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總教的寶樹王聽不懂中原話,隻得讓輝月使轉述。


    而當他們得知楊逍的無禮發言後,皆是怒不可遏。


    其中一人一拍扶手,就要起身嗬斥,卻被身旁之人攔了下來。


    而後,那名寶樹王又是朝輝月使說了一通。


    輝月使微微頷首,態度謙卑,轉過頭看向楊逍之時,又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明教源於波斯,何來自立成派之說?至於新任教主......”


    輝月使掃了一眼無根生,見其模樣更是鄙夷。


    而後一橫一豎,舉起了手中的黑色鐵牌:“此乃明教聖火令,前任姓石教主不肖,失落在外,今由我等取迴。”


    此話一出,其他兩人也是上前一步,舉起手中的聖火令。


    輝月使道:“自古,見聖火令如見教主,教主更迭,亦需要交接聖火令。”


    “否則便是名不正言不順。”


    言下之意,卻是無根生沒有聖火令,當不得教主。


    楊逍聽到這話,卻是笑了笑。


    旋即叫來了一個腳程快的明教弟子,命其迴返光明廳。


    輝月使卻是不知明教已經找迴一枚聖火令,隻當楊逍的舉動是對自己的不尊重,當即也沒了‘好態度’,喝令道:“我等乃是奉總教主之令,攜聖火令前來,整頓中土教務,爾等無權拒絕。”


    說著,她挑釁地看了眼無根生,繼續悠悠道:“從今天開始,中土明教悉奉波斯總教號令。”


    楊逍聽她自顧自開口,也是皺起眉頭:“波斯尊使,楊某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明教有我明教自己的教主,不會去尊什麽總教主之令。”


    “見聖火令如見教主,乃是自古以來的教規,爾中土明教,莫不是連這規矩都忘記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之前跑迴光明廳的明教弟子也是迴返,手中好抱著一個綢緞包裹,看形狀,裏麵的東西應當是長條形狀的物品。


    楊逍眼角餘光看去,旋即朝他輕輕頷首,繼而轉過頭看向輝月使道:“實不相瞞,本教已迎迴一枚聖火令,無論是按前代陽教主遺訓,亦或是本教教規,無根生都是當之無愧的教主。”


    “什麽?!”


    輝月使一驚,目光掃去,就見那明教弟子已經扯去綢緞,顯露出其中的一枚黑色長條鐵令。


    雖然看不仔細,但的確與她手中的聖火令相差無幾,卻又細微有所不同。


    而輝月使知道,這恰恰證明那枚聖火令可能是真的。


    明教聖火令共十二枚,六枚刻的是武功,另外六枚刻的是明教教規三大令、五小令。


    其上的內容本就不一而同。


    若誰拿來一個與她手中完全相同的聖火令,那才說明對方是假的。


    至於明教聖火令的來曆......十二枚聖火令隨明教一同傳入中原,之後在前任石教主時期被丐幫奪去。


    這麽多年來,波斯總教也隻是搜羅到了十一枚,有一枚尚且失落在外。


    她猜測,這可能就是那一枚。


    想到這裏,輝月使眉頭不禁一皺,卻還是道:“聖火令乃是我波斯明教的鎮教聖物,雖傳入中土,但歸根結底,還是我波斯明教所有。”


    “況且,聖火令共有十二枚,僅憑一枚令符......”


    她漸漸沒了聲音......波斯明教,教規比起中土明教還要森嚴,聖火令就是至高無上的信物,見之如見教主。


    還輪不到她一個小小使者說三道四。


    無奈,輝月使隻能轉過身,迴到寶樹王身邊,向其闡明情況。


    寶樹王見明教中人拿出一枚聖火令來,本就有些驚訝,如今聽到輝月使的話,更是眉頭緊皺。


    不過很快,他便有了主意。


    說了一通話後,朝著輝月使揮了揮手。


    輝月使表情驚訝,但很快還是點了點頭,朝著楊逍走去:“我要同中土明教教主講話。”


    此話一出,卻是認同了無根生教主的身份,不過依舊不承認中土明教已經自立為派。


    楊逍則迴頭請示了一下無根生,後者點點頭,同時走上前來。


    楊逍則是退居人後。


    見到輝月使後,無根生禮貌拱了拱手。


    輝月使亦是施了一禮,才道:“不知無根生教主這枚聖火令,是從何處而來?”


