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林希要走,連忙走出攤子把她攔住說,“大姐,價錢咱好商量嘛,商量都不商量就走,這不是不給弟弟麵子嘛。”


    “能商量?”


    “當然能了。”


    “行,恁說個價兒。”


    那人想了想用手比劃了一個二十八的數兒,林希搖了搖頭說,低了點兒。


    那人又用手比劃了一個二十九,林希說,還差點兒。


    那人咬了咬牙,比劃了一個三十說,“大姐,這價兒收您的,我再交了攤費保護費,也就賺個饅頭錢了,您要是還覺得低,我可就真的沒辦法了。”


    林希想了想說,“行,就三十。”


    確定了價錢,林希又說自己這次帶了200件貨,還是上次楊樹林那兒交貨,讓他迴去套牛車拿錢,她先往那裏去。


    那人應了,立馬收拾攤子,準備迴去套車。


    等他套著牛車到楊樹林,林希早已經準備好了,未免出現有意外,她這次換了一個地方放貨,依舊隻在溝裏放了了一件軍大衣讓他驗貨。


    驗完貨,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林希從樹林出來後,依舊把賣軍大衣的6000塊錢放到空間裏,順便把臉上的東西卸了。


    迴到縣城,已經快到中午吃午飯的時間,她早上吃了兩個包子,這會兒還不算太餓,她直接去了之前去過的一個黑市。


    冬天時間漫長,林希準備買個收音機打發時間用。


    另一邊,陸東在村裏玩到飯點兒,和好朋友分開後,一蹦一跳的迴了知青點後院。


    早上林希臨走給他留的飯,放在灶台上熱熱的,陸東從貨架上最低層拿了一個碗,準備給自己盛一碗。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順帶著被推開了,孫豔豔站在門口,看到屋裏陸東拿著一個空碗,孫豔豔以為他是在找吃的沒找到,她說,


    “東東餓了吧,跟姐姐去前院吃飯吧,你姐姐迴來還早呢。”


    陸東說,“我姐姐給我留飯了。”


    孫豔豔往灶台上看了一眼,看到灶台上放著兩個盆兒,她直接進了屋,朝陸東走過來,陸東被她嚇得往後倒退了兩步。


    孫豔豔讓他別害怕,她幫他盛飯,說著就伸手去拿陸東手裏的碗。


    陸東並不能理解她的熱情,緊緊抓著手裏的碗不給孫豔豔。


    孫豔豔一上午往後院不知道來了多少趟,就是為了看陸東迴沒迴來,林希不在,今天就是她親近陸東的機會。


    沒下雪之前,林希去過一次縣城,她那次本想在陸東麵前表現表現,沒成想這小子進了村,不知在誰家吃了午飯,直到林希下午迴來,他才迴來。


    陸東的力氣到底抵不過孫豔豔一個大人,他手裏的碗還是到了孫豔豔手裏。


    “東東乖哈,姐姐給你盛飯,”孫豔豔拿著碗走到灶邊,掀開其中一個盆兒,看到裏麵是白粥,心道這姐弟倆吃的可真好,想起前院的人此時正在吃窩窩頭,這更加堅定了孫豔豔要嫁給林安的心。


    孫豔豔不問就自己進屋,還搶了他的碗的行為,對陸東來說和強盜無疑。


    陸東氣鼓鼓的走到灶前,扒著孫豔豔的手,不讓她動。


    \\\"東東,姐姐隻是想幫你盛飯而已,東東快放開,\\\"孫豔豔甩著手說。


    陸東不僅不放,還直接上嘴咬了她一口,孫豔豔感覺到胳膊上的疼,尖叫了一聲,猛地揮了一下手。


    孫豔豔這一揮手,直接把陸東甩到了地上,陸東的頭碰巧撞到了之前孫豔豔推開的門上。


    陸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孫豔豔徹底慌了,忙把碗放下去,走過去看陸東頭上的傷,撞破了皮,滲出了點血絲。


    孫豔豔一雙手慌得不知道往哪兒放,“東東,別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隻是想給你盛飯,你幹什麽要咬我呢,你要是不咬我,我也不會這麽用力的,”


    陸東哪還能聽進去他的話,隻知道張著嘴哭,額頭上的傷疼著呢。


    孫豔豔見陸東的哭聲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心裏愈發煩躁,忍不住上手捂了陸東的嘴,讓他別哭了。


    嘴被捂住,哭聲小了,陸東臉上的眼淚還是吧嗒吧嗒的掉個不停。


    孫豔誘哄著陸東讓他別哭,結果她一手拿開,陸東哭的更大聲了,然後就把前院正在吃飯的知青都招到了後院來。


    眾人看到孫豔豔一臉慌張的蹲在大哭的陸東的身旁,又看到陸東額頭上破了,差不多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幫陸東提過水的周剛,立馬走進屋,蹲到陸東身邊,給他檢查額頭上的傷。


    “孫知青,這是怎麽迴事,你不是說來叫陸東吃飯嗎,”趙蘭蘭走進屋裏來問。


    孫豔豔緊張的把事情說了一遍,說完又強調自己隻是怕陸東燙著,好心給他盛飯,陸東不知道怎麽了突然過來照著她胳膊咬了一口,她疼的受不了才輕輕揮了下胳膊,沒想到陸東沒站穩就自己摔倒了,磕到了門上。


    眾人這會兒沒心思研究孫豔豔話裏的真假,都在關注著陸東頭上的傷。


    周剛的爺爺是他們縣城醫院的醫生,他沒下鄉之前跟著他學了點兒,他檢查了陸東額頭上的傷,說沒什麽事,就是撞破了層皮兒。


    孫豔豔聽了周剛的話,懸著的心這才落地。


    陸東疼的還在哭,周剛把他抱了起來,哄了兩句,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周剛就抱著陸東走到了灶旁,伸手摸了下灶上的瓷盆兒。


    溫熱,但不至於燙人。


    周剛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孫豔豔,孫豔豔被他這一眼看得心又慌了起來。


    周剛抱著伏在他肩上抽泣的陸東迴了前院,找了碘伏給他抹到額頭上,原本隻是破了一塊皮兒,抹上碘伏後,紫青了一片,看起來有點嚇人。


    林希下午迴來時,陸東額頭上被撞的地方出現了一片青紫,加上碘伏藥水的加持,看起來比剛撞到的時候嚴重多了。


    林希聽周剛說,林希額頭上受了點傷,她的心頓時就慌了。


    等林希看到,周剛抱著睡著了,額頭一片青紫的陸東從男知青宿舍走出來時,林希雙腿都被嚇軟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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