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在空蕩的街上,身後傳來輕微的聲響,兩人迴頭。


    一個身著靈犀閣出品的中階淡藍色法衣,頭頂戴著東海之藍的珍貴珍珠羽冠,最讓人意外的是,他後背背著一把碩大的刀。


    那刀在暖陽的照耀下略顯鋒利,走近還能聽到陣陣刀鳴聲,


    是把好刀。


    瞧見莫天二人,眼神略帶驚訝與冷漠。


    陳浩衣走了半時辰,終於瞧見一個活人,不免有些激動,道“道友,也是來此寒夜城的?可知為何城中人都居家不出啊?”


    背刀男子越過陳浩衣,不理會他,


    後又越過莫天。


    莫天轉身瞧著往前走的人。


    陳浩衣呆了呆,看著背刀男子的背影,“我這是被忽視了?”


    莫天頓了頓,來到一個大棚安置的茶攤。


    揮揮桌上的灰塵,從儲物袋裏變換出一些茶具,泡著茶。


    “坐吧。”


    陳浩衣坐在莫天身旁,端起莫天遞到他麵前的茶,清香撲鼻。


    陳浩衣喝了口,感受到一股暖流流經八脈,讚歎一聲。


    看著一幅君子樣的莫天,打趣道,“莫天,你這茶技比起廚藝要好上不少啊。”


    莫天的茶技是頂天的,那廚藝便是入地的,


    天差地別的厲害。


    莫天淡淡瞥了他一眼,“愛喝不喝。”


    莫天的茶技是跟林久簫學的,他愛喝,莫天身為弟子,自然會常泡茶給林久簫。


    久而久之,莫天的茶技便爐火純青,堪比劍術。


    夕陽西下,夜色降臨。


    街上傳來動靜,一道一輕一重的腳步聲朝茶攤過來。


    一位瘸了腿的老者推著兩輪車,緩步走過來。


    看見茶攤上坐著兩個年輕的小夥子,不免一愣。


    之後便是家家戶戶的開門聲響起,燈籠掛起,漸漸便響起吆喝聲。


    陳浩衣看著這一幕的變化,不免心底驚歎。


    夜間鬧市百家出,齊齊樂樂如白天。


    “兩位小夥子這麽早便出來遊玩啦?”


    瘸子老者走到茶攤的後位,收拾著茶攤,頭也不抬問道,“兩位小夥,要不要喝茶啊?”


    陳浩衣欲要拒絕,他已經喝了一下午的茶。


    “好,勞煩老伯了。”莫天先一步開口。


    陳浩衣瞧了眼莫天還有茶水的杯子,“你都喝一下午了,還喝啊。”


    莫天笑了笑,不語。


    瘸腿老伯端著兩個小土碗給兩人,倒了壺茶。


    茶攤上陸陸續續來了幾個談笑著的年輕人,或商旅。


    一位扛著扁擔的大娘跟瘸腿老伯說著家常話。


    “想出去走走?”


    陳浩衣看著一改白天樣的寒夜城,連忙點頭。


    “可以,但有個條件,不準吃喝這裏的東西。”


    莫天示意他可以去,陳浩衣便樂顛顛的跑出去了。


    莫天收起了自己的茶具,端起老伯的茶,在鼻尖聞了聞,眼裏閃過一絲荒唐。


    接著便聽到周圍人在議論。


    “聽說了嘛?外首富的女兒又突破了。”


    “真的假的,她不是上個月才突破嗎?這修煉速度堪比神靈子他們啊。”


    “可不是,想要那姑娘將來定會入宗門吧。”


    “不說這個,過幾天便是少城主的大喜之日了,你們準備好禮物了沒呀?”


    “當然準備好了,城主一家對我們百姓如此之好,自然要備好禮物。”


    ...


    一時辰後,陳浩衣便迴來了。


    一坐下便道,“這寒夜城好生厲害,我出去一趟,瞧見天邊飛行的人不少。”


    “這嗖嗖的就過去了,還有你知道嗎?我竟然在攤位上瞧見了很多稀缺的珍草,還有,東街那邊有個大娘竟用絕好的寶器煮食,這簡直是浪費啊。”


    陳浩衣一出街口,便進了百歲閣,裏頭琳琅滿目。


    史上記載的藥草有,


    上層絕世劍法,心法也有,


    聽說的這百歲閣守閣人是個萬年歲的人,


    這些陳浩衣都不信。


    但他在大街上瞧見的那些,必然是真的。


    “誒誒誒,不說了,筱妝館將舉辦的舞宴將要開始,我們趕緊去瞧瞧吧。”


    說著攤位上的人一連著起身,朝外走去。


    陳浩衣自然也聽見了,想起街上的花帶垂掛樓間,一個盛大的台子,裝飾的精致,原是為舞宴做的準備。


    “我聽說今晚筱舞館廣招城中女子挑戰舞,頒授寒舞仙子的稱號。”


    瘸腿老伯突然看向兩人,一臉的慈祥,道“小夥子,你們不去瞧瞧麽?”


    陳浩衣瞧見瘸腿老伯收好攤位,拿了一個木葫蘆,欲要離去,有些遲疑道,“老伯,您也要去看女子跳舞?”


    老人家這麽大年紀,這,不太好吧。


    瘸腿老伯爽快笑了幾聲,“自然要去瞧瞧的,百年才有的盛景啊。”


    不遠處一個頭戴紅花的大娘喊瘸腿老伯,隨後二人並排往外走去,


    留下淡漠的莫天和一言難盡的陳浩衣。


    莫天忽然起身,嚇了陳浩衣一跳。


    “走,我們也去看看。”


    東街,大台子。


    東街此刻人山人海,周圍茶樓,飯館,閣樓皆圍坐著人。


    台子前安排了幾個位置,那位置觀看舞者是最為好的。


    此刻幾個位置坐了人,唯有一個空位。


    莫天與陳浩衣來得晚,沒了下腳的位置。


    莫天抬眼望了眼天,隨手變換出一座簡單的飛舟,莫天禦劍飛行,帶上了陳浩衣。


    其餘人見狀也學著莫天,頓時天邊圍滿了各種飛行寶器。


    好一個熱鬧場景。


    陳浩衣看了眼台子前位置的幾人,與莫天細道。


    “第一位的是外首富,是寒夜城的財政掌權者。


    第二位與第四,五位是城中最有權勢的氏族,僅此與城主府。中間空著的位置是留給少城主。”


    莫天瞧了眼那空位,少城主並不在。


    莫天瞧著底下,視線停留在某處,


    那人身背大刀,年紀輕輕。


    他好似感受到他人的視線,猛地朝莫天這邊看過來。


    不過好在莫天先一步收迴了視線,


    他的目光在莫天與陳浩衣身上流轉了一圈,又看迴台子。


    隨著熱鬧的氣氛,上來了一女子。


    陳浩衣瞧了眼,女子身上毫無靈氣波動,歪頭看向莫天,“怎麽上來了個凡間女子?”


    莫天眼含笑意,道“你確定是凡間女子?”


    台子上的女子手持青劍,使起了劍舞,一揮一動,身姿搖曳,但又暗含罡氣。


    兩人的眼神愈發認真起來。


    陳浩衣懶散靠著飛舟沿壁的身子坐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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