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一騏洗完澡出來,發現自己房間門關上了,他記得自己進門的時候是沒有關門的。


    擦著頭發繼續走了兩步,就看見巫以安坐在衣櫃的角落處,正喝著威士忌。


    連杯子都沒有,直接舉著瓶子在那兒喝的。


    見到他出來,巫以安放下酒瓶,皺著小臉咽下嘴裏的酒,很是開朗,“你洗好了呀?”


    他眼神一沉,原本還剩大半瓶的酒現在已經到底了。


    巫以安看到他的眼神是跟著酒瓶走的,就站起身子,打開衣櫃從裏麵又拿出了一瓶,擰著瓶蓋。


    廖一騏走過去,拿下了她手裏還未開封的白蘭地。


    巫以安雙手抓著酒,“不喝我睡不著。”


    他聽見她帶著撒嬌的語氣,微微晃神,巫以安就抓著酒坐在了地上。


    他緩緩蹲下身子,頭發上滴下的水珠打在了她潔白的腿上,她是直接穿著睡裙就過來了的。


    “咦——”她伸手抹了一下水珠,“涼。”


    說完就把手上的酒放下了地上,伸手拿過他脖子上的毛巾,幫他擦著頭發。


    廖一騏看著她,眼裏像是有萬千沒說出的話。


    “你還在生氣啊?”巫以安嘟著嘴,“你都好久不和我說話了。”


    廖一騏往前傾身,一把抱起她放在了另一旁的地毯上的,坐在了她旁邊。


    巫以安見頭發擦得差不多了,又爬過去拿到那瓶沒有開封的酒,“幫我開。”


    她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


    “你喝多了,早點休息。”說完就要把酒放在地上。


    巫以安抓住他的手,語氣堅定,“幫我開。”


    直起身子對上他的視線,“阿騏,我很清醒。”


    她低頭看著地上,“阿騏。”


    “我們...”


    “分手吧。”


    沉默,良久的沉默。


    廖一騏擰開了酒,灌了一大口。


    “收迴那句話。”他聲音帶著不安,“收迴去我就原諒你。”


    巫以安看著他,不肯開口。


    她脖子的項鏈被外屋裏的燈光照得閃閃發亮。


    從她手上拿過酒瓶仰頭喝了一大口,臉被辣的通紅。


    而後傾身向前,捧著他的臉,吻了上去。


    熱烈而又渴望。


    察覺到她的情緒,他試圖推開她,抓住她的細小的手腕,把她往後推開了。


    “收迴那句話。”他看著她,嘴唇因為剛剛的激烈變得通紅。


    她甩著手,試圖掙脫他的鉗製。


    可他不讓,手上隨著她的掙紮越發用勁,弄得她的手腕生疼。


    突然她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地上。


    “疼~”她在撒嬌。


    他鬆開手,還是重複著,“收迴那句話。”


    他是個固執的人,可她也是。


    “上次在菲菲家弄燒烤的時候,”她轉移了話題,“那個酒叫什麽,你還沒告訴我。”


    “等你從美國迴來了,我就告訴你。”他態度堅定,自是不會理會她說出的分手。


    巫以安起身,伸手按掉了床頭櫃上的開關。


    又灌了一口酒含在嘴裏,沒有任何猶豫,睡裙散落在地上。


    跨坐過去,捧住他的臉不讓他逃脫,將酒度了過去。


    廖一騏腦子一片空白。


    白蘭地辛辣苦澀的味道在嘴巴裏彌漫開來。


    她將在小說裏看到的東西付諸實踐,那個成語怎麽說來著,學以致用?對,就是學以致用。


    但卻不得要領。


    想推開她,最後的理智被手上傳來的柔嫩觸感所覆蓋。


    反客為主。


    凜冽的冬風還在窗外唿嘯,巫以安看著他的臉,隻看到了溫柔,生氣的溫柔、埋怨的溫柔,時間仿佛都被凍結。


    ——————


    巫以安背對著他窩在他懷裏,他的臉在她脖子和頭發間蹭來蹭去。


    摸到了她右手臂上還沒有完全迴複的傷口,牙印已經不見了,看著沒那麽瘮人了。


    “還疼麽?”他問。


    她不知道她問的是手還是別的什麽地方。


    他舉起她的右手,看著那個傷口,“給我留一個吧,比這個深一點的。”


    “好啊。”她欣然答應,“留哪兒?脖子?直接動脈出血的那種?”


    他笑出聲,“一樣的位置吧。”


    她扭頭看他,卻看見他一臉的認真.


    她本來是開玩笑的。


    看到他表情,她索性坐了起來,抓著他的手就咬下去。


    出於本能,他肌肉變得僵硬。


    她鬆開嘴,“看吧?還留?”


    他也坐了起來,看著淺淺的牙印,“太淺了。你用力一些,出血的那種。”


    “你有病吧?”巫以安不理他,拉過被子躺下。


    他跟著躺下,抱住她。


    沉默幾秒之後,他開口。


    “求你了,安安。”語氣裏竟是乞求。


    眼神裏都是真誠。


    巫以安眼睛有些酸,但還是照做了,用了狠勁,用力得自己身子都有些發顫,像是在發泄。


    他握緊了拳頭,吃痛卻不肯收迴手。


    直到嘴裏嚐到了血腥味,她才鬆開。


    小鹿般的雙眼有了些水汽,看著他。


    他看著手上因為滲出血顯得有些醜陋的傷口,滿意一笑,抱住她吻了下去。


    和她一同分擔那血腥的味道。


    旖旎、濃烈、纏綿、不舍。


    ——————


    感受到他唿吸平穩之後,巫以安悄悄抽出身子,將被子給他蓋好,墊著腳走迴了自己房間。


    “哢噠——”門鎖聲音落下。


    身後的人睜開了雙眼,眼神格外清明。


    一滴被月光照得反光的淚珠從眼角滑下,直直撞進了枕頭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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