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有些晃眼,鼻尖蔓延著刺鼻的消毒水味,耳邊還伴隨著似有似無的吵鬧聲。


    雲渺隻覺這具身體的原主腦海一片混沌,各種壓抑,痛苦,不解,屈辱的情緒鋪麵而來,還時不時閃過一些畫麵。


    這些畫麵看得雲渺狠狠皺眉,小小年紀,心思卻這般醜惡,長大了還得了?


    不過,現在她的注意力並沒有在原主身上,而是聽著病房內的爭吵,慢慢理清原主的記憶。


    “張家興,你個混賬東西,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麽好事!家玉是你妹妹,她的病你不是不知道!


    當年的事情你都忘記了嗎?!啊!要不是因為你,你妹妹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嗎?


    你找女朋友,我跟你爸絕不會反對你,但你找的這是個什麽女朋友?害你妹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之一,你安的什麽心呐!啊!”


    張母厲聲的質問,還小心的控製音量,雙目中的怒火幾乎凝為實質,恨不能把眼前這個一臉厭煩無所謂的兒子,塞迴娘胎裏迴爐重造。


    明明小時候是個正兒八經,苗根兒裏紅的三好青年,可自打那叛逆期一到,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隔三差五的不是跟人打架鬥毆,就是早戀逃學。


    整的他們心力交瘁,不是在給他收拾爛攤子的路上,就是在收拾爛攤子的路上,連女兒的異樣都沒察覺出一點。


    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女兒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還患有嚴重的抑鬱症……


    張母心裏悔啊,兩個孩子一個都沒照顧好,大的成天惹事生非,小的因為哥哥惹事被人報複,如今還被哥哥嫌棄,帶來了罪魁禍首之一來眼前刺激。


    “媽,你想的太多了,張家玉她明明就是裝的,這副喪裏喪氣,要死不活的樣子看著就煩,要不是她是我妹妹,你們攔著,我早就動手教育她了,哪裏還會是現在這樣。”


    張家興一臉不屑,無所謂的撇撇嘴,要他看,這都是爸媽給她慣的,裝病裝了這麽多年,還抑鬱症,明顯就是矯情。


    得虧了張爸現在沒在這裏,出去買飯去了,這要是聽到了張家興的這番話,保證不把他shi給打出來。


    張母也被張家興這番話氣得哆嗦,平日說說兩句她也沒當迴事兒,哪想這竟然是這混賬東西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張母怒不可揭,指著他鼻子就是一陣怒罵:“你個沒良心的畜牲,你妹妹有今天是誰造成的,你是不是都忘了?阿!


    要不是你上學的時候惹事生非,找人幹架,別人報複在你妹妹身上,你妹妹會有今天?要不是你,你妹妹會成這樣?”


    張家興翻了個白眼,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張母說的好像跟他無關一樣。


    張家玉這死丫頭,早不裝病,晚不裝病,偏偏等他帶女朋友上門的時候裝病,這不是擺明了跟他作對,對著幹不是,真是欠揍。


    現在又要聽他媽叨叨,煩都煩死了,也不知道他的寶貝女朋友站在門外會不會生氣。


    都怪張家玉這死丫頭,沒一點眼力見,裝病還挑他高興的好日子,惹得全家不愉快。


    最最重要的是,惹了他的寶貝女朋友,害得她站在病房門外聽他媽數落他,丟了麵子。


    張家興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張母看了更加氣憤,惱自己怎麽生了個叉燒玩意兒。


    病床上躺著的雲渺此時也把事情聽明白了,不由得心疼原主幾秒,遇上了這麽個哥哥。


    看張家興那完全不在意的樣子,雲渺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這種人,就是刀子沒落在自己身上,根本不痛不癢。


    張母說的話也不全對,原主張家玉會患上這抑鬱症,能有今天,大部分是因為趙家兄妹,但也有其他因素在裏麵……


    原主小學時期,張家玉正上中學,還是叛逆期,雖說成天惹事,但對原主也還有幾分好臉色。


    變故就是那對轉學生的到來,兩個原主記憶中最憎惡,恐懼的人,趙錦,趙鯉,一對長相十分相似的龍鳳胎兄妹。


    這兩人性格十足十的惡劣,喜歡霸淩同學,轉學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但趙家有錢,能擺平不同意見。


