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華山派危機解除之時,崆峒派內,依然是哀嚎遍野。


    那個胖胖商人打扮的中年男人,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將整個門派的高手全都打翻在地。


    這裏或許是有著實力差距的原因,但更多還是崆峒派和這位來自蒙元的高手相性太差了。


    崆峒派的高手,或多或少都會接觸到本門絕學七傷拳,這也就使得他們不可避免,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內傷在身上。


    而那中年胖賈,名為安隆,是魔門天蓮宗的掌門,獨門絕學,是一門名為天心蓮環的指法絕技。


    專攻人體十二正經,即手三陰經、手三陽經、足三陰經以及足三陽經。


    習練七傷拳的高手,其十二正經本就有傷,遇到了專攻十二正經的天心蓮環,便是傷上加傷,都不需要安隆多費氣力,就能打出斐然的戰果。


    “時候也不早了,該送你們上路了。”


    安隆看了眼天色,想著還要去周圍的門派掃蕩一圈,也沒了繼續玩鬧的心思,正準備點出幾道氣勁,送眼前的這些高手最後一程。


    可就在那灼燒氣勁飛至半空之時,天空中忽然一道銀光閃耀,緊接著,一襲身影就擋在了崆峒派弟子之前。


    旋即伸手一掃,那即便是宗師中期的高手都需要慎重對待的灼燒氣勁,就被他輕易拍滅。


    “哦~還有高手?”安隆眯著眼睛,看著出現在眼前之人,雖然表麵上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可心中卻升起了戒備。


    盡管剛才並未認真,可能夠如此輕易擋下他天心蓮環的,即便是在魔門當中,也不會超過十指之數。


    就在這時,那突兀出現的身影,也是朝著身後看了眼,見地上的崆峒派高手雖然傷重,但總歸沒有太多傷亡,這才鬆了口氣。


    旋即從袖口當中取出兩張療傷符,眼神複雜地將其激活。


    碧綠色的生機蔓延而出,融入到空氣之中,使之多出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能夠確認的是,那些傷重的崆峒派弟子,如今隻是唿吸,便覺得自己體內的灼燒之感淡了不少。


    隱約還有一股清涼之意,在體內流轉。


    “篤篤——”


    安隆也發現了那些崆峒派弟子的變化,有些惱火自己的任務受到了打攪,同時也是抱著試探的心思,他袖袍之中的胖手靈巧又隱晦地連點幾下,一道道好似花蕊的透明火勁朝著那手持符籙之人打去。


    火勁速度飛快,卻又隱秘無比,即便是眼力非凡之人,在如今昏暗的天色下,最多也隻能察覺到空氣中一陣恍惚,而發現不了具體的情況。


    那人似乎是沒有察覺到一樣,依舊自顧自的牽引著符籙當中的生機,為躺倒在地的崆峒派弟子療傷。


    麵白無須的臉上,隱約還露出了一抹難色。


    “連療傷符都效果甚微麽......”


    他喃喃自語時,無形火勁已然打來,可還未等真正靠近,便懸停在了他身周三尺的位置上。


    “護體罡氣?”安隆看著那防禦的手段,頗為意外。


    對於一位宗師來說,護體罡氣算不得什麽稀罕的手段,甚至已經可以說是基本操作。


    也正因如此,武者一旦突破到宗師境界,首先要考慮的兩件事,就是自己的護體罡氣如何不被別人突破,以及自己的攻擊如何突破別人的護體罡氣。


    安隆在前者方麵沒有太多鑽研,可是後者,他有足夠的把握,即便是同境界精通防禦的武者,都不可能純以護體罡氣擋住他的天心蓮環......至少在魔門內部是這樣的。


    可沒想到連魔門高手都未曾做到的事情,竟然被眼前這人辦到了。


    他究竟是什麽人?


    與此同時,曹正淳似也是終於留意到了安隆的小動作,轉過頭來,一臉笑意地看著那‘卡’在自己護體罡氣上而顯露出部分身形的無形火勁,頗為好奇地用指頭戳了上去。


    旋即臉上露出了些許明悟:“原來如此,是魔門的天心蓮環,怪不得咱家覺得有些熟悉。”


    咱家?


    安隆在明麵上的身份是商人,經營的合興隆商會,與大明的商會有著不少的交易往來,加上本身也算是大半個中原人,所以對於中原文化並不陌生。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咱家’應該是宮裏太監的自稱。


    也就是說,眼前之人,是宮中的高手?


