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你猜我在收破爛的胡同口碰見誰了。”


    吃完晚飯,周正和羅萍兩人迴到臥室躺下休息,周正想起下午在胡同口碰到周剛的事情,說出來讓身邊的人猜。


    羅萍甚至都不用怎麽深想,就知道他碰見的人是誰,“你碰見周剛了。”


    周正翻身把羅萍抱到懷裏,笑著道,“我媳婦就是聰明。”


    羅萍窩在他溫暖的懷裏也笑了,林希既然給她寫信了,肯定也會給趙蘭蘭寫信,想到林希信裏說的,羅萍心裏隱隱升起一絲期盼,她爸媽的平反之日是不是又近了一步。


    周剛坐著村裏的牛車到知青點門口下車,迴到後院,推開門正要開口和趙蘭蘭說自己在想縣城遇到周正的事情,卻發現隻有兩個孩子在炕上玩。


    “你媽媽呢,”周剛問兒子周大寶。


    “前院打架,我媽媽被村長叫去村裏了。”


    前院打架的事情,周剛太有經驗,一聽趙蘭蘭被帶去村裏了,叮囑兩個孩子在家聽話,然後拔腿就往村裏跑。


    這時候生產隊沒什麽活兒,早上周剛去縣城後,趙蘭蘭在家看孩子,順便給他們小閨女做身衣服,衣服袖子還沒縫好一個,就聽前院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趙蘭蘭本來沒想理會,誰知前院一個去年秋天來的年輕女知青跑來敲她的門,


    “蘭蘭姐,出人命了。”


    趙蘭蘭聽到她的話眉頭一擰,然後才發現她手上還沾了血,看到血的那一刹那,趙蘭蘭腿都嚇軟了,她叮囑兩個孩子在家待著,關上門就跟著女知青去前院。


    前院,顧惜城屋裏,徐雅滿頭是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顧惜城抱著兒子蹲在牆角,嘴裏不停的嘟囔,


    “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打她……”


    趙蘭蘭進屋看到這一幕,隻覺後脊背陣陣發寒,四下一看從炕上扯過一件衣服,包在徐雅頭上的傷口處,然後問屋裏的人,


    “有人去叫村長了嗎,”趙蘭蘭話問出去才發現,在屋子裏的幾個知青,都是去年新來的,年紀都不大,看到這一幕一個個被嚇的臉煞白,像丟了魂一般。


    趙蘭蘭抓著剛剛帶她前院的女知青的手,“你快點跑去村裏找大夫,叫村長。”


    女知青就要跑去村裏找村長,這時一個男知青站出來替她去了。


    村長來到知青點看到昏迷不醒,滿頭是血的徐雅,差點厥過去,這要是出了人命,他這個村長也就做到頭了。


    大夫用藥給徐雅把血止住,就讓村長把人送去縣裏的醫院。


    村長一聽他直接略過公社醫院,把人往縣醫院送,心髒又是狠狠疼了一下,知青點的知青他這會兒也不知該信誰,直接找了村裏的人把徐雅和顧惜城送去了縣醫院。


    徐雅被送走後,知青點的知青就都被村長帶迴了村裏問話。


    周剛匆匆趕到村裏時,知青點的知青剛巧被問完話從生產隊出來。


    “你怎麽樣,傷著哪兒了,”周剛看到趙蘭蘭,一雙眼睛快速上下在她身上打量。


    “我沒事,”趙蘭蘭把他去縣城之後發生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


    從周剛知道顧惜城打媳婦開始,就打心眼裏看不上他,這會兒聽到他直接把人打暈了,更加嫌惡,他問,


    “今天又是因為什麽。”


    趙蘭蘭搖搖頭,“不知道,前院幾個知青聽到動靜跑過去的時候,徐雅就已經躺在地上昏迷了。”


    不知道周剛也不好奇,急匆匆的迴知青點,兩個孩子還在家裏呢。


    縣城醫院,徐雅再醒來時,已經是深夜。


    白天陪他們來醫院的村裏人,下午的時候都被顧惜城打發迴去了,連帶著孩子也請他們帶迴去幫忙照看,此時病房裏隻有顧惜城一人在。


    徐雅醒來看到他,又想起昏迷前他拿著凳子往她腦袋上砸的畫麵,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你醒了,”顧惜城看到徐雅睜開眼,咧嘴笑了,那笑陰惻惻的,看的人心裏發涼。


    徐雅是真的怕了他,哆嗦著手向他求饒,“我錯了,你饒了我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以為看見我和鄭梅梅的事情,找村長舉報我們,就能獲得自由了嗎,”顧惜城說,


    “不妨告訴你,你第一次跟蹤我上山的時候,我就發現你了,沒戳穿你就是想看看你要幹什麽,”


    徐雅聽到他的話,心如死灰,原來他早就發現自己跟蹤的舉動了。


    顧惜城伸手將她額頭的碎發撩上去,突如其來的貼心的動作,讓徐雅渾身再次一顫。


    顧惜城收迴手,麵露疑惑,聲音輕飄飄的,


    “你不是從小就喜歡我嗎,為了我不惜下鄉,不惜和知青點的知青爭吵,動手打程然,威脅她離開我,怎麽現在我們結婚孩子都有了,你卻這麽怕我了。”


    徐雅從顧惜城口中聽到程然的名字,已經沒有半點仇恨的念頭,她反而想,當初為什麽要威脅程然,如果她不威脅程然,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會不會就是她。


    徐雅默不作聲,顧惜城也不管她聽沒聽自己說話,自顧自的繼續道,“你既然費勁心思嫁給了我,我也不會虧待你,這輩子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顧家的鬼,”


    “鄭梅梅是第一個勾搭我的女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顧惜城粲然一笑,語氣裏卻帶著一股狠勁,


    “所以,我相信這也不會不是你最後一次進醫院。”


    徐雅聽到這些話,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林希從趙蘭蘭的來信裏,也知道了徐雅進醫院的事情,輕歎一聲,扭頭把這事拋到腦後,繼續俯身到桌案上看書。


    林希之前還在沒想好高考要考文科還是理科時,就已經把高中的課本知識都複習過一遍,現在稍微複習一下,就投進了無限的題海之中。


    林希沒和陸正青提過什麽時候恢複高考的事情,但陸正青還是從她日益緊張的學習課程中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晚上陸正青哄睡陸林後,迴頭就看見林希還坐在她的學習桌前埋頭學習,他不動聲色的下床,走到她背後,將她整個人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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