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侍從的動作很快。


    然而莫小貝雖然是個水貨盟主、水貨掌門,但其本人在戰鬥方麵,有遠超常人的敏銳與直覺。


    早有防備之下,她很輕鬆地躲過了兩人的聯手襲擊。


    跟慕容子說了句‘看我表現’後,趁著那兩人還處於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時,腳下踩著有節奏的步伐,五指成爪,朝著那兩人攻去。


    招式精妙無比,隻是一個照麵,便斜了其中一名侍從的胳膊。


    可那兩名侍從也不是之前那些不入流的無賴,借著默契的配合,他們很快就化解了莫小貝之後的攻勢。


    並且漸漸找迴了戰鬥的主動權。


    反觀莫小貝,分筋錯骨手固然有著極高的水準,但她的年齡與內功修為終歸還是一處致命的破綻。


    這使得她雖然有著不凡的戰鬥力,但若是前幾招沒有取得決定性優勢。


    那麽接下來的戰鬥,就有些困難了。


    客棧二樓,原本想出手教訓那兩隻小蟲子的俊秀青年,默默收迴了纖細雪白的手指,饒有興致地看著與‘小蟲子’交手,隱隱有落於下風,卻憑著一股不服輸的信念,苦苦堅持的小姑娘,低聲評價道:


    “根基雖然不紮實,但這分筋錯骨手耍得還算有模有樣,是個可塑之才。”


    他想了想,素手輕抬,似隨手一抓,又隨手一拋。


    街道上,莫小貝緊咬牙關,雙腿好似灌了鉛一樣沉重,手指也有些不自然的顫抖。


    顯然,沒有內力真氣的加持,強行施展出來的武技,是一柄傷人傷己的雙刃劍。


    要是再繼續下去,估計兩個隨從還沒有被打倒,她的手指先折了。


    早知道就纏著白大哥教我點穴手了......莫小貝心中極為後悔,自從南宮殘花的事情敗露被抓後,同福客棧中,除掌櫃的還沒有恢複記憶,其他人對老白早就沒有了誤解。


    而若是她能夠學會葵花點穴手,這倆毛賊根本就不是她的一合之敵。


    想著,莫小貝又抿了抿嘴角,目光堅定......不會葵花點穴手又怎麽了?


    她可是五嶽盟主兼衡山掌門,分筋錯骨手更是六扇門紫衣捕頭之上才有資格學習的上乘武功,再加上她的輕功,她的步法,皆是不差的武技。


    可以說,她自習武之始,就已經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區區兩個先天都不到的小毛賊,她沒理由輸,也沒臉輸!


    拚了!


    忽然間,莫小貝隻覺得雙腿輕鬆了不少,手上也有了力氣。


    不過她並沒有注意到這些,腦海中就隻剩下一個想法。


    將這兩個小毛賊打趴下,然後當著慕容姐的麵,滿不在意地說一句:“兩個小賊,不過如此。”


    那兩個隨從雖然仗著精妙配合,在之前的交手中占了不小的便宜。


    但兩人此刻也在心驚膽戰。


    這小姑娘究竟是什麽人?


    怎麽用出來的武技一樣比一樣精妙?


    莫非是背後有什麽高人?


    要不要下手輕一些,免得將對方得罪死了?


    心中念頭閃動,兩人就見莫小貝再次攻來,他倆下意識的伸手去擋,可觸碰到的,卻僅僅隻是一道殘影。


    “!!!”


    這一幕,讓兩人又是一驚。


    還沒等反應過來, 眼角餘光就見身旁同樣一道流光掠過,拖曳著一道又一道似幻似真的身影。


    而莫小貝本人,則如鬼魅一般閃身到了兩人身後。


    手爪飛快探出,扣住兩人的手腕,朝著反方向一折,緊接著就聽到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隨著慘叫聲一同響起。


    不遠處,吳良看得有些發懵,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怎麽迴事??


    自己的兩個隨從不是已經占據上風了嗎,怎麽戰況急轉直下?


    吳良雖然疑惑,但也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做些什麽,接下來說不定就到了‘痛打落水狗’的情節了。


    “阿壽、阿比!”


