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氣越來越冷,林希柴棚裏的柴越來越多,撿的栗子鬆仁也已經夠吃的了,林希就不再往山上去了。


    沒下雪之前,林希騎著自行車去過縣城幾次,給林媽寄了些幹木耳幹蘑菇,從空間拿了兩件毛衣給他們郵過去。


    林希順道也去她之前賣貨的黑市看過,已經是人去樓空,從巷子口出來,林希在國營飯店門口看見了之前和她做軍大衣生意的小夥子。


    林希裝成之前去他那裏買貨的客,上前和他搭話,問巷子口的黑市怎麽沒了,林希話才說出口,小夥子就忙朝他壓手,讓她別小點聲。


    小夥子告訴林希,巷子口的黑市早被公安端了,他現在都是暗地裏和人聯絡,各處移動著賣貨,可不敢去固定的地方,說不定哪天被公安發現,連窩都端了。


    小夥子說完,問林希要買什麽。


    林希隨意找了個借口走了,迴知青點路上,林希十分慶幸之前冒險賣了那幾百件軍大衣,有了那些錢,起碼在她下鄉期間有什麽事,都不用再為錢發愁。


    初雪過後,林希就把菜地裏的蘿卜白菜都拔了,未免陸東會懷疑,林希把一部分蘿卜,白菜放到了做飯的屋子裏,剩下的才放到了空間裏。


    陸正青來林希這兒的時候,初雪差不多已經都化掉了。


    屋子裏燒著灶,熱烘烘的,林希坐在炕上,手上正忙著給陸東做秋衣,突然聽到外麵有自行車鈴聲,林希會心一笑,放下手裏縫了一半的秋衣,拿著炕上的外套,邊穿邊外走。


    到了外屋,林希的手碰到門把手的瞬間,門從外麵被推開,陸正青帶著一身寒氣出現在她眼前。


    陸正青推開門看到林希站在門裏,唇角上揚,冰冷的臉上有了笑意。


    陸正青想把眼前仰著腦袋,滿眼都是他的人兒立馬擁到懷裏,奈何身上的衣服冰的紮人。


    “陸大哥,凍壞了吧,喝點熱水暖暖,”兩人進了裏屋,林希倒了一杯水放到陸正青麵前的桌上,她到桌子的另一側坐下,把炕上縫了一半的秋衣收了起來,等沒事的時候再做。


    陸正青一進屋就看到了炕上的小衣服,見林希收衣服,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指腹摩挲著杯子把手,問林希,


    “這是給陸東做的衣服。”


    林希把折了一半的衣服打開給陸正青看,“怎麽樣。”


    “不錯,”陸正青說完,停頓了幾秒又道,“我也想要一件。”


    林希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抬眼看陸正青,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麽他在想什麽,隻一雙眼睛盯在她手裏的衣服上,


    “你也想要一件,”林希晃了晃手裏的小衣服問。


    “嗯,”陸正青,“大號的,可以嗎。”


    還可以嗎。


    你都這麽直接的問了,還有不可以的餘地嗎。


    “行,”林希說,“隻是我的針線不好,你別嫌棄就行了。”


    陸正青怎麽可能嫌棄,他麵上不顯,心裏都要酸死了,想要一件對象親手做的衣服,還是陸東那小子給的機會。


    林希拿尺子給陸正青量了尺寸,在櫃子裏找了兩種顏色的軟布,問他喜歡哪個顏色。


    陸正青說都行,看她。


    林希選了一個灰顏色的,然後就著手開始做,爭取讓陸正青下午走的時候能帶走。


    林希做衣服,陸正青就主動把午飯攬了。


    “你不會還要做土豆燉豆角吧,”林希縫著衣服,笑問陸正青。


    “今天再給你做個新鮮的,”陸正青說著,往外屋走。


    “陸大哥,外麵柴棚裏有我做的香腸,你拿兩根放到鍋裏蒸上中午吃,”林希朝已經走到外屋的陸正青喊道。


    “好。”


    陸東放學迴來,進門看到是陸正青在做飯,他高興的喊了一聲大哥,一雙腳卻徑直往裏屋走。


    林希看到陸東進來,喊他到炕上坐著暖和。


    陸東沒上炕,趴在林希身邊的炕沿上,雙手鋪在炕上取暖,側著腦袋看林希手裏的衣服,


    “姐姐,這衣服是我大哥的嗎。”


    林希說是,陸東迴頭看了眼門口,直起腰趴到林希耳邊,小聲和他說,他大哥有錢,讓他自己買。


    林希被他這個小心翼翼的模樣逗笑,迴了陸東一句好。


    陸東想起村裏那些嬸子說的話,繼續趴在林希耳邊小聲和她說,讓她一定不要給他大哥手裏留錢,男人有錢就會變壞。


    林希看著陸東一臉認真的模樣,忍俊不禁,也不知道這小子長大了會不會後悔說了這話。


    陸東的手放到炕上暖和了,看到炕上陸正青帶來的包,問林希他能不能打開看看,他大哥給他帶什麽好吃的了。


    林希讓陸東出去問陸正青,陸東扭頭就往外走,沒幾秒就迴來,和林希說,他大哥同意了,林希說那就開吧。


    如之前一樣,包裏是各種糕點,陸東拿出來一一擺到炕上,拿到最後,在包底發現了一個盒子,盒子上沒有字,隻有一女人在用手摸自己的臉。


    陸東舉著盒子問林希,他手裏的東西是什麽。


    林希一眼就認出來,陸東手裏的拿的應該是類似雪花膏的東西,她和陸東說是擦臉的。


    陸東拿著盒子遞給林希,說上麵畫的是女的,是他大哥買給她的。


    林希接過陸東手裏的盒子,拿到手裏把玩了幾下,心裏不解,陸正青怎麽會突然給她買擦臉的東西。


    陸正青端菜進來,屋裏一大一小全都朝他看過來,林希臉上還帶了幾分疑惑,看到她手裏的東西,陸正青明白了,把菜放到桌上,和林希解釋。


    陸正青之前去供銷社買東西,一進去就聽到供銷社有幾個女的在說什麽東西塗到臉上好,他聽了幾句,等那幾個女的一人買了一瓶走了,他就去問了供銷社的社員,社員一頓誇,陸正青就讓供銷社的社員給他拿了一個。


    林希低頭看看手裏的盒子,再抬頭看看陸正青,腦海中是陸正青在供銷社聽幾個女的說什麽擦臉的好的畫麵,然後她噗呲一聲忍不住笑了。


    陸正青知道林希在笑什麽,也不在意,看著她笑,他臉上也不自覺露出了笑容。


    陸東仰著腦袋,視線在林希和陸正青臉上來迴遊走,他不懂,林希為什麽突然笑,更不懂陸正青在看著林希笑什麽。


    “大哥,姐姐,我們能吃飯了嗎,”陸東問。


    林希思緒迴籠,正對上陸正青那一臉溫柔的笑意,林希耳尖瞬間就紅了,她忙錯開視線,伸手揉了一下陸東的腦袋,“走,洗手吃飯,”兩人手拉手往外屋去。


    陸正青看著兩人手拉手的背影,搖頭失笑,跟在兩人身後到外屋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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