    對眼前之人的身份,隱隱有了猜測,安隆已然察覺到了不對,宮中的高手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會不會他們的計劃已經暴露了?


    幾乎是瞬間,安隆就聯想到了這種可能,並且心生退意。


    並非是慫,而是必要的謹慎。


    身為商人,安隆深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在別人貪婪的時候恐懼,在別人恐懼的時候貪婪。


    這句話可以用於商業投資,同時也可以用於現如今的情況。


    如果大明朝廷事先知道了自己等人的謀劃,卻依舊選擇順其自然,就隻有三種可能。


    要麽,是大明朝廷的官員們得了失心瘋。


    要麽,是大明朝廷決定借蒙元之手打壓江湖勢力。


    可這兩種,毫無疑問都是不現實的。


    那麽就隻剩下最後一種,大明朝廷想要以他們盯上的武林門派為誘餌,來一個甕中捉鱉。


    思維電轉間,安隆沒有半點猶豫,果斷施展輕功想要離去。


    “要是這麽輕易讓你跑了,本督主的麵子還往哪擱。”曹正淳嗬嗬一笑,感知到身後的崆峒派弟子傷勢已然穩定了下來,他果斷朝著安隆疾衝而去。


    安隆對於他的追擊也早有準備,此刻手指連連探出,無形火勁一時間鋪天蓋地,一部分朝著曹正淳的方向攻去,可更多還是瞄準了躺在地上那些毫無抵抗之力的崆峒派弟子。


    “雕蟲小技。”曹正淳也察覺到了他的目的,卻隻是淡淡一笑,天罡童子功施展,包裹於己身的無形氣牆猛然漲大。


    同時一股吸力以他為中心,朝著外麵蔓延而出。


    隻是一瞬,那些朝著崆峒派弟子攻去的無形火勁,也像是收到了嘲諷一樣,統統轉移了目標,朝著曹正淳攻來。


    又接連撞上了那無形氣牆,被泯滅在了空氣之中。


    安隆的攻勢非但沒有阻擋住曹正淳的步伐,反倒是拖累了自身逃跑的速度,以至於被曹正淳飛快縮短了距離。


    後者五指成爪,朝前一劃,儼然是奔著安隆的臂膀,想要先卸下來一條。


    安隆雖然急於奔逃,可這並不意味著他本人的實力要遠遜色於曹正淳。


    再怎麽說,他也是個宗師後期,並列魔門八大高手。


    麵對曹正淳的攻擊,他果斷以指法招架,想要以點破麵。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老太監不知道練了什麽武功,渾身上下仿若鋼鐵鍛鑄,即便是他將火勁凝於一點,想要貫穿對方的防禦,都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


    這一瞬間,他忽然心生聯想,想到了一個問題:牛或是馬,有湧泉穴嗎?


    曹正淳似乎也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卻是沒有在意,當今世上,能以指法破他罡氣的人不多,而眼前之人絕對不在此列。


    當即,曹公公手掌保持爪的姿態不變,任由對方的手指點在他的掌心,猛然發力,朝前推去。


    安隆隻覺得自己的手指承受著前所未有之痛,嘎吱嘎吱的骨裂聲,清晰入耳,那本就顯得臃腫的指頭,正節節敗退。


    還未等他做出反應,曹正淳已然攥住了他的拳頭,旋即猛地朝自己的方向一扯,另外一隻手掌則朝安隆的心口打去。


    雖說曹正淳不善攻擊,可若是這一掌打實了,必然也能震碎安隆的心脈。


    然而就在這時,一抹劍光亮起,從側方朝著曹正淳斬來。


    曹正淳對自己的防禦極為自信,本想仗著天罡童子功硬抗下來,也要給予安隆重創。


    可他的宗師靈覺,卻在這一瞬間,瘋狂向他發出預警。


    這不免讓曹正淳放棄了原本的想法,隻是在臨鬆開安隆手掌的時候,又朝前打了一掌,將安隆的掌骨震碎,而後才是向後閃躲出去。


    但也就是這貪婪的一擊,使得他閃躲的速度稍慢一些。


    便聽‘撕拉’一聲,他的袖口裂開了一道口子,雖然其內緊貼肌膚的罡氣,亦是一陣顫動,似雖是都會崩潰。


    “好劍法,卻不知是哪位高手,何不現身一見?”曹正淳稱讚一句,臉色卻沉了下來,戒備著四周,最終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林子裏。


    ‘踏踏——’


    一陣腳步聲傳來,一道白衣儒士的身影,從中走出,腰間寶劍似從未出鞘,亦不顯鋒芒,可卻讓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上麵,不敢小瞧。


    “中原用劍的宗師在下多有耳聞,可似乎沒有閣下這樣一位......”