    他當即輕喝出聲,又是兩道身影加入了戰場。


    一方麵纏住了莫小貝,讓她不能繼續對那兩個隨從出手,另一方麵也是朝那兩人丟去了療傷的丹藥。


    讓兩人盡快恢複狀態。


    莫小貝沒有在意新加入的兩人,現在的她如有神助,自信心爆棚。


    目光飛快掃過兩人,從他們的身體特征,判斷出了他們的專長——橫練和腿功。


    這一發現,讓莫小貝有些皺眉。


    後者還好,但橫練武者,隻要他的橫練法有小成以上的水準,那對於任何一位先天以下的武者來說,都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且尤為克製她這種赤手空拳的武者。


    難纏歸難纏,打還是要打的,莫小貝半點不慫,似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變化,一些之前不敢的嚐試,也陸續實驗出手。


    便見她豎指成劍,恆山劍法施展而出,指尖蕩漾著好似水流一般的勁力,錯開了那橫練大漢的拳頭後,又分開兩根手指,朝著對方的眼睛戳去。


    這是橫練武者最為常見也最難以鍛煉到的罩門。


    不過那橫練大漢似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攻擊,再加上莫小貝身體還未徹底長成,手臂稍短一些,那大漢隻是後退半步,又仰頭向上,便躲過了這一戳。


    同時,他雙手朝胸前抱來,赫然是要擒住莫小貝。


    這一抓要是抓實了,憑他橫練武者的一身蠻力,莫小貝斷然沒有掙脫的可能。


    莫小貝卻是不慌不忙,雙腳踢在了這大漢下麵的罩門,又借力上行,避開了這一記擒抱的同時,穩穩站在了那大漢的手臂上,正準備繼續攻擊他的喉嚨,眼角餘光卻掃見了那擅長腿功的隨從。


    見其一腳朝著自己踢來。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旋即輕功施展,在體內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加持下。


    再次拖曳出一連串的影子,輕易躲過了攻擊。


    與此同時,那原本被莫小貝‘重創’的兩名隨從,也在療傷丹藥的幫助下,暫時恢複了戰鬥力。


    說是重創,實際上在那股力量來臨之前,莫小貝的分筋錯骨手,根本無法發揮最大的威力。


    對兩人造成的傷勢,也隻是一點皮肉之苦罷了,迴頭找一個會正骨的大夫就能複位。


    此時,兩人重新加入了戰場,卻是與最初的戰鬥風格截然不同。


    像是......有了章法?


    二樓客棧,透過窗戶敞開的一條縫隙,俊秀青年眼前一亮,但很快又搖了搖頭,有些失望:“四象大陣......可惜隻是一點皮毛,未得精髓。”


    他對這四人組成的陣法評價不高,但這是站在他的角度。


    就像是大宗師也可以說宗師中期是螻蟻一樣的存在,覆手可滅。


    但這並不代表宗師中期不強,至少對於那些連宗師都未成就的武者來說,他們仍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莫小貝也是倍感壓力。


    感覺這四人的氣息隱隱牽連在了一起,自己對任何一人出手,都好像是在對付四人的合力。


    而這四人每一人的隨手一擊,威力都仿佛提高了兩個檔次不止。


    讓她不得不借助精妙的身法閃躲開來,而不能硬扛。


    “基礎還是不紮實。”俊秀青年搖搖頭,若是莫小貝的根基能夠再牢固一些,他就可以多借出去一些力量。


    到時候,這照貓畫虎的四象大陣,揮手可破。


    想著他輕輕抬手,拇指勾在了中指上,正準備暗中出手,卻忽然察覺到遠處一股不弱的氣息傳來。


    這讓他有些不爽,但最終還是將手放了下來,隻是有些不滿道:“老東西,管得真多,怎麽不見你去督促你那個廢物兒子習武?”


    他好像隻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的抱怨。


    幾乎同一時刻,雍王府上,常年伴隨著雍王的那位老管家,頗為無奈地笑了笑:“人各有誌......我也不能去強求什麽。”


    “倒是你,竟然會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小丫頭出手,倒是讓我很意外。”


    二樓客棧,似聽到了迴應,青年看向不遠處急促奔來的一道身影,知道莫小貝徹底沒了麻煩,嘴角噙著笑,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不認識?”


