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雪梨吃完了,兩人坐在炕邊泡著腳,聽了會兒收音機,陸東困得頭一點一點的,林希把他喊醒,讓他去刷牙上炕睡。


    陸東擦幹腳,迷迷糊糊的去外屋拿牙刷,結果他走到裏屋門口,伸手掀門簾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當即把他嚇清醒了。


    陸東趕忙跑到林希身邊,害怕的心咚咚的直跳。


    林希讓他在屋裏等著她出去看看,陸東不幹,他說他是男子漢要保護她,林希想著敢這麽大聲敲門,應該也不是什麽歹人,她拿了炕上的手電筒去外麵看看,帶著陸東一塊出去了。


    因為響的不是外屋的門,是後院的門,林希出去的時候,還順手把平時挑火用的鐵鉤子拿上了。


    兩人出了門,走到後牆跟,敲門聲還在繼續,林希問,“誰。”


    “是我,程然,林知青快開門,”程然急促的聲音從門縫裏傳進來。


    林希一聽是程然,才把掛上的門栓拿了下來,結果門一打開,程然就朝她撲了過來,林希眼疾手快的拽住了門栓,才沒被她撲到。


    林希把程然發軟的腿拽進門檻,探頭往外看了一眼,烏黑一片什麽也沒看不見,她忙讓陸東把門關上,然後一大一小這才扶著程然進了屋。


    進了屋,有了光亮,林希這才看清程然一側臉是紅腫的,頭發也淩亂著,身上還沾滿了泥土。


    林希倒了一杯溫水,讓程然喝了緩緩。


    程然喝快了,被水嗆了幾下,也是嗆的這幾下,把她被嚇掉的魂兒給嗆了迴來,看到眼前活生生的林希,還有依偎在她身邊,害怕的看著她的陸東。


    程然沒忍住哭了出來,林希看她哭的太慘了,和陸東對視一眼,兩人都無從下手安慰,就任她哭了,等她哭夠了再問。


    程然哭了十幾分鍾,終於哭停了,這才開始和林希說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程然說她晚上吃完晚飯,睡不著就和張鵬去外麵走了走,中途張鵬肚子突然疼要去方便,她就先一個人往迴走。


    哪曾想迴來的路上碰到了一個男人,那人看到她一句話也不說,就衝過來扒她衣服,意圖對她不軌,她拚死掙紮才從他手裏逃出來,因為離知青點後門近,她就跑過來敲了門,那人聽她敲響了門,這才轉身走了。


    林希一聽程然說她是和張鵬一起出去的,就知道這件事沒她說的這麽簡單,但她也懶得問他倆的事兒,隻問程然有沒有看清追她的人的模樣。


    程然說她的手電在那人朝他跑過來的時候嚇掉了,黑咕隆咚的她沒看清那人長什麽模樣,但她掙紮著的時候,用石頭砸了那人的胳膊,她當時用了不小的力氣,應該砸的不輕。


    林希說,讓張鵬明天去村裏看看,村裏有沒有人胳膊受傷了。至於為什麽讓張鵬去,誰讓程然是和他一起出去的呢,他不去難不成讓她去嗎。


    程然點了點頭,又喝了一杯水,除了臉上,身上被那人打的地方還在唿唿的疼,其他的已經基本緩過來了。


    程然和林希說要迴前院,不打擾她休息,今晚謝謝她救了她一命。


    林希覺得救程然一命這恩怎麽也落不到她身上,門是村裏的李老五提醒她開的,她剛才去開門的時候,那人已經跑了,程然要真謝,她應該去謝李老五。


    林希客氣的問了句程然,用不用把她送到前院去,程然說到了這裏就不用了,她沒事了,林希也沒再堅持,送她到門口,舉著手電筒給程然照著亮送她迴了前院,就轉身迴了屋。


    這一晚,前院男女生宿舍的燈直到後半夜才關了。


    第二天一早,林希早飯還沒做好,張鵬就帶著一包東西來了她這兒,說是要謝謝她昨晚救了程然。


    救女主命這種恩情,林希怕自己沒這個命擔,她和張鵬說自己真的沒幹什麽,隻不過幫忙開了個門而已。


    張鵬這會兒滿心的愧疚,指責,後怕還沒下去,林希這個門開的,對他來說,簡直比太上老君的仙藥還有用。


    之前他表哥說隔壁村有人有一批貨要賣,數量比較多,白天不好出手,然後他們就把時間點選在了晚上,還特意選了小年夜晚上,小年夜晚上大家都在家裏吃餃子了,誰還會有閑心出來。


    交完貨,他表哥讓他幫忙把貨送迴去,程然說她有手電筒她能自己迴去,張鵬想他們交貨的地方離村裏也不遠,應該不會出事,就幫表哥去送了一下貨。


    誰承想,真的就出了事。


    最後,張鵬帶來的那包東西,林希還是說服他讓他帶了迴去。


    鄭梅梅在屋裏做飯看到張鵬又把包拎了迴來,開口說,“我說什麽來著,林知青不會要,你偏要跑這一趟。”


    不說林希不缺這點東西,就衝她搬出後幾乎不往前院來,鄭梅梅就知道林希不會要張鵬的東西,她是一點都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


    張鵬把帶迴來的一包東西放到飯桌上說,“林知青不要是她的事,我送隻是想表達一下我的謝意,”完了他又問,


    “程知青怎麽樣了。”


