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是在一座島上,我沒能找到她的屍體,周圍也沒有什麽痕跡,隻能通過一灘血跡判斷她已經遇害了,旁邊還有一把菜刀……”


    言孜難以置信,“菜刀?她是死於其它玩家手裏?”


    紫蘇可不是什麽花瓶。


    這朵張揚濃烈的玫瑰從來都是帶刺的。


    穿著紅裙高跟鞋都能彪悍幹架,一對多絲毫不慫,能打到讓人害怕。要說她是死在人的手裏,未免荒唐。


    “阿孜。”


    另一頭通話中,言茴倏地壓低聲音,含了沙啞,“我懷疑……紫蘇她很可能是遇到什麽麻煩的東西了,她當時從頭到尾都沒向我求救。”


    這種情況隻能分兩種。


    一種是沒能來得及,另一種就是實力懸殊不想拖累言茴。


    “我之前試著推斷過。”


    他接著往下說道,“我懷疑是夢境主宰,所以紫蘇才會這麽毫無反抗地被殺死。”


    “這一位確實麻煩……”


    說起夢神,言孜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防不勝防。”


    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從哪個旮旯角落裏竄出來。


    給予人沉淪一夢。


    “但要分辨有沒有被夢境汙染的方法,倒是有一個。”


    言茴抬頭看向他,言茴生有一雙極其瀲灩漂亮的眸子,淡藍流轉,如墜煙海,“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


    “記憶。”


    自己的記憶被動過手腳,這點言孜十分確定。


    “是的。”


    言茴點頭,順著她的話道,“比起其它被束縛在第二道門裏的主宰,夢境的能力讓它更為自由。不少人可能都被汙染過,隻是程度不嚴重,可能自己都發現不了。”


    言孜微蹙起眉,知道他應該還有話要說。


    果不其然,言茴隨後就問,“你身邊有覺得不對勁的人嗎?”


    “除了童聲和寧九徵,我不太了解他們。”畢竟大部分人都是臨時被抓來的,他們在現實世界的情況,她一無所知。


    “先前,我有幫父親整理過一次人口統計的檔案,你有需要的話可以直接說,我來看看。”


    言茴記性很好,好到可以和機器相媲美。


    所以,他這個提議是完全能行得通的。


    言孜第一個直接就說了——


    夏仁。


    “沒合區之前,他是所有玩家裏年紀最大的。”


    她盡量細致描述。


    “也是之前幼兒園後花園案受害者的親生父親,兇手是那個很會逃跑的慣犯飼料。他家裏還有妻子兒子,這點他每天至少都會念叨上三遍……”


    沒等話說完,另一頭言茴難得截斷了她。


    他聲音裏含了幾分訝異,“他的妻子女兒?”


    言孜心底咯噔了下。


    她知道言茴這話,可不像是要細問對方的家人。


    那代表的隻有一個意思。


    “當年那個案子我印象深刻,那個不幸遇害的小姑娘夏雨,她的父親好像叫夏仁。這點倒是沒有問題,完全能對得上。但是……”


    青年話音忽然停頓了下,遲疑地朝她再度詢問。


    “但我記得他妻子早逝,也沒有兒子啊?”


    寒風吹襲,沁出一手心的冷汗。


    言孜倒不是被這場詭異給嚇到。


    而是迴想到年近半百的男人念念叨叨記掛著家人,將其當作精神支柱的模樣,就知道不管這份記憶對不對,最好都暫時別去戳穿。


    否則,被裝在這個美夢泡泡裏的男人,隻怕會一起化為泡沫。


    “這事先不能讓他知道。”


    言孜下定決心要瞞死後,又話鋒一轉問道,“你還活著的消息,尤餘知道了嗎?”


    除了她和李自然外,最惦記言茴的人大概就是尤餘了。


    即便如今星際進步,但也總有光照不到的角落。


    尤餘和言茴一樣,第一個原生家庭並不好。


    隻是言茴運氣更好,好歹還有季蘭真心疼愛。


    而尤餘走丟都沒人找,像野貓一樣藏了好幾年,才在一次偶然機會下被老管家發現。


    這小子從小就狡猾,尤管家耐心蹲守好幾天才摸清他的活動規律,然後用一屜香噴噴的小籠包,成功誘捕。


    也許正是因為這份同病相憐,兩人倒是能玩到一塊去。


    “他還不知道,再等等吧。”


    言茴搖頭,“他應該有任務在身,最好不要去打擾,萬一影響到他就不好了。阿孜,那其他人……”


    原本他還想再問,但言孜快他一步截斷了話題,“我這邊有人找,迴頭再說。”


    “喂小言,你知道童聲那孩子的生日是幾號嗎?”


    夏仁樂嗬嗬的聲音一出來,言孜神色有一瞬間僵硬。


    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我記得應該是開春那會兒,高隊當時特別高興地告訴我們,說他當爺爺了,還給我們人手分了一大籃子的喜蛋喜餅……”


    “那應該快了!和我兒子生日差不多,我兒子也是春天時候出生的,抱在手裏那麽小一個軟乎乎的,我都害怕他會碎掉哈哈。”


    夏仁自我沉浸,似乎真有這麽一段記憶。


    “對了,你知不知道他喜歡什麽……言孜?”


    “我在。”


    花園藏屍案就是發生在一個溫暖的春天,這應該是這位父親最為痛苦迷茫的時候,於是在絕望無助中他有了一個“兒子”。


    言孜壓下心底那股說不出的滋味,將天平打開,“我手上正好有一個巧克力蛋糕,你拿了直接送給他。”


    “真的?”夏仁高興壞了。


    生日當然還是有個蛋糕為好,隻是眼下這種環境,想不敢想。


    “你有什麽需要的,我這就換給你!”


    “我沒有什麽特別緊缺的,你先收著吧。”言孜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後麵等有的時候,再來找你。”


    “也是!咱們還說什麽客氣話!”


    “有這句話,我的物資就都給你留著!”


    夏仁歡天喜地收下。


    以往蛋崽子清醒時覺得鬧騰,眼下冬眠太過安靜,言孜又總覺得有些不習慣。


    拿出繩索,找了一處結實的礁石勾好,以防上次那樣木筏被雪流衝走,跟著到處跑。


    籠裏的兔子已經長到她一隻手掌大小,擁擠在一起。夜間遠遠望過去,隻能看見一雙雙散發紅光的眼珠,分外駭然。


    言孜原本還擔心兔仔子會不會被凍死,想著要塞點棉花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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