    “乃是巧合得來。”無根生‘如實’答道。


    輝月使聽到這話,似有些底氣不足,但還是用著異域腔調的中原話問道:“那無根生教主又如何確定這是明教聖火令?”


    聽到這話,饒是無根生並不知曉寶樹王和她說了什麽,卻也能猜到對方打得什麽算盤。


    無非就是欺負中原人不懂波斯語,看不懂聖火令上的內容,無法辨別真偽,然後將聖火令討要過去,經過‘權威’鑒定,再‘很遺憾’地告知他們,聖火令是假的。


    到時候,他們拿著真的聖火令,中土明教若還承認聖火令的教規,便要服從聽令。


    不過很可惜,無根生對於自己拿過來的聖火令,沒有半點信心。


    那本就是自己用原材料偽造的假貨,其上雖然刻著波斯語和明教教規,卻是他隨便翻譯的中土明教教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聖火令共有十二枚,其中六枚,用波斯語刻著山中老人霍山的武功精要,另外六枚卻是空白的鐵令,傳入中原之後,才被中土明教教主刻上了明教的三大令、五小令。


    很不巧,無根生得到的,便是那刻有明教教規的令符。


    他對這些事情基本不在意,所以也就沒有記錄太多,不然也不至於又翻譯了一些波斯語上去,填補空白。


    這要是讓波斯明教的人看了,保準露餡。


    所以,無根生也沒打算將聖火令交給對方,而是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我聽聞聖火令乃是以白金玄鐵和金剛砂混和鑄成,質地堅硬無比,長短大小各不相同,似透明,非透明,令中隱隱有火焰飛騰,顏色變幻。”


    “不錯。”輝月使點點頭,認可了無根生的話。


    可當她準備說出更多的聖火令‘鑒定’方法的時候,無根生卻沒有給她機會,繼續說道:“波斯尊使若是懷疑我明教聖火令是假,不妨以尊使出一枚聖火令,與我這一枚猛力相擊,若有一方損壞,便說明那聖火令是假,如何?”


    輝月使聽到這話,微微皺眉。


    實話說,這種驗證方法,比起寶樹王和她說的糊弄人的鑒定方法相比,無疑要更加準確。


    她平日裏想證明手中聖火令是真,便是用兩枚聖火令相碰,發出非金非玉的聲音。


    且因為聖火令的材質相同,她完全不會擔心會有損傷。


    可這種辦法,無疑不適合現在這種情況。


    中土明教教主,既然敢提出來這個方法,就肯定是對手中的聖火令有信心。


    “我還需請示過寶樹王,才能給你答複。”輝月使不敢自作主張,便又迴去,將無根生的提議用波斯話轉述給了寶樹王。


    寶樹王神情更是不喜,但左右一陣交談過後,還是同意了無根生的提議。


    不過卻是打算在令符相碰過後,兩者皆無損傷的情況下,再提出‘偽造’的可能。


    然後借機讓其將聖火令交給他來鑒定。


    輝月使隻是個工具人,寶樹王怎麽說,她就怎麽做。


    當即將手中另外一枚聖火令交給了妙風使,自己則拿著另外一枚上前:“寶樹王同意了你的提議。”


    無根生笑了笑,然後從明教弟子手中將聖火令接過。


    距離近了,輝月使看著聖火令上顏色質地,更加確認這一枚是真的了。


    至於其上的內容,雖然是波斯文與中原文字混雜而成,但聖火令畢竟傳入中原已久,且有六枚本就是中土明教教主自由發揮的產物。


    她也沒有全部看過,自然無法知曉上麵究竟刻錄了什麽內容。


    兩人手持聖火令,間隔三尺有餘,無根生看著麵前雙手握住聖火令的輝月使,問道:“波斯尊使可準備好了?”