    “認識你就更沒有理由出手了。”


    “那隻是你的想當然,不要用朝堂的那一套來猜測江湖人的心思,尤其是我。”青年的目光重新迴到了莫小貝身上。


    此時,這位衡山掌門依舊在苦苦堅持,一旁的慕容子卻有些忍不住,想要上前幫忙。


    然而她不是武者,身上攜帶的符籙幾乎全都是被動觸發的類別,屬於心有餘而力不足。


    雍王府上,老管家聽到青年的話,微微一愣,旋即搖頭笑道:“也對......差點忘了你是個怪胎。”


    後麵那半句話他並沒有傳音出去,盡管兩人能夠平等交流,甚至對方還會向他妥協。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的實力要壓那青年一頭。


    實際上恰恰相反,就算是他和城外的兩個老家夥聯手,也未必是這青年的對手。


    所以這句話一旦傳出去,他這副老骨頭,難免要被捶上一頓......嗯,妥協和傷害他並不衝突,隻要對方沒有做得太過火。


    二樓客棧,見老家夥主動斷了傳音,青年又掃了一眼街道,見那身影已經趕到,便斷了力量的供給。


    轉過身迴到了床上,同時身後一股微風吹來,將窗戶帶上。


    ......


    ......


    慕容子下定決心,準備衝進戰場主動找打,以此來觸發符籙。


    莫小貝卻是忽然腳下一軟,身體失去了力氣。


    眼看著四人的合擊即將落在他的身上。


    遠處,一道微光亮起,劍氣隔空斬來,擋下了四人的攻擊。


    “嘭——”


    照貓畫虎的四象大陣,也在這一劍之下,宣告破滅,四人倒飛而出。


    遠處出手之人,則是飛快上前,扶住了軟倒下去的莫小貝。


    慕容子原本就跑了一多半的距離,如今更是來到了莫小貝身旁,從隨身攜帶的小包當中,取出一道療傷符籙,給莫小貝遞了過去。


    她可沒有零零發那麽多的騷操作,身為一個平平無奇的文字工作者,即便是激活符籙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她都辦不到。


    而莫小貝因為剛剛的戰鬥,也耗光了體內那並不算充裕的內力,好在,那趕來支援的高手,接過了符籙,將其激活後,牽引著裏麵的生機為莫小貝療傷。


    “劉師叔?”莫小貝在療傷符的幫助下,很快就恢複了過來......另一方麵,也是她本來就沒受什麽傷,隻是有些脫力。


    “劉某慚愧,讓掌門人險些遇害。”劉正風有些慚愧,他公然宣稱退出衡山,莫小貝非但不計前嫌,還願意叫他一聲師叔。


    反倒是他這位師叔,險些讓掌門人在自己的地盤上遇害。


    真是不稱職啊。


    想到這裏,他也是看向了出手行兇之人,雖然早有猜測,不過真正見到了這四人,他還是眉頭緊皺。


    四個隨從,武功平平,即便是靠著那形似神不似的陣法,也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問題就在於這四人的主子。


    吳良,雍王的小舅子,典型的紈絝子弟。


    不過,在看到慕容子後,劉正風那原本還有一些的擔心,瞬間消弭無蹤。


    臉上隨之換上了一副淡然神色。


    吳良看到忽然發生的變故,也是有些心驚,還以為是路見不平的江湖高手,可在看到出手之人是劉正風後。


    又來了底氣。


    直接衝上前去質問道:“姓劉的,你踏馬敢打我的人?”


    劉正風雖然是宗師武者,但在吳良看來,對方根本就是個江湖匹夫,沒有自家姐夫的支持,根本無法走到今天這一步。


    結果現在竟然敢噬主了?!


    簡直是膽大包天!


    劉正風卻是一臉正氣道:“吳公子這是何意,如今城外魔教賊人猖獗,劉某身為參將,有守城巡視之責,見有人公然行兇作惡,自然不能不管。”


    “姓劉的,你確定要和我作對?”吳良麵容陰沉。


    劉正風卻道:“不敢。”


    “那就將那姑娘還有那小丫頭片子交出來!”吳良正準備繼續說下去。


    卻見那小丫頭朝他呸了一聲,正準備說些什麽:“你算哪根蔥,知不知道我可是五嶽......”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耳邊就聽到了一陣傳音,卻是劉正風的勸阻,讓她不要自爆身份。


    這並不難理解。


    如果莫小貝是普通人,那這一件案子完全可以定性為吳良意圖強搶民女,可若是莫小貝承認了五嶽盟主的身份,那就是江湖人違背規矩對普通人大打出手,那四名護衛完全可以洗白成‘逼不得已’。


    劉正風早早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即便是和莫小貝說的那幾句話,他都是用的傳音入密,沒有被外人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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