富貴人家。他家有個小兒生病了,確實算是疑難雜症,我們醫館的大夫沒入手此方麵的,懂得的大夫正從上京趕來。若是你可以,還省得我們大夫過來了!”


    莫天聽罷,眼前一亮,靠近三當家,“林府?有多富貴?若是治好了能給多少賞銀?”


    有個看熱鬧的百姓喊道,“那可是潑天的富貴啊,是我們鎮上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本家在上京可是做大官的。”


    莫天聞言,眼睛愈發的明亮,歎道,“如此甚好,便不必我多跑幾趟了。”


    “三當家,走著?”


    城南街道的林府,大廳內。


    丫鬟們紛紛給莫天和三當家上茶。


    莫天瞧了眼這茶盞裏的熱茶,眼眸流動好奇,抬起茶盞,淡淡嘬了一口,便放下了。


    味道還成,茶香肆意,但比不上玄淵的茶,帶著靈氣。


    三當家看著喝著林府上好茶葉還搖頭晃腦的莫天,眼神迷茫,他怎麽就到這來了?


    很快外頭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來者不少。


    莫天剛抬頭,迎麵而來的是個留著黑須的中年男子,此刻麵色著急。


    他的身後跟著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也是麵色著急。


    莫天起身,正要開口,卻見為首的中年男子,麵色激動的握住了三當家的手,道“大夫,您便是號稱能救治我兒的大夫嗎?”


    莫天“......”


    三當家麵色尷尬,“不是我,是他。”伸手指向莫天。


    三當家此刻內心後悔與煎熬,在見到林府眾人差點淚流滿麵時,達到了頂端。


    他最是清楚,病人的家人們對大夫的期待,和治療後的失望,甚至是絕望。


    他卻因跟這少年一時口舌之爭把他帶到了林府。


    中年男子瞧見莫天時,大廳一時安靜無比。


    莫天率先打了個招唿,“大家好?”


    隨即一聲暴怒聲在整個大廳響起,好似地麵都震了震。


    “把他們給我趕出去!”


    三當家跟莫天都被推搡著離去。


    三當家羞愧的掩麵著走。


    莫天倒是扭頭喊道,“不是,我真的醫術很厲害的,大哥,你信我啊...不是,你別推我。”


    莫天一邊叫喊,一邊躲避小廝的推手。


    無人理會,莫天縱身一躍,飛入琉璃瓦頂。


    瞧見了昂貴的磚瓦,更覺得林府這病他看定了!


    莫天這一招驚到了林府眾人。


    莫天喊道,“你們為何不讓我試試呢?不成功便還是那樣,若是成功了,皆大歡喜不是?”


    “萬一我能治,你們錯過了我多可惜。”


    林老爺思索片刻,問道,“你的武功師承何人?”


    莫天不解,“我的醫術跟武功師承誰有何關係?”頓了頓,又道,“我治病,你可以讓別的大夫在旁瞧瞧。”


    林老爺這迴才正眼看莫天,這一眼便是有些心驚。


    少年貴氣,武功高強。


    倒像是個江湖中人,還是個不凡之人。


    林老爺沉默一會,便道,“你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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