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一過,榕城的人又開始漸漸多了起來,熱鬧了起來。


    廖中凱夫婦也恢複了上班的日子。


    廖一騏已經把自己的課也改成了散打,他覺得散打在實戰的時候更有用一些。


    兩人和往常一樣,上上課,和朋友約著玩,學習。


    不一樣的是,巫以安意識到自己情況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她從注意到自己身上開始出現莫名其妙的傷痕的時候,她又開始用手機記錄了自己的情況。


    她發現自己,


    在自殘。


    有時候會咬自己的手臂,自己嚐到了血腥味才醒過來。


    有時候會拿手錘自己的腦袋,錘得很用力,直到像是累了才停下來。


    有時候會跪在地上,跪到雙腿麻木。


    直到這天,張蕊芮發現了異常。


    張蕊芮和廖中凱要去上班,起得早。


    走進廚房準備倒水喝就看見巫以安拿著把刀站在那兒,拿著刀的右手好像還有血,這把她嚇了一大跳。


    大喊了一聲“安安”,就衝上去把刀奪了下來。


    巫以安這才大夢初醒,迴過神來。


    看見一臉驚恐的張蕊芮,這才明白自己又是不安定了。


    廖中凱聽見自己妻子的喊聲,連忙跑了出來。


    “怎麽了?”他一臉擔憂上前。


    卻看到了巫以安手上的牙印,“這...”


    青紫腫脹的傷痕上牙印凹陷下去的痕跡十分明顯,還滲出了血。


    張蕊芮放下刀,慌亂地找著創可貼。


    巫以安看著他們著急的樣子,像泄了氣的皮球,忽然就暈倒過去。


    “安安!”廖中凱扶住她。


    廖一騏也被樓下的動靜弄醒,急忙下樓,就看見巫以安暈過去的畫麵。


    “快快快,老婆拿車鑰匙,去醫院。”廖中凱吩咐自己妻子。


    “好。”張蕊芮有些慌亂,進房間拿了包就往出來。


    廖一騏上前幫忙扶住巫以安。


    廖中凱蹲下去準備背起巫以安。


    廖一騏說,“爸,我來背吧。”


    他大步走到玄關處,穿上外套後又返迴廚房,把巫以安背在身上。


    “媽,你記得拿上安安的外套。”他在門口不忘交代。


    “恩。”張蕊芮拿起他的外套就趕上去。


    ——————


    巫以安再次醒來的時候,先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視線往下,是正在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說話的廖中凱夫婦。


    廖一騏也在一旁聽著,神色凝重。


    巫以安試圖動了動,這才發現自己右手手掌被纏了紗布,左手還吊著針。


    醫院。她反應過來。


    “醒了。”廖一騏先看到她醒了過來,卻沒往前。


    張蕊芮立馬上前,關切問道,“安安你醒了?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廖中凱也上前查看。


    巫以安搖搖頭,“對不起,又讓你們擔心了。”


    廖一騏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站在床尾,抿著嘴,沒有動作。


    巫以安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生氣,挪開視線不敢看他。


    他用力咬咬牙,本就明顯的下頜線更加鋒利了些,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默不作聲。


    沒過多久,接到消息風風火火趕來的阮嘉樹小跑進了房間。


    張蕊芮他們見到他來了,連忙打著招唿,“阮醫生。”


    阮嘉樹點頭算是迴應,直接問道,“今天才發現的嗎?”


    張蕊芮點頭,小聲迴答,“嗯。我今早起床才發現的,都怪我,以為好了一些,就放鬆了一些。”她剛剛已經在微信上把情況先和阮嘉樹大概說了一下。


    聽到這話的廖一騏挑眉,看來隻有自己不知道,盯著巫以安看了一會兒,又垂眸,看著自己手機屏幕上的背景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阮嘉樹立馬明白,巫以安這是又瞞了下來。


    他道,“我需要和安安單獨聊一聊,你們先在外麵等一下吧?可以嗎?”


    “好。”廖中凱答應,轉頭喊著廖一騏,“阿騏,你出來。”


    隻是一秒,廖一騏就做了決定。


    他起身,手機被“落”在了沙發上。


    ————————


    “安安,為什麽沒有和我說?”阮嘉樹站在病床邊。


    “我不知道。”她視線迴避。


    “傷害自己的情況,出現多久了?”阮嘉樹仔細著自己的用詞,盡量避免使用太赤裸的話語。剛剛到了這層樓的護士站的時候他先看了她的病曆本,一旁的小護士告訴他巫以安身上有不少傷痕,都是淤青,這小護士還問要不要報警,懷疑巫以安是不是被家暴了。


    巫以安想了一下,“應該是大年初一。”


    “在那之前都挺好的,有按時吃藥,也睡得很好。”


    “那天早上起來,發現自己踩著凳子,站在窗邊。然後摔下來了。”


    她蒼白的嘴唇一開一合,“好像是那天開始的。”


    阮嘉樹眉頭緊皺。


    巫以安又繼續道,“我就又開始試著錄下來看發生了什麽,也是這兩天才確定...”


    她閉了閉眼睛,說出自己的推測,“確定我在自殘。”


    “你應該立馬告訴我的,現在都已經過去多久了,差不多半個月了。”阮嘉樹很是著急,“你這樣的行為很危險,把自己的健康當兒戲。”


    他甚至有些生氣,在確定巫以安是自己朋友的侄女之後,就把她當成是自己的侄女來對待,對她自然和其他病人是不一樣的。


    阮嘉樹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急了,放緩聲音,“手機呢?我需要看看你錄下來的東西。”


    巫以安四處看了一下,“應該是放家裏了。”


    “那個手機不是你的嗎?”阮嘉樹看到了沙發上的手機。


    “不是。”她搖搖頭,“是阿騏的。”他們手機雖然是同款,但手機殼是不一樣的。


    “行。之後你要把那些視頻給我看看。”阮嘉樹又看向她,“初一那天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嗎?或者是那之前?”


    巫以安深吸一口氣,和盤托出,“阮醫生。”


    “我又碰見那個女人了。”


    “除夕那天碰到的,在菜市場。”


    阮嘉樹心下已經有了想法,巫以安每一次的異常行為出現之前,都和這個女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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