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輕寒,唯恐自己聽錯了,然後又轉向沈航,求助一般的叫了一聲:“沈姨,這……”


    沈航也沒好到哪裏去,她第一次與輕寒見麵、交流之後就完全被她折服,壓根就沒去想成功率和成品的品質問題。


    當然,另外幾個或許考慮了,但她們和李雁迴的情況不一樣,她們的長輩都離開虞家,帶著親眷成了自己的家族,而李奇海卻一直跟隨虞硯驍,不曾離開虞家。


    所以,她們和她們背後的家族收集這些煉器材料雖然也不容易,但真沒李奇海這般艱難,也就沒有問那種會得罪人的問題。


    煉器也好、煉丹也罷,都是有成功率的。


    沈航小心再小心,也隻能做到八成成功。這八成之中,能有半成比預期更好,四成半和預期不相上下,剩下的三成比預期差。


    至今為止,她煉製出的最好的成品也隻是天級法器。


    而輕寒一開口就是玄級法寶。


    沈航被這句話驚得心神晃動,她立刻深唿吸,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後,恭敬的問:“前輩,那之前的那三家呢?成功率多高,品相預估又是多少?”


    “林家的材料還算勉強,估計能到地級,另外兩家和這個差不多,最後品相也差不多。”輕寒歎口氣:“我倒也希望成品能更好些,但材料有限,我也沒辦法啊!”


    “前輩~”沈航起身,鄭重的給輕寒鞠躬行禮:“能用這些材料煉製出法寶,對我等而言已遠超預期。在此,晚輩代表他們幾家,代表聚秀山虞家一脈,鄭重的向前輩表示謝意!”


    “不用客氣!”輕寒有點兒心虛。


    她做了那麽多,為的不過是狠狠地算計尹明珠和左戰擎一次而已,給旁人煉器也好、掌眼也罷,不過是為了打掩護罷了。被沈航這般鄭重其事的道謝,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沈航還想說,輕寒連忙打斷她,問:“我不是讓你準備地方嗎?收拾好了沒?”


    “已經收拾出來了,這是照片,還請前輩先過目!”沈航連忙拿出一摞照片來。


    輕寒雖答應為他們煉器,但卻還沒開始。一來她白天要上課沒時間,晚上不樂意趕工,二來是等沈航準備合適的地方。


    煉器,就算隻是隨手煉製幾樣小法寶,也得有個正式的場所才行——這是虞硯驍與她說的,她雖不以為然,但虞硯驍對聚秀山更了解,他那麽說肯定是有道理的,能聽還是聽聽吧!


    “可以的!”輕寒隨便翻了一下,提了個意見:“爐火撤了,我煉器不用火!”


    不用火?沈航愣住。


    器修也好,丹修也罷,最好的資質是單係火靈根或變異火靈根,要是有機緣,得了異火,那更好。


    但不用火……別說李雁迴,就連沈航都不曾聽說過。


    當然,隱身暗處卻依舊關注這裏的虞硯驍也一樣不曾聽過。


    “不用火用什麽?”李雁迴很是好奇,比起對煉器一道了解更多的沈航,她反而接受良好。


    “用水!”輕寒微笑:“靈寶閣曾出現過一位變異水靈根的天才,誰都說他不適合煉器,但他偏偏隻想做個器修,最後,他創造了一套驚豔修真界、顛覆所有人認知的水煉法,我學的便是這個。”


    “水煉法入門難,入門後進階難,但煉器不但更安全,完全不用考慮炸爐的危險,成功率也更高。”


    “我煉器這麽多年,從來就沒炸過爐!”


    這句話,輕寒說的頗為自得。


    她四歲被撿到,五歲拜師,之後一直和師父他們在一起。


    在那段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的日子,他們將她當成了一塊巨大的海綿,爭著搶著的將自己的獨門秘技交給她。


    他們都覺得,她多學一點點,活下來的可能就大一點點。


    而她也半點不敢懈怠,能學會就學,學不會的,也努力的死記硬背、牢記心中。


    隻是,無論學什麽,都需要積累和沉澱才能達到一定高度,而她才二十一歲,就算用上了各種輔助的手段、秘法和神器,也是不夠的。


    她覺得,她就是個什麽都知道一點,什麽都會一點,什麽都不精的半瓶水。


    好在,她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半瓶水,從不敢翹尾巴,更不敢丁丁當當的晃蕩。


    但她也有引以為傲的,譬如說煉器。


    金木水三係靈根的她會煉器,沒什麽好自豪的。


    畢竟,有先人所創的水煉法,她這算是踩著先輩的肩頭上得了便宜。


    但從學會至今都不曾炸爐,卻讓她深感驕傲——就連當年那位開創先河,以單係水靈根而成就一代煉器宗師的先人也炸過爐的。


    輕寒這話帶了幾分孩子氣的洋洋自得,聽得沈航和李雁迴一愣,而後交換了一個眼神——她們開始懷疑這前輩的年紀了!


    沈航使了一個眼色,李雁迴會意,帶了幾分好奇的問:“聽起來前輩煉器經驗豐富,不知道前輩煉製最好的成品是什麽?”


    “是一柄……”輕寒話到嘴邊就打住,偏著頭看著她們:“是我的本命劍,耗時一個月才煉製出來,不知道費了多少好材料和多少心血。但等級什麽的,都不能告訴你們,否則你們往修真界一打聽,就知道我是誰了!”


    “我的……嗯,馬甲可得捂緊了!”


    “這是我剛學會的!”輕寒不無得意的顯擺著,又嘟囔一句:“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麽叫馬甲。”


    可好像捂得不是那麽嚴實!


    煉製了屬於自己的本命劍——隻有劍修才有本命劍一說,就這句話,就能斷定,她是劍修。


    煉器用的是水煉法——說明她或者是水靈根,或者便是x水雙靈根。


    性情隨和、說話隨意大氣、略有幾分天真、帶了幾分孩子氣——她年紀不會太大。


    學識淵博、對修真界流出來的各種材料如數家珍,對異火、銘刻在器物上的法訣、法陣了如指掌——這又證明她也不會太年輕。


    最可能的就是百歲上下、被宗門重點培養、一直在宗門內學習修煉、幾乎不與外人來往。


    能滿足這些條件的,靈寶閣估計也就她一個,要打聽到她的身份,有難度,但也隻是有難度而已。


    至少,沈航覺得熙火真君會知道眼前這位到現在依舊不肯透露稱唿和模樣的高人是何人。


    但她沒有打聽的打算——眼前這位高人表現出了莫大的善意、不吝嗇的給予了幫助,就算好奇,就算知道她好套話,也得掌握好分寸,過了,對誰都沒好處。


    這麽想著,她將話題轉到正事上:“前輩,什麽時候開始煉製?”


    “明天吧!”輕寒很幹脆:“通知預定明天讓我幫著掌眼的、幫忙煉製法器法寶的不要來了,直接去你準備的那地方,給他們看過之後,我便給你們煉製……對了,你例外!”


    沈航微微一怔:難道她不小心得罪了眼前的高人了嗎?


    輕寒沒有賣關子,直接為她解惑:“我給另外幾人煉製的時候,你在旁邊看著,將他們的煉製完成之後,你如果覺得有所收獲,就自己上手煉製,我在旁邊盯著,需要的時候會指點和幫忙。”


    “你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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