    後者點點頭。


    見狀,無根生直接掄起手中的聖火令,朝著輝月使手中的聖火令砸去。


    輝月使亦是掄起聖火令迎擊。


    兩枚聖火令很快就撞擊在了一起,便聽‘錚’的一聲響,聲音非金非玉,十分古怪。


    輝月使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徹底確認了這就是遺失在外的那一枚聖火令。


    卻沒有注意到有一縷細不可察的氣流,就在兩枚聖火令碰撞的那一刹那,悄然攀上了她手中的那枚聖火令。


    輝月使持令後撤半步,正欲開口,可忽然間,一道清脆的碎裂聲傳到她的耳中。


    這讓輝月使一驚,忙看向手中聖火令。


    就見其上多出了一條裂痕,且愈演愈烈,最後竟是當眾折斷開來。


    “!!!”


    這一幕,不光是輝月使驚了,便連虎皮交椅之上端坐著的寶樹王,亦是不可思議地站了起來。


    口中用波斯話說著什麽,雖然聽不懂,但卻也能明白不是什麽好話。


    無根生見狀,又舉起手中的聖火令,借著陽光看了看。


    不見絲毫破損,才是一臉‘歎息’地看向輝月使:“波斯尊使,不知你手中這枚假令是從何出的來?莫不是讓人給騙了?”


    “這不可能!”


    輝月使下意識否認。


    但這話她說出口,自己都沒什麽底氣。


    聖火令堅不可摧,這是她自始至終被灌輸的常識。


    如今竟然被對方的聖火令給砸折了,這如何讓她接受。


    “可事實就是如此。”無根生攤了攤手,目光又看向了其餘幾枚聖火令:“據我所知,十二枚聖火令隨明教一同傳入中土,距今已有數百年之久。”


    “雖在本教前任石教主時期遺失,可距今也不過百年。”


    後麵的話他沒有繼續說。


    言下之意卻很明顯。


    你們不會被騙了吧?


    若是以往,輝月使聽到這種話,絕對是一聖火令砸過去,將人砸得腦漿迸裂,看他還敢不敢質疑。


    但現在,她是真不自信了。


    聖火令折了......被另外一枚聖火令給砸折了......


    “波斯尊使,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講。”無根生似有些‘猶豫’。


    輝月使卻下意識問道:“什麽話?”


    “這一枚是假,其他的幾枚也未必是真......”無根生幽幽道。


    聽到這話,輝月使心中一動,目光掃向其他幾枚聖火令。


    如今,她已經不在乎寶樹王所說的了。


    或者說,如果他們手中都沒有真的聖火令,又如何說別人的聖火令是假的?


    當即,她一咬牙,從另外一人手中拿過自己先前的那一枚聖火令,又看向無根生手中的‘真令’,語氣真切道:“請無根生教主助我。”


    就等你這句話呢!


    無根生嘴角一揚:“當然,助人為樂也是我中原大地上的傳統美德。”


    話音落下,他掄起聖火令就砸了過去。


    毫無疑問,輝月使手中的聖火令又斷了。


    看著跌落在地的半截黑色令牌,她不禁後退兩步。


    妙風、流雲二使見到這一幕,也不禁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聖火令,眼中流露出懷疑之色。


    他們平日裏也沒少用聖火令切磋。


    若是輝月使手中的聖火令在那‘真令’麵前不堪一擊,豈不是說他們手中的聖火令也是假的?


    寶樹王們更是不知所措。


    他們還想做權威認證,怎麽一轉眼,自己就被打假了?


    這還讓他們怎麽當權威?


    至於懷疑無根生動了什麽手腳......且不說眾目睽睽之下,便是那聖火令堅不可摧,如何去動手腳?


    如今,唯一的可能,就是無根生手中的聖火令是真的,而他們真的被人給騙了。


    至於辨別聖火令的方法......他們也是通過聖火令上麵的波斯文字,還有聖火令本身的硬度才做出的判斷。


    現在仔細想想,貌似聖火令上的內容,的確有些殘缺不全,像是被人從完整的經文上,選段摘抄出來一樣。


    一時間,寶樹王也是疑心加重,看向無根生手中的那枚聖火令,目光中盡是火熱。


    不行,這是他們波斯明教的鎮教聖物,如何能流落在外人手中?


    乾坤大挪移的悲劇,可不能再一次重現了。


    他們波斯明教丟不起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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