    上學沒幾天,龍鳳胎哥哥趙錦,便和原主的哥哥張家興打在了一起。


    要說原主的哥哥哪裏招惹了趙錦倒也沒有,一開始純純就是趙錦先動手的。


    原因嗎,可能是原主一家子長相的原因,全家都是長相老實憨厚,性格又好,看起來好欺負的那種,身為子女的張家興自然也相差不到哪裏去,於是就被趙家兄妹給盯上了。


    張家沒什麽背景,趙家兄妹家裏有錢,自然能查到。


    原主記憶裏,幾乎每次張家興跟趙錦打架後,原主就會被趙鯉欺負一次。


    每次都被人堵在角落裏,廁所,逼著原主,欺負她幹一些及其屈辱的事,動手掐,打罵都是經常有的事兒,更別談跪在地上學動物叫,捉弄她,甚至……


    這些,都是原主記憶裏最黑暗的存在。


    一家人裏,原主爸媽起早貪黑的努力掙錢供兄妹倆上學,又有原主哥哥叛逆期惹事生非在前,他們跟在後麵收拾爛攤子,擾得他們心力交瘁不說,自然就幾乎很少再關注原主了。


    所以,原主被默默欺淩了四五年,才被他們發現,期間,學校是有人發現的,但被趙家用錢擺平了。


    張家興也察覺了異樣,但他沒太在意,他自己都被趙錦搞得煩不勝煩,哪有閑工夫去管張家玉的事,再說了,人不也沒事。


    其實表麵看起來沒事的原主是偽裝的,並不是表麵看起來的那樣沒事,實則心靈肉體都遍體鱗傷,隻是麻木了而已……


    因為沒人發現她的狀態,哪怕是朝夕相處的家人,她也失望了,不敢抱有期望,她不是沒有求助過,隻是無人搭理她……


    『趙家兄妹是真的不是人,同樣是花骨朵的年紀,人小心思卻這麽變態。』


    七號義憤填膺,它手裏可沒有這個任務,是臨時撲捉到的虛弱意誌,原主小小年紀,卻沒有一點求生的意誌,它一個係統看了都揪心。


    同樣生而為人,怎麽有的人卻這麽不是人,連畜牲都不如,它轉給宿主的記憶它還特意模糊掉了一些,讓其看起來不是那麽的黑暗。


    『宿主,你一定要那兩個人得到報應,那種人,活著就是敗類……』


    雲渺默默的看了它一眼,目光有些幽幽的,看起來十分木納。


    原主被霸淩的事情被發現後,原主爸媽第一時間就帶原主找上了罪魁禍首,揚言要告他們。


    可趙家早有準備,監控的視頻全部被抹去,還給知情人封了口,僅有原主的一身傷又能證明什麽,趙家根本不懼。


    當時的原主已經被逼得封閉了自我,整個人神經衰弱,隔三差五就發病一次,最後,原主爸媽也隻能咽下這口氣,含恨把原主退學,帶在家裏養著。


    本來原主已經有兩三年沒發作了,病情即將恢複,迴歸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上大學的哥哥,張家興帶著女朋友迴來了……


    原主在看到哥哥女朋友那張臉的時候,整個人腦子都快要炸了,噩夢的迴憶如潮水般湧來,瞬間侵蝕了原主的理智,又變迴了一開始的模樣。


    “家興哥哥,阿姨還在生我的氣嗎?”


    病房外,出落得人模人樣的趙鯉柔聲詢問。


    這讓病房內的張母聽到她的聲音,臉色就變得難看,一臉不喜道:


    “叫誰阿姨,我可不是你阿姨,要認親迴你媽家裏去認,黑心腸的玩意兒,我呸。”


    張家興聽張母的不滿,麵上也不高興,直接懟著張母道:


    “媽,你不高興罵鯉兒幹什麽,她又沒做錯什麽,你憑什麽罵她,你不高興也不能衝著她發火,都是張家玉那個死丫頭,早不病晚不病,偏這個時候病,她是在找我晦氣。”


    張家興惡狠狠的瞪著病床上的雲渺一眼,恨不得把她揪起來,拆穿她的把戲。


    張母臉色一沉:“你的意思是家玉在跟你裝?”


    “那不然呢?”張家興理所當然道。


    氣得張母想拿東西教訓他:“張家興,你倆眼睛是當擺設的嗎?你妹妹她能拿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你讀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是吧?”


    張家興撇嘴,臉上不盡然,誰知道這死丫頭是不是裝的,他帶女朋友迴家,這死丫頭卻給他搞這一出,看他不拆穿她的把戲。


    “家興哥哥,你怎麽能這麽說,家玉妹妹怎麽會是裝的的呢,她身體不好,受了刺激一下子昏迷過去很正常,你是她哥哥,你得包容她才是。”


    趙錦隔著門,柔柔的勸說他。


    可這話裏話外的,聽得卻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閉著眼沒掙開的雲渺確是聽出來了,心中冷笑一聲。


    暗道這趙鯉是端著白蓮花的架子,說著綠茶味兒十足的話,又明裏暗裏的讚同張家興的話,還不忘挑撥一番。


    高,這手段有點兒意思,一點把柄也抓不到,畢竟人家在好聲好氣的勸著張家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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