    曹正淳麵露疑惑,他能夠看出眼前的中年人是漢人,身上的氣質更是儒雅非凡,即便是許多國子監的儒生都比不得他。


    那白衣儒士沒有多說,他隻是目光看向一旁的安隆,意思很明顯。


    曹正淳雖然忌憚對方剛剛那一劍,卻也沒有就此放棄的打算。


    將對方眸光所在,笑了笑後,直接道:“此人對我中原武林門派出手,卻是不能如此輕易放過。”


    他話音落下,再一次朝著安隆的方向奔去。


    安隆本身也是宗師後期的強者,隻是掌骨碎裂,在曹正淳說話的功夫,就已經被他以己身生機治愈。


    如今見對方再次攻來,又見到自己這邊多了位實力深不可測的高手,當即萌生了再戰的想法。


    白衣儒士見到曹正淳的舉動,也是微微皺眉,但還是再次上前,朝著曹正淳刺出一劍。


    劍光閃爍,一分為四,從截然不同的方向朝著曹正淳攻去。


    但是這一次,他的攻勢似乎遠沒有上一次那般淩厲,其中三道劍氣剛與曹正淳的護體罡氣接觸,便被碰碎。


    餘下一道雖然能夠堅持幾息,最終卻反被曹正淳利用,將其朝著安隆的方向彈去。


    後者一陣心驚,忙閃避開來,卻又中了曹正淳緊隨其後的攻擊,被打得喉間一甜,倒退數步。


    白衣儒士再次抬劍,似要再次出手。


    可曹正淳卻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一步踏出,卻又很快收迴,與此同時他眼角餘光朝著那白衣儒士的方向看去,見對方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瞬間有所明悟。


    “易理劍法......怪不得能破咱家的罡氣。”


    在勘破來人的底細後,曹正淳瞬間沒有了將對方也留下的想法, 一方麵更是因為困難,那畢竟是兩位宗師後期的強者。


    另一方麵是那白衣儒士,乃是蒙元大宗師八師巴的弟子。


    光是這一層身份,就不是他能夠輕易處置的了。


    思索間,曹正淳的目光又落在了那魔門胖子的身上,盡管背後同樣有著大宗師背景,可畢竟不是嫡係,倒是可以針對一番。


    想著,曹正淳再次出手,朝著安隆奔去,沿途他不斷地變換方位,卻是在針對那白衣儒士的易理劍法。


    易理劍法,劍如其名,乃是結合了天地間的變化才能發揮出真正威力的劍法。


    近似奇門術法,卻沒有距離限製。


    曹正淳雖然不精通易理,很難利用變化之力,可想要給對方製造一些困難,還是輕而易舉的。


    而就在崆峒派危機化解之時,峨眉玄真觀。


    獨孤一鶴為了讓自己的弟子免受波及,試圖將戰場轉移到山林之中,出手襲擊的青衣儒士,卻沒有如他所願。


    手中玉簫吹奏,如浪潮一般的音波,夾雜著真氣,在觀中傳揚開來,使得無數弟子倒地痛唿。


    即便是捂住耳朵,可那簫聲仿佛能夠直擊靈魂一般,令他們的抵抗沒有半點作用。


    獨孤一鶴眸光陰冷,手中一刀一劍接連揮動,試圖逼得對方防守,從而止住簫聲。


    可那青衣儒士,卻隻是腳下接連變換,身法流轉,令他的攻勢接連落空。


    隨著簫聲越發悠揚,就連峨眉派的‘女院’,也受到了波及。


    正在佛堂做著晚課的女弟子們,接連倒地痛唿,不過她們的運氣要比玄真觀的弟子們好很多。


    簫聲才傳到她們這裏,緊隨其後,耳邊就又響起了一篇經文,


    “南無、喝羅怛那、哆羅夜耶。”


    “南無、阿唎耶。”


    “婆盧羯帝、爍缽羅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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