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無忘最終還是去了城主府,直接朝兩位老者的院子走去。


    途中被人叫住。


    “無忘?你迴來了?”


    古無忘僵硬著身子,這聲音他耳熟。


    是他爺爺口中,數萬年前古家最強天才古七月。


    古七月見古無忘視線投注在他身上良久,溫和道“怎麽了?認不出大哥了?”


    古七月好笑般伸手輕敲了下他的額頭。


    動作親密,古無忘躲了躲。


    大哥?


    所以他如今的身份是古七月的弟弟?


    古七月突然朝一個地方喊了聲,“小叔。”


    古無忘望去,是風度翩翩的莫天走來。


    莫天打趣古無忘,道“怎麽,瞧見小叔還不會喊了?”


    古無忘“......”


    他有些不理解,為何莫天在古府的輩分如此之大。


    古七月替他打圓場,“他大概是被小叔的風韻俊朗驚到了。”


    此話一落,莫天與古無忘齊齊看向他,眼裏隻透露一個信息。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說他長得清俊尚可。


    十五歲的少年郎,如何看得出風韻俊朗?


    三人同去小院。


    白袍老者早早便等在一旁,“來啦。”


    古七月朝老者一拜,古無忘也有模學樣。


    莫天直接走到一旁,手比劍狀,練習著白袍老者教的劍術。


    白袍老者看了眼古七月,又看了眼古無忘。


    “七月,修行斬天刀訣到哪了?”


    古無忘聞言一愣,斬天刀訣,他聽過。


    是古家傳承刀法,其威力無比巨大。


    古七月迴道,“迴先祖,已練到第七重。”


    白袍老者頷首,“那從今日起,便由你來教教無忘斬天刀訣。”


    古無忘與古七月均是一愣,連忙應了。


    這些時日,莫天三人皆在城主府中接受教導。


    莫天最忙,他的劍道與丹道皆天賦炳然,兩位老者使了全勁教會莫天。


    莫天學了些時日,總算使出了隔空打牛。


    白袍老者瞧見了,卻並不滿意。


    “小天,你可知我這劍法的名字?”


    莫天頷首,學了數日,必須知曉。“隨心。”


    白袍老者點了點頭,“你可知何為隨心,是指哪便能打哪。”


    “我這劍法,是依靠劍意,能隻傷所想傷之人,隻殺所想殺之人。”


    “你雖是能隔著一物打另一物,卻不是隨心,你是用了巧意。便是你能在此地隔空打物,在別處卻不一定能。”


    白袍老者示意他再好好練練。


    莫天恍然大悟,沉浸劍法當中,手轉靈力,朝一空地一揮。


    以氣化的劍並未傷害它觸碰到的樹葉,而是落入後牆,留下一道新的劍痕。


    另一邊,練武場。


    古七月拿起大刀,揮動起來,空中發出刀削聲,清脆悅耳。


    一揮一撇皆是玄妙。


    古無忘雙眼炯炯有神注目著。


    斬天刀訣,


    劃破天際,欲要斬天,我命由我定。


    速度極快,威力極高,隻留下一道道殘影。


    第一重,


    第二重,


    第三重。


    直到第三重,古七月才停了下來,唿吸平穩,絲毫不見之前有過大動作。


    “看清楚了麽?”


    古無忘緩緩點頭,拿起大刀揮灑起來。身處刀訣中,方知刀訣的精妙之處。


    斬天刀訣,不愧此名。


    陳浩衣在紫袍老者的督促下,煉製出了一枚又一枚丹藥。


    此刻紫袍老者打開丹爐,瞧見裏頭煉製成功的丹藥,心下寬慰。


    “不錯,你出師了。”


    陳浩衣瞅了眼丹藥,問道,“這丹藥,莫..古天好像沒有煉製過?”


    紫袍老者淡然道,“那是自然,我又不打算教他這個。”


    陳浩衣一愣,不明所以。


    明明莫天的天賦要高於他。


    紫袍老者好似看穿了莫天的心裏話,道“這丹藥名為脫胎換骨丹。”


    “在人身負重傷,藥石無醫,經脈碎裂,根基被毀,體無完膚時享用後,便能重塑根基,恢複身體,甚至是變得更強。這是我唯一自己研發的丹藥,是想要作為傳承的,你便是我選的傳承人。”


    陳浩衣聽完,呆呆愣住了。


    “可古天的天賦比我高,這傳給古天更為好。”


    紫袍老者搖了搖頭,“古天的心不在丹道,他更偏向劍道。”


    還有一原因,莫天的體製,他無法保證莫天能有命傳承他的丹方。


    古七月結姻大典前夜,


    古七月傳受完古無忘刀訣,正欲要離去,被古無忘喊住。


    “七月哥,你,真的要娶那女子?”


    這些時日,古無忘沉默少言。他隱隱感覺到,古無忘是有些抵觸他的,倒是沒想到他會關心他的婚事。


    古七月笑著點頭。


    古無忘眼底的期翼散去。


    古七月瞧見了古無忘的態度變化,意識到他的弟弟可能對他的未婚妻有些誤會,便道,“她人很好,當初若不是她救了我,我可能早就沒命了。”


    古無忘聞言複雜看向古七月,欲言又止。


    他想說,她不是真心救你,他是想害寒夜城的。


    但最終他還是眼睜睜看著古七月離去。


    因為他知道,即便他現在不娶那女子也無用,因為一切早已發生。


    大婚當日,


    一切如先前的發生,不同的是,莫天他們不是在後山摘茶葉,而是在後山觀望大婚。


    他們親眼見證,結契前,新娘子手握匕首,刺向古七月,重傷了古七月。


    也見到古府眾人與城中百姓因飲城主府準備的茶水,癱軟在地。


    更看見了城外數萬萬人蜂擁而至,肆意虐殺城中人。


    所到之地皆血流成河。


    城主府更像是被鮮血洗禮。


    這一場麵,對寒夜城而言是噩夢,對莫天幾人亦是。


    古七月身負重傷,親眼瞧見城中的死亡,一直想要救人,卻連起身的力氣都無。


    眼睜睜看著寒夜城被滅,古七月渾身散發著絕望的氣息。


    陳浩衣看不過眼,欲要下山,阻止這禽獸般的屠殺。


    莫天攔住了他,冷漠道,“幹什麽去?”


    陳浩衣眼眶泛紅,“救人,我要去救人。”


    莫天嗬斥道,“不準!”


    陳浩衣大喊道,“莫天,那是這些時日喊我們小叔,追著我們跑的古家人。還有那邊,那個小女孩才五歲啊,怎麽就死了。”


    古無忘拳頭攥緊,發出咯吱聲。


    莫天緩了口氣,道“浩衣,你冷靜點,他們已經死了,這一切早已發生過,我們阻止不了,阻止的也隻是虛幻。”


    莫天扭頭看向古無忘,察覺到古無忘的氣息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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