    鄭梅梅沒好氣道,“有本事你自己去女生宿舍看看,一早上問了我八百遍,我不用幹別的事了。”


    女知青宿舍現在隻有鄭梅梅和程然在,照顧程然的事情自然就歸到了她身上。


    昨晚程然迴來把她吵醒了,她被子都掀了,準備罵她一頓,看到她受了傷的狼狽樣,要罵出口的話硬生生被憋了迴去。


    平時吵歸吵,打歸打,鄭梅梅還沒狠到要了程然的命。


    這不,早上張鵬去村裏讓赤腳大夫開的中藥,她正給程然煎著呢。


    張鵬看了一眼灶上的中藥,要嗆鄭梅梅的話到底是沒說出來,匆匆出了門,往村裏去。


    後院,張鵬走了後,林希把鍋裏熬好的白粥盛了出來,又把小年夜剩下的餃子用油煎了煎,和陸東一起吃了。


    吃完飯,陸東說要去村裏玩兒,林希攔下他叮囑,不要和大強說昨晚發生的事情,在村裏看到胳膊受傷的人不要聲張,悄悄的迴來告訴她。


    陸東點了頭,林希才放他出門。


    張鵬進了村,先去找村長說了這事,村長聽了,一顆老心瞬間懸了起來,他連忙問張鵬,程然怎麽樣了。


    張鵬說沒什麽事了,可能是嚇到了有點發燒,已經給她拿了藥,吃了應該就沒事了。


    村長聽程然沒事了,懸著的心才落地,然後氣憤的拍了下桌子,說了聲無法無天。


    張鵬說要報公安,讓公安來找人。


    村長不同意,他道馬上就要過年了,村裏人忙了一年就想過個安慰年,公安一來,這個年他們這個年這個怕是過不安穩了。


    村長讓張鵬先迴去,他去村裏找人,找到人再報公安也晚。


    張鵬心裏明白,這話多半也是村長的托詞,他說他想自己先去村裏看看。村長答應了,但讓他別打草驚蛇,發現了什麽蹤跡,立馬來和他說。


    張鵬應下,從村長家走了。


    張鵬一走,王嬸子就問自家老頭子,他還真打算去村裏找人。


    村長愁的抬頭紋皺成了溝渠,為了一個外來的知青,他去村裏找人,再把人送進公安局,除非他這個村長是不打算幹了。


    王嬸子聽他沒找人的打算,又問不找人怎麽和知青點的知青交代,他們要是鬧得公社去,他這個村長也懸了。


    村長說,所以他才同意讓張鵬自己去找人,他要是真找到了人,證據確鑿,報了公安,村裏人也不能把這事算到他頭上。


    要是張鵬找不到人,到時候他就說,他也沒找到人,知青鬧到公社去,也沒他的事兒。


    王嬸子罵了句算桶子,村長想他要是不計算著,這個村長怎麽能做這麽多年。


    張鵬從村長家走了以後,滿村裏找胳膊受了傷的男人,他不能問,隻能暗地裏觀察,觀察了一上午,一個懷疑目標也沒發現。


    中午迴知青點的時候,在路上碰到了陸東,因為昨晚的事情,張鵬現在對林希姐弟倆的感激之前多的都快溢出來了。


    張鵬和陸東打了聲招唿,兩人一塊走了小段距離,途中張鵬順嘴問了陸東在村裏玩兒,有沒有見過胳膊受傷的人,陸東記得林希說的話,迴他說沒有。


    後來張鵬要去前門,陸東要走後門,兩人就分開了。


    陸東迴後院的時候,林希蒸的粘豆包才出鍋不久,林希喊他拿碗來,她給用筷子插一個先吃著。


    陸東去洗了手,拿了碗遞給林希,粘豆包到手,陸東先咬了一口,林希正在切白菜,陸東挪到她身側小聲的說,他看到了,在村裏看到了一個胳膊受傷的人。


    林希放下手裏切菜的刀,轉過身來問他那人是誰。


    陸東說是李大安,林希想了半天沒想起來李大安是誰,陸東給她提示說,就是前院孫知青嫁的那家的弟弟。


    陸東天天跟著大強在村裏混,村裏的人和事,他比林希清楚多了。


    林希心裏有了個模糊的人模樣,他問陸東他怎麽發現的。


    陸東說,李大安平時老用死老鼠嚇唬村裏的小孩,嚇得他們滿村跑,哭得哇哇喊娘才停手。


    今天大強媽在屋裏不留神踩死了一隻老鼠,大強媽把老鼠扔到了她家屋後麵,然後他就和大強去老鼠撿走了,準備去嚇唬李大安。


    到了李大安家,看到他家裏有人,沒敢扔,派了一個平時被李大安哭的小孩去把李大安引了出來。


    李大安被那個小孩引出家門後,大強立馬把手裏的老鼠往李大安身上扔,好巧不巧砸中了他的胳膊,李大安疼的呲牙咧嘴的要來追他們。


    他們七八個人一下分散了,陸東趁李大安去追其他人的時候,溜迴去又把老鼠撿走了,等李大安追迴來的時候,陸東把老鼠又砸到了他胳膊上,這次李大安疼的直接叫了一聲。


    陸東吃著豆包,想起上午的戰況,高興的直樂,樂完了他又說,他還在李大安臉上看到了